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这味道的确正宗,一闻就知道没掺水,绝对是真正的牛栏山!”
刘元光举着酒壶靠近鼻子一嗅,满意地点点头。
轧钢厂的工作都是体力劳动。
因此工人们下班后大多喜欢小酌两口以解疲劳。
刘元光也不例外。
虽然平时不在外面喝,但家里媳妇每天也会准备二两酒让他喝。
然而相比徐慧真这里的酒,他媳妇买回来的明显味道不对劲。
而这牛栏山的酒一闻就知道没掺水,绝对货真价实。
“大爷您真是懂行啊!”
“我这酒保准地道,是从牛栏山特意运来的,绝对不掺水。”
“而且请您放心,自从我这家酒馆开张以来,就没卖过掺水的酒。”
徐慧真笑着解释道,同时又将几碟小菜摆在了桌上:
“几位大爷,菜都上齐了,您们先吃着喝着,如果不够再告诉我,我马上给您添。”
刘元光点点头,但很快又皱起眉头:
“老板娘,我不是说了让你多上点肉菜吗?”
“怎么一个肉菜都没有,只有花生米和拍黄瓜之类的素菜呀?”
“对啊,怎么没肉菜呢?”
听刘元光这么一说,王友强也察觉到了。
“慧真姐,这你就不太够朋友了吧?”
“是不是担心我师傅付不起钱啊?”
“我告诉你,我师傅已经是八级钳工了,一个月工资快一百块呢,这点肉他请得起!”
徐慧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位大爷,晓波兄弟,刚才忘记跟你们说明情况了。”
“最近我们的肉票都已经用完了,所以实在是抱歉。”
“没有肉票啦?”
大伙儿转头一看,果然没错。
不仅是他们这一桌。
店里的其他客人面前也几乎只有花生米、萝卜干、拍黄瓜等下酒小菜。
连一道肉菜都没有。
“各位也知道,这两年因为自然灾害的原因,物资紧缺得很。”
“我们这些私人小饭馆哪能和国营商店或是你们国营工厂的食堂相比啊。”
“人家有肉联厂专门供应肉类。”
“我们一个月也就那点可怜巴巴的几张肉票。”
“还没到月底就已经用完了,而且一开始就已经给大家限量供应了。”
徐慧真满怀歉意地解释道。
刘元光心知肚明,徐慧真说的情况属实。
这些年赶上自然灾害,不只是肉,蔬菜粮食也非常短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把自家的小酒馆维持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便叹了口气,对杨新城说:
“杨新城,本来想着请你吃顿丰盛的。”
“可是现在看来不行了,咱们就只能喝酒了。”
杨新城笑着回应:“师傅,您太过客气了。”
“本来就不应该让您这位师傅破费请客,作为徒弟的我还能挑剔什么呢?”
“再说,只要有酒喝就行了,有没有肉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元光点头赞同,主动给杨新城斟满一杯酒:
“杨新城,你的情谊我记在心里呢。”
“来,我先敬你一杯。”
看到他们不再纠结于没有肉的问题,开始畅饮起来。
徐慧真便连忙离开了他们的餐桌。
她在心里琢磨着,一般都是徒弟请师傅吃饭喝酒,让师傅多多关照。
可这对师徒怎么反过来了,变成了师傅请徒弟喝酒,还说着记住徒弟的好处。
这其中是不是师傅有什么秘密被徒弟掌握了?
或者是这徒弟是个领导的子女?
不过,这小伙子长得确实很精神,皮肤白皙,还有几分帅气。
徐慧真坐在柜台后面,不禁多看了杨新城几眼。
此时,酒馆的后门忽然传来了两声敲击声,并夹杂着孩子的哭闹。
徐慧真立刻起身,打开后门问道:
“刘妈,怎么了?理儿怎么又哭了?”
只见刘妈抱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婴儿,婴儿仍在不停地哭泣。
这个小孩就是徐慧真的女儿,小名唤作理儿。
这家酒馆起初并不是徐慧真的,而是她公公老贺头开的。
就在去年,徐慧真的丈夫贺永强撇下了怀着理儿的徐慧真。
和她的堂妹私奔了。
理儿还未出世,就没有了父亲。
接着她的公公贺老头也去世了。
徐慧真只能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幸好,贺老头留下了院子和这个酒馆给她。
否则的话,她们母女俩如今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了。
徐慧真是一位坚强且争气的女人。
一边照料孩子,一边打理酒馆。
愣是把这个原本快要倒闭的小酒馆经营得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然而对于孩子的事情,徐慧真始终感到头疼不已。
搞不清楚什么原因,她的乳汁总是不太充足。
这段时间,她四处寻医问药,尝试过各种秘方偏方。
连猪蹄、鲫鱼这样的催乳食物都吃了个遍,但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孩子每天因为奶水不足都在大声啼哭。
瞧见理儿又开始哭了,徐慧真顿时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
坐在柜台上解开衣襟,将乳头塞进理儿的小嘴里。
可是没吃几口,理儿却又张嘴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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