“妈！不要怪儿子心狠，你犯的错应该你自己承担。”
“你这回肯定要被判刑，我怕你影响我的名声，要不咱断绝母子关系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这样做只是权宜之计。”
“刚才东升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这回肯定要被判个一年半载。”
“咱们先断绝母子关系，等您出来我照样给您养老。”
“媒人给我介绍这个对象特别能干，将来一定会和我一起孝敬您。”
“您别生气，您千万别生气，把您气出好歹，我会心疼的。”
贾东旭无视快被气疯的贾张氏，找叁大爷借纸笔，然后写断绝母子关系的声明。
为了能娶媳妇儿，他要跟贾张氏彻底划清界限。
贾东升站在一旁，看着贾东旭让贾张氏在声明上按手印。
然后花钱请叁大爷当证明人，白纸黑字跟贾张氏断绝母子关系。
从今以后他是他，贾张氏是贾张氏。
就算贾张氏被判入狱，不会牵连到贾东旭。
甭管事实如何，反正贾东旭是这样想的。
贾东升看到贾张氏快气吐血了，担心路上想不开。
干脆花一分钱请一个小孩跑腿，去派出所通知他们来四合院带人。
派出所同志出警速度很快，直接在四合院做笔录。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几乎就是铁案。
他们把人带走的时候，贾东升特意问了一句，像贾张氏这种情况能判多久。
派出所同志的回答是，半年到一年。
具体多长时间法院说了算。
贾张氏万念俱灰，好不容易中风后遗症恢复差不多了。
就因为一念之差，要被带走劳动改造了。
男人死了，孙子孙女也死了，儿子残了，儿媳妇怀着孩子改嫁了，而她即将成为劳改犯。
完了！全完了！这辈子全完了！
贾张氏在数百人的围观下，跟派出所的同志离开95号院。
贾东升看到贾张氏在掉眼泪，不知道是后悔了，还是被儿子伤透心了。
其实贾东旭以前不这样，可能是因为接连遭受打击，导致他的性格发生变化。
他不想一个人生活，所以宁愿跟母亲断绝母子关系，也要重新再娶一个。
说句心里话，其实他这样做，何尝不是在跟秦淮茹赌气呢。
他想用这种方式证明，没有你秦淮茹，我贾东旭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
贾东升背着手回后院，听到有人议论说他太狠心了。
贾张氏入室盗窃未遂，没必要上纲上线，毕竟贾家都那么惨了，贾东升不该落井下石。
“不该落井下石？”
贾东升想把这些说风凉话的人，吊在前门楼子上滋滋放血。
他们只看到他非要法办贾张氏，却忘了以前贾张氏是如何算计他们家的。
既然他们只记得自己想记的东西，那就由他们去呗。
贾东升才不会跟他们解释自己为何这样做。
回后院洗个脚钻被窝，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睡觉觉~
……
交道口派出所。
贾张氏刚被带回来，就被移交到看守所。
法院的人找贾张氏核查案情，确认无误当场下达判决书。
这个年代的效率就是这么快。
贾张氏得知自己被判处十个月劳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晚上躺在看守所的大通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想起老贾活着的日子，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父子俩一起去轧钢厂上班，贾张氏在家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礼拜天一家人一起下馆子改善生活。
那时的贾家是全院条件最好的，贾张氏是全院最幸福的妇女。
丰泽园的鲁菜，便宜坊的烤鸭，东来顺的顺羊肉，天福号的酱肘子，大顺斋的糖火烧，砂锅居的砂锅，天兴居的炒肝，同和居的三不沾，王致和的臭豆腐，都一处的烧麦……
以上这些老贾都带贾张氏母子去吃过，而且不止一次。
那时候老贾是四合院工资最高的人，一家三口吃香的喝辣的，每月还有不少结余。
想起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贾张氏重重叹了口气。
原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下坡的？
想起来了，好像是从儿子要娶秦淮茹。
贾张氏知道秦淮茹是贾东升的娃娃亲，所以一开始她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姑娘有的是。
就冲他们家的条件，儿子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可能是存了跟贾东升一较高下的想法，她儿子非要趁贾东升不在家，把他的娃娃亲娶回家。
如果是贾东旭一厢情愿，这件事肯定不了了之。
没想到秦淮茹会不顾家人反对悔婚，执意嫁给她儿子。
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贾张氏只有贾东旭一个儿子，既然儿子喜欢，当妈的肯定支持。
“早知道她会让贾家家破人亡，死也不会让儿子娶你！”
贾张氏想到儿子结婚这些年，贾家遭遇的这些变故，就忍不住问候秦淮茹八辈祖宗。
老贾死了，小贾残了，贾张氏重病缠身，需要终生服药。
她以为这样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先是孙子孙女死了，后是她中风了，再然后是秦淮茹离婚改嫁。
最后是儿子为了再娶一个，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贾张氏好像放声大笑三声，然后问一问看守所里的其他人。
“你们谁能有我惨？”
“惨啊！”
“真惨！”
“惨不忍睹！”
“惨到令人发指！”
贾张氏闭上眼就会看到家破人亡的场面。
会看到老贾死在车间，会看到东旭被砸断一条腿，会看到孙子孙女中毒而亡。
看到自己中风导致中风后遗症，看到儿子为了再娶一个，跟她断绝母子关系，以此和她划清界限。
贾张氏能理解儿子的做法。
判刑就会劳改，去劳改就是劳改犯。
谁也不想有个劳改犯妈妈，所以她应该成全儿子。
夜深人静，贾张氏趴在铁窗上往外看。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站累了就坐下，坐累了就躺下，躺下之后就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看着长大棒梗，贾张氏的嘴角微微上扬。
“棒梗，奶奶想你了，你想奶奶没？”
“还有小当，奶奶也想你了，你想奶奶没？”
想着想着越想越难受，贾张氏的脑海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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