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随机应变
古周氏一惊，瞥了儿子一眼道：“给你陈老师哪？为什么给他？”
古西苑嘿嘿笑道：“我昨天去新庄一队骆伯伯家，骆伯伯说我11岁上三年级年龄有点大，鼓励我跳级！”
古周氏没念过书不识字，不知道跳级是干什么，乜斜着眼睛盯看着儿子道：“跳级是弄甚的？”
古西苑知道给娘讲不明白跳级的事，便就简明扼要道：“跳级就是从小学跳到中学，从古骆寨道凌风县！”
“凌风县好呀！”古周氏高兴地说：“娘跟过凌风县城隍爷庙会，那里的事实，源儿要是能跳到那里念书，娘和你爹一定支持！”
古西苑娘预开了上县城念书的支票，古西苑心中暗暗高兴，可他并没有给陈老师说自己想跳级的事。
古西苑正想，古周氏若有所思道：“源儿去把你外婆接来跟会，再有一天就是正会了！”
古周氏说着，指着立在房檐台上的架子车道：“拉上架子车，顺便给你婆带些萝卜过去！”
古西苑立即高兴起来，心想只要见到外婆买灯油的钱一定能解决。
他昨天夜里黑灯后想了大半宿，寻思要坚持夜里看书只有购买高价灯油这一条路。
高价灯油大伯的女婿陈大来那里有，但需要钱，而外婆一定会给他钱的。
问题是古西苑现在又多了一重任务，那就是跳级的事。
他说自己给陈老师给了三元钱叫他给买四、五、六年级的课本，可是那是杜撰，他根本就没有到陈老师那里去。
既然要把外婆接来跟会，那就得问问陈老师，跳级用的课本多少钱能买来。
古西苑心中想过，给娘说了一声：“娘，源儿去接外婆，可先得上学校一趟！”
古西苑上学校是要和陈老师统一口径，万一娘和爹在他跟前问起买书的事，陈老师起码能给古西苑挡一下。
古西苑小跑着赶到位于城壕窖西岸高台上的古骆寨小学，陈老师和王老师正在操场上打羽毛球。
陈老师看见古西苑，立即喝喊起来：“古西苑你有事？”
古西苑向陈老师跟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陈老师，古西苑是有件事来找您！”
陈老师对古西苑有点偏爱，见他如此讲，便就停止打羽毛球问了一声：“有什么事你说，王老师不是外人！”
古西苑走到陈老师和王老师两人跟前说了声：“陈老师、王老师，古西苑想跳级！”
陈老师和王老师瞠目结舌，古骆寨小学还从来没有跳级这一说法，也没有学生跳过级。
陈老师沉吟好大一阵才问：“怎么突然提起跳级的事？”
古西苑看看陈老师，心想他是我的作文启蒙老师，便就一老奉实道：“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去村剧团骆伯伯跟前借小说，他问我多大年龄上几年级，我说11岁上三年级，骆伯伯说11岁上三年级年龄有点大，你可以跳级直接上凌风县中学，古西苑觉得骆伯伯的话有理才过来问老师！”
王老师接上话：“从三年级直接跳到中学困难太大，要不你上完四年级试试能不能考上中学！”
陈老师嘿嘿笑道：“王老师说得好，我给校长讲讲，让古西苑去你那个班，上完四年级直接考中学！”
“感谢陈老师、王老师！”古西苑给陈老师和王老师深深鞠了一躬，道：“可不知五年级、六年级课本要多少钱，古西苑想让老师给问问！”
“五年级、六年级的课本拢共超不过两块钱！”王老师直言不讳道：“我可以问问五年级班主任闫老师，六年级班主任李老师！”
古西苑又给王老师鞠了一躬道：“再谢王老师！”
转向陈老师道：“打搅陈老师、王老师了，古西苑这里告辞！”
古西苑从两位老师跟前探知五年级、六年级课本拢共两块钱信息，便就信心满满地打算在外婆跟前提出来。
古西苑兴高采烈地返回家中，把架子车装好——架子车轮子和车厢是拆开搁放的。
那时候架子车是农家宝贵的劳动工具，用完后要将轮子卸下来，车帮箱靠着墙立在屋檐下面防止风吹日晒大雨淋，车轮子则要扛进屋子里面去。
四十年后架子车基本上在农村消失，农村人运土运肥最起码也是四轮电动车。
古西苑把驾子车装好拉到萝卜窖跟前，萝卜窖就是给空院子里挖下去一个坑将成熟的萝卜埋进去给上面盖上黄土，冬天不受冻。
今年古骆寨雨水好，古西苑爹给自留地头种了些萝卜获得大丰收，给外婆家拿一些也是补偿灾荒年间舅家人的关照。
古西苑装了半架子车萝卜，拉着车来到外婆家，在门口遇上三妗子淡素，便就说了一声：“三妗子，源儿来接你和外婆上古骆寨跟会，顺便拉了些白萝卜！”
三妗子在古西苑脑袋上抚摸着笑道：“源儿真会说话，妗子就不去了，你婆早就念道着你来接她！”
三妗子从古西苑手中接过架子车拉到菜窖那边去，古西苑走进外婆的上套房，见她正给一个小儿瞧病，便在一旁坐下来。
等外婆给小儿瞧完病配好药，古西苑才说接她去古骆寨跟会。
外婆笑着看向古西苑，说：“婆知道源儿回来接，我们收拾收拾就走！”
三妗子淡素把萝卜卸完给车厢里面铺了一块席片有搁了一床被子让外婆坐上去。
古西苑拉着外婆走到二里半的路碑跟前坐下来歇脚，突然说：“外婆，源儿想买书可我没有钱！”
外婆笑着从偏襟大袄的衣兜里面掏出五块钱递给她道：“这是婆刚才看娃娃挣的全给你！”
古西苑心情激动地从外婆手中接过五块钱说不出有多高兴。
古西苑把外婆拉到家中，外婆和他娘说话，古西苑便揣上五元钱径直去了城壕窖的供销社商店。
姐夫陈大来正当班，他站在柜台里面给顾客卖货。
那时节没有超市概念，商店是一条柜台将顾客隔在外面，柜台里面站几个营业员根据顾客需要一一拿给商品。
陈大来给一个女顾客扯了几尺布，见古西苑站在柜台跟前便就问了声：“古西苑你买啥？”
古西苑把古大来往没有顾客的地方拽了拽说：“姐夫，我想买高价煤油！”
陈大来一惊，慌忙给古西苑摆摆手不让他声张，尔后小声告诉他去后院等着。
供销社商店的后院有道小门，但要沿着围墙绕一圈子。
古西苑绕了一圈子走到后院里面，见秃多多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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