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电话亭，何枫掏出五毛钱付了费，开始拨号。
他要拨打的号码，正是先前在王局长家吃饭时，局长亲手写给他的那一串数字。
而在同一时刻，红星轧钢厂的生产车间内，本应热火朝天的生产线却空无一人。
所有的职工聚集在食堂里，挥舞着手中的饭盒，集体罢工抗议。
许大茂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所谓“忆苦思甜“活动成果，喜笑颜开。
他连忙跑到队伍前面，扯开嗓门大声喊叫。
“大家先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
这个忆苦思甜活动是为了响应上级号召，有问题咱们好好商量嘛！”
“听我说，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一位工人带头抱怨，“干啥活儿啊！午饭都没吃饱，哪来的力气干活？
何雨柱呢！让他滚出来，我们拼死拼活忙一天，为啥给我们吃这样的东西！这他娘的是给人吃的吗？”
这时，许大茂咳了一声。
“大家安静一下，傻柱这么做也不是存心的。
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贯彻执行忆苦思甜的精神吗？”
“但是，我个人认为，他在饭菜里掺石头掺沙子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要是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话一出，犹如投下一颗炸弹，全场沸腾。
厂子里的职工们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冲进厨房找何雨柱，把他撕了才解恨。
刘海中和易忠海二人，更是气得鼻孔冒烟：
“傻柱这个混蛋，竟然是为了完成领导的任务，故意把饭做得如此不堪？”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厨师，更没资格跟我们在同一个大院里居住！”
两位大爷互看了一眼，立马下了决心。
等晚上回家，立刻召开大会，狠狠地批评何雨柱，让整个大院的人都谴责并孤立他。
这样做太缺德了，如果是许大茂干的，大家或许还能理解。
但何雨柱这个公认的好好先生却做出这种事，反而更加让人愤慨。
就在大伙儿吵闹着准备掀翻桌子的时候，食堂外面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轻工业局材料科的主任吴国庆，周围簇拥着厂领导班子成员。
杨厂长看到食堂里的情形，气得脸都变绿了，最初他并不知道厂里的工人在闹事。
直到接到电话，得知轻工业局吴主任要来厂里检查并作客。
他在巡查厂区的过程中，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们都不去上班，全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是要闹事吗？”
“对，我们就是要闹事！”一名职工高声叫道。
“厂里不把我们当人看，把我们当作奴隶对待。
让我们吃含有沙石的食物，我们凭什么还要继续干活！”
“没错！我们就是不干了！”工人们纷纷响应，大声喊出了自己的不满。
此时，吴主任皱紧眉头，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野菜团子咬了一口。
紧接着，疼痛让他瞬间泪流满面。
他吐出口中的沙子，递给杨厂长，脸色极为难看。
“杨厂长，请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分钟之内，如果你解释不清楚这个问题，你就等着接受处理吧！”
杨厂长心虚地点点头，转向李副主任说。
“李国才，给你一分钟时间，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就给我停职接受处分！”
“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团糟！”
李副主任吓得直哆嗦，他颤抖着手指向许大茂。
“厂长，吴主任，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许大茂惹出来的。”
“是他向我建议举办什么忆苦思甜活动，说是响应上级号召。”
许大茂听着李副主任的讲述，顿时傻眼了。
我的天呐！这货竟然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得干干净净！
我这么做分明事先得到了你的首肯，你现在却说我擅自做主？
这时，吴主任锐利的目光，紧紧钉住了许大茂。
食堂内的所有工人都纷纷转头看向他，眼里燃烧着愤怒，握紧拳头低声咒骂。
“许大茂，原来是你背后捣鬼，这次你完蛋了……”
轻工业局的吴主任，是因为何枫的一个电话紧急召来的。
他立刻致电王局长，报告了这里的情况。
正在开会的王局长一听，瞬间勃然大怒。
马上命令吴主任和何枫一同前往红旗轧钢厂解决这个问题。
工人的事态可是大事，追责下来，连他们轻工业局都难逃其咎。
幸亏何枫及时通报，要是再晚一些，还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混乱呢！
就在全厂职工面前，许大茂被点名严厉批评，并要求他在次日的大会上，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吴国庆狠狠地瞪着许大茂，毫不留情地说。
“如今正是国家大步向前发展的时刻，发出的各项号召，只是希望人民铭记辛劳，奋发前进！”
“然而就是有些人拿着这面大旗，在厂子里耀武扬威，公然玩弄形式主义！”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卑劣至极！”
许大茂像个小孙子似的，低下头，一句辩解都不敢说出口。
但他的心里已将李副主任痛骂了上百遍，这个计划明明他也有一半的责任。
现在李副主任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他头上，真是太过无耻。
吴主任训诫完毕后，责令杨厂长立刻恢复食堂原貌，并要求工厂马上恢复生产。
“另外，那个被停职的厨师，立刻让他官复原职！”
杨厂长连忙答应，“是，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他！”
吴主任轻咳一声，靠近杨厂长耳边低声说。
“我听说，那位被停职的厨师是何枫的表哥，还是一名国家二级厨师吧？”
“像这样有资质、在咱们厂工作多年的资深员工。
我们应该适当给予提拔的机会，赋予他一定的决策权，你觉得呢？”
杨厂长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瞥向旁边的何枫，立刻明白了吴主任的意思。
“没错没错，主任您说得对。
说来也巧，咱们食堂副主任的职位正好空了出来，我正打算让何雨柱同志接任呢！”
吴主任微笑着点点头，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事情妥善处理完毕后，工人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而许大茂则被保卫科带走了，详尽坦白自己的错误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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