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么香？”
许大茂吸了吸鼻子，看向在做饭的妈妈。
“好像是鸡蛋饼。”
许富贵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我想吃鸡蛋饼！”
许小美搂着许大茂的胳膊撒娇。
“我也想吃。”
“我去看看谁家在做鸡蛋饼。”
许大茂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瓜。
顺着香味儿来到朱虾仁家门口。
“就知道是他。”
“虾仁！”
许大茂在门口喊了一声。
不等朱虾仁回应直接进屋。
朱虾仁把鸡蛋饼放盘子里，正准备做下一个。
许大茂不请自来，进屋盯着盘子里刚出锅的鸡蛋饼咽口水。
“虾仁你要老婆不要？”
“只要你开口，我马上给你送来。”
许大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目光就没离开鸡蛋饼。
“嘿嘿嘿！看什么呢？”
“哈喇子出来了。”
朱虾仁拿铁铲敲了下餐桌。
“你说的老婆不会是你妹妹吧？”
许大茂一愣，“你怎么知道？”
朱虾仁翻了个白眼儿，示意许大茂离餐桌远点儿。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大舅哥。”
许大茂尴尬一笑，“这不是想亲上加亲嘛。”
“你妹就算了，前面跟后面一样。”
“啥意思？”
许大茂一脸茫然。
“没啥意思。”
“你不就是想吃鸡蛋饼嘛。”
“只要你给我介绍个条件足够好的对象。”
“这些鸡蛋饼全是你的。”
朱虾仁指着盘子里的一摞鸡蛋饼。
抬头发现许大茂的眼睛都冒绿光了。
沉思三秒附在朱虾仁耳边说出一个名字。
朱虾仁一愣，“你来真的？”
许大茂点头，“你就说条件够不够好吧？”
朱虾仁咧嘴一笑，特别像以前那个朱憨憨。
“空口无凭，得立字据！”
“没问题！”
许大茂还把朱虾仁当成以前那个智力只有八岁的智障。
想都没想就答应立字据。
并且是朱虾仁口述，许大茂亲笔书写。
写完签字按手印并一式两份。
朱虾仁收好字据，示意许大茂把盘子里的三张鸡蛋饼拿走。
许大茂屁颠屁颠离开朱家。
殊不知三张鸡蛋饼断送了他这辈子最好的姻缘。
许大茂在字据上写的是娄家千金娄晓娥。
他谎称要把娄晓娥介绍给朱虾仁当老婆。
并且保证一定能把这事儿办成。
自从五年前朱虾仁烟气中毒智力退至八岁。
大家都把他当成智障。
即使他今天有很多反常举动，也没人认为他已经恢复正常。
毕竟大家就没见过智障能自愈的。
朱虾仁吃饱喝足躺下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他在梦里见到远在西部支援建设的父母。
父母一直操心朱虾仁的终身大事。
朱虾仁梦到自己带着一个姑娘去西部看父母。
没看清站在身边的姑娘是谁。
于莉？娄晓娥？秦京茹？于海棠？
朱虾仁的父母对姑娘非常满意。
叮嘱朱虾仁一定要好好对待姑娘。
虽然他们不能陪在小两口身边，却能在经济上帮助小两口。
朱虾仁的妈妈再三叮嘱儿子，一定要多去丈母娘家走动。
去的时候千万别空手，丈母娘家缺什么就买什么。
等到他们有了孩子，劳烦丈母娘帮忙带孩子。
决不能让丈母娘白帮忙，该怎么着他自己看着办。
朱虾仁跟父母去他们工作的地方。
刚进门便看到一道强光，然后他就醒了。
……
翌日，
星期一。
朱虾仁骑车上班。
比步行上班的工人节省一半时间。
所以他比其他人晚一刻钟出门，却能比他们早五分钟抵达工厂。
到了传达室跟张龙和赵虎聊了会儿天。
被包科长叫到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
他们都察觉到了端倪，却都不相信智力退化的朱虾仁能无药自愈。
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只会认为这是偶然现象。
朱虾仁用自己方式向最信任的人证明他不仅恢复正常了。
而且比正常人聪明很多。
必将这一切归结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他在外人面前还是以前那个智力只有八岁的智障。
别看这个称呼不好听，好处多到超乎想象。
就比如现在。
朱虾仁做为民门卫不在传达室待着。
而是满车间溜达。
大家都知道他脑子不好。
谁也不会闲的蛋疼管他在做什么。
尤其是保卫科和轧钢厂属于两个系统。
朱虾仁在轧钢厂比厂长都自由。
走进轧钢厂工作最繁忙的生产车间。
朱虾仁愣住了。
只见一条条火龙来回穿梭。
从一个机器到另一个机器。
两个机器中间站着一个穿工服的工人。
工人手里有一把一米多长的钢钳。
当钢材通过第一个机器，奔向第二个机器的时候。
站在中间的工人马上夹住钢材的一端。
以最快的速度将钢材塞到第二个机器的入口。
钢材从手臂粗细变成了擀面杖粗细。
如此反复几次就变成了订单上要求的规格。
朱虾仁在车间转了一圈，学到一个新知识点。
原来轧钢厂的钳工总共分两种。
第一种就是他刚才看到的，拿钳子夹钢材的钳工。
第二种是在车间批量生产零件，会装配生产线和维修机器的钳工。
贾东旭最初属于前者，老贾死后才变成了第二种。
朱虾仁背着手在另一个生产车间溜达一圈。
看到了正在干活儿的壹大爷。
踩着饭点儿第一个去食堂排队打饭。
俗话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朱虾仁每天都排第一个。
以前排第一是脑子不好使。
现在排第一是怕吃不饱。
“一份烧茄子，一份熬白菜，八个馒头！”
朱虾仁拿出钱和粮票。
点了一份乙菜和一份丙菜。
自然灾害之前工厂将菜分为特甲乙丙四个等级。
特菜最贵，一份售价三角。
代表菜是红烧肉，炖排骨和肉丸子等等。
甲菜第二，一份售价一毛五。
代表菜是宫保鸡丁，木须肉和熘肝尖等等。
乙菜第三，售价一毛。
主打荤素搭配，如菜花炒肉，烧茄子等。
丙菜五分钱一份，最常见的是土豆丝，熬白菜，水煮萝卜等等。
从去年开始，工厂大食堂便不再提供特菜和甲菜。
乙菜的肉量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好在朱虾仁胃口好，没菜也能吃下八个馒头。
朱虾仁抱着饭盒和馒头返回门卫室。
守着火炉咬了一口馒头，刚要夹菜听到有人敲窗。
抬头一看眼前一亮。
“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虾仁的亲二姐朱巧红。
二姐朱巧红搓着手进屋，从怀里掏出两个罐头瓶子。
里面是她自己腌制的咸菜。
朱巧红摘掉手套把手放到火炉上方。
用俄语问朱虾仁有没有想她。
“当然想了！”
朱虾仁毫不犹豫用俄语回答。
朱巧红一愣，终于相信大姐说的都是真的，她们的弟弟真的恢复正常了。
否则他不可能记起烟气中毒之前她教他的俄语。
朱巧红眼眶湿润看着朱虾仁，豆大的泪珠落入火炉发出滋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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