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的家,在秦家村的东头,算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之一。
此刻,院门紧闭,但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刻意压低却难掩激动的谈话声。
苏尘走到院门口,没有敲门,而是运足力气,猛地一脚踹在门上!
“砰——!”
一声巨响!那扇还算结实的木门被踹得剧烈晃动,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谁?!”
院子里立刻传来王管事惊怒交加的喝问。
苏尘根本不答话,又是一脚!
“哐当!”
门栓断裂!院门洞开!
院子里,王管事、易中海,还有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梳着干部头、面容严肃、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公社特派员李卫民)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桌上还摆着茶水。
三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破门巨响惊得站了起来,脸上都带着惊愕和怒意。
当看清踹门而入的是苏尘时,王管事和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易中海,眼镜片后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
而那位李特派员,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苏尘,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悦——好一个无法无天的刁民!
“苏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踹公家的门?!”
王管事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苏尘厉声喝道,声音因为心虚和愤怒而有些变调。
“公家的门?”
苏尘冷笑一声,背着背篓,昂首挺胸走进院子,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王管事和易中海,最后落在李特派员身上,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悲愤和不屈:“李特派员!您来得正好!我苏尘今天,就是来向公社领导喊冤!告状的!”
“告状?”
李特派员李卫民眉头皱得更紧,声音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告什么状?还有,你是谁?为何如此无礼闯门?”
“我叫苏尘!秦家村村民!”
苏尘毫不畏惧地迎着李卫民的目光,声音清晰有力,“我要告的,就是这位王管事!还有这位轧钢厂的易中海易师傅!”
他们二人,勾结村里的恶霸秦有财父子,欺压良善,污蔑构陷,意图逼死我重病在床的老娘!毁我活路!请李特派员为民做主!”
“你放屁!”
王管事气得浑身发抖,跳脚骂道,“苏尘!你血口喷人!”
“李特派员!您别听他胡说!”
“这小子邪门得很!昨天还搞封建迷信,装神弄鬼引雷劈人!他就是个妖人!”
“封建迷信?引雷劈人?”
李卫民眼中精光一闪,目光更加锐利地锁定苏尘。
这正是他此行的主要调查目标!
“李特派员!”
苏尘抢在王管事继续煽风点火之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悲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说我搞封建迷信?证据呢?就凭秦大狗那个当众调戏妇女、被我阻止后怀恨在心、颠倒黑白的二流子的一面之词?”
“就凭王管事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带着人闯进我家、掀翻我娘救命草药、惊扰我重病老娘的‘好管事’的污蔑?!”
他猛地转身,指向王管事,厉声质问道:“王管事!你敢不敢当着李特派员的面!说说昨天你带人去我家干了什么?!”
“是不是掀翻了我的草药?推倒了我家的水缸?!是不是指着我娘的鼻子,帮秦大狗那个流氓污蔑栽赃?!”
“李特派员!您可以去村里随便打听!看看昨天在场的乡亲们是怎么说的!”
“看看秦大狗现在是不是还躺在家里装死?!”
王管事被苏尘连珠炮般的质问和那凌厉的气势逼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我那是…是调查…他…他打人…”
“调查?”
苏尘嗤笑一声,目光转向脸色阴沉的易中海,厉声质问道:“易师傅!您这位轧钢厂德高望重的八级钳工和一大爷!前两天跑到我秦家村,假惺惺地拿五块钱来‘慰问’!”
“结果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丢下狠话!”
“今天,您就带着公社特派员来了!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威风!您这是慰问不成,就改‘专政’了?”
“这是想用官帽子,来压死我这不识抬举的乡下小子啊?!”
易中海被苏尘当众揭穿心思,尤其是那句“改专政”,更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只见他脸色铁青,猛地一拍石桌,厉声说道:“苏尘!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转移话题!”
“李特派员今天来,就是专门调查你搞封建迷信、装神弄鬼、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罪行!”
“你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自有王管事处理!”
“封建迷信?装神弄鬼?”
苏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将背上的草药背篓“咚”地一声放在地上,指着里面还带着泥土芬芳的草药。
“李特派员!您看看!这就是我‘装神弄鬼’的证据?!”
“我娘病重垂危,咳血不止,家徒四壁!我这个做儿子的,无钱请医,只能靠祖上传下的一点辨识草药的土方子,进山采药,给娘续命!”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妖法’?这,就是他们要定罪的‘封建迷信’?!”
他豁然抬头,目光如炬,直视李卫民:“李特派员!您是公社领导!您见多识广!您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给娘采药治病,何罪之有?!”
“难道眼睁睁看着亲娘病死炕头,才算是‘思想进步’?!”
“才算是‘破除迷信’?!”
“你…你强词夺理!”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昨天那雷声和电光!村里人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雷声?电光?”
苏尘脸上露出极度荒谬和悲愤的表情,调侃道:“易中海!你口口声声说我搞封建迷信,引雷劈人!”
“那我问你!秦有财父子死了吗?王管事死了吗?在场的村民有谁被劈伤了?!”
“他们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地在到处造谣生事吗?!”
说完,他猛地踏前一步,气势如虹,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小院,甚至传到了院外围观的村民耳中:
“苍天有眼!厚土为证!我苏尘行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爹娘!”
“若我真有那呼风唤雨、引雷劈人的妖法,第一个要劈的,就是你们这些为富不仁、仗势欺人、见死不救、还要落井下石的衣冠禽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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