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事处离四合院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陈飞换上了一件相对干净整洁的旧衣服,朝着办事处走去。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已经黄了大半,一阵秋风吹过,便有几片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下来,铺在地上,像一层金色的地毯。
街道上的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
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车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时代的街景。
灰色的砖墙,老旧的店铺,还有墙上那些充满时代特色的标语,都让他感到既陌生又新奇。
很快,他就来到了街道办事处的门口。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皮都有些剥落。
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红星街道办事处”几个大字。
陈飞正准备迈步走进去,突然,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来一个人,由于走得太急,没注意到门口的陈飞,两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哎哟”
只听一声轻呼,对方手中的一沓文件,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您”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一丝慌乱和歉意,立刻响了起来。
陈飞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倒是没什么大碍。
他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姑娘,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拾着散落的文件。
他连忙也蹲下身子,帮着一起捡。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有责任,走得太急了。
”陈飞一边捡,一边说道。
姑娘抬起头,看了陈飞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直到这时,陈飞才看清了姑娘的模样。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双马尾辫,辫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晃动着。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蓝色工装,洗得有些发白,但却很干净整洁。
她的脸型是那种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透着健康的红润。
眉毛弯弯的,像两弯新月。
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眼神明亮而清澈,像一汪秋水,不含一丝杂质。
鼻子小巧而挺翘,嘴唇红润饱满,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天然的笑意。
虽然穿着朴素,也没有任何脂粉的修饰,但却难掩其天生丽质。
她就像一朵开在山谷里的野百合,清新脱俗,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陈飞心中微微一动。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但眼前这个姑娘,却给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她的美,不是那种妖艳或者妩媚的美,而是一种干净、纯粹、充满朝气的美。
让人看了,心里觉得很舒服,很宁静。
他对这个干净利落的姑娘,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谢谢你啊,同志。
”姑娘一边捡文件,一边对陈飞说道,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像黄鹂鸟唱歌一样好听。
“不客气,应该的。
”陈飞笑了笑,将手中的几份文件递给了她。
姑娘接过文件,仔细整理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再次对陈飞鞠了一躬,说道:“真是太谢谢您了。
要不是您帮忙,我还不知道要捡到什么时候呢。
”
她的态度很诚恳,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陈飞也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
他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同志,您是这个街道办事处的?”
姑娘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我是旁边街道工厂的,过来送点材料。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厂房。
“哦,原来是这样。
”陈飞点了点头。
他这才注意到,姑娘的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厂牌,上面隐约能看到“红星服装厂”几个字。
“我叫萧清,清水的清。
”姑娘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红晕,更显得娇俏可爱。
“萧清”陈飞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很好听,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我叫陈飞。
”他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飞同志,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改天有机会,我再好好感谢你。
”萧清看了看手中的文件,似乎真的很着急,对陈飞说道。
“没关系,你快去忙吧。
”陈飞点了点头。
萧清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便抱着文件,匆匆地转身离去了。
那两条马尾辫,在她身后一甩一甩的,像两只欢快的蝴蝶。
陈飞站在原地,看着萧清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才收回了目光。
他的心中,荡起了一丝涟漪。
这个名叫萧清的姑娘,就像一道清澈的泉水,给他这个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
他对她的印象,不仅仅是一个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普通青年那么简单。
他觉得,这个姑娘,很特别。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开,迈步走进了街道办事处。
工作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
街道办事处里的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陈飞向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中年妇女打听了一下,得知负责招工的张干事出去了,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陈飞只好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耐心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陈飞坐在那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萧清的模样。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陌生。
他以前在队伍上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女同志,但从来没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陈飞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人家姑娘只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连话都没说几句,他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需要找到一份工作,需要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需要保护好自己的秘密。
儿女情长的事情,对他来说,还太遥远了。
等了大约半个多钟头,那个负责招工的张干事终于回来了。
张干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精明和不耐烦。
陈飞连忙上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张干事听了陈飞的介绍,又看了看他递上来的退伍证明,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退伍兵啊现在工作不好安排啊。
正式的岗位都满了,只有一些临时的活儿,工资也不高,你愿意干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敷衍和轻视,似乎并不怎么看好陈飞。
陈飞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还是个没有门路的外来户。
他连忙点头说道:“愿意愿意张干事,只要有活儿干就行,我不挑。
”
张干事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便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表格,丢给陈飞,说道:“那你先把这些表格填一下吧。
有合适的临时岗位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陈飞,自顾自地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陈飞接过表格,道了声谢,便走到旁边的桌子前,开始认真填写起来。
表格上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个人基本信息,以及工作经历等等。
陈飞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一一填写清楚。
填完表格,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交给了张干事。
张干事接过表格,随意地扫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对陈飞说道:“行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有结果了我们会通知你的。
”
他的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似乎对陈飞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
陈飞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没什么指望了。
所谓的“等通知”,多半就是石沉大海。
他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街道办事处。
看来,找工作的事情,还得另想办法。
不过,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他遇到了萧清。
这个念头,让陈飞的心情,又莫名的好了一些。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梳着双马尾的姑娘。
为了维持自己“打猎无能”的形象,也为了不让院里的人起疑心,陈飞隔三差五还是会装模作样地“上山”一趟。
当然,他所谓的“上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脚下转悠,熟悉地形,或者找个隐蔽的地方,研究一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旧书,学习一些狩猎和野外生存的知识。
偶尔,他也会真的进山,但并不会真的去打猎,只是做做样子,然后傍晚时分,依旧是两手空空地回来。
这天傍晚,陈飞又一次“空手而归”。
他刚走进四合院的大门,就迎面碰上了背着双手,在院子里溜达的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是院里的二大爷,轧钢厂的七级锻工,平时总喜欢端着领导的架子,对院里的事情指手画脚,官瘾十足。
他看到陈飞又是两手空空地从外面回来,立刻停下了脚步,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要训话的架势。
“咳咳”刘海中干咳了两声,吸引了陈飞的注意。
陈飞停下脚步,看着刘海中,客气地叫了一声:“二大爷。
”
刘海中背着手,走到陈飞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一种带着教训意味的口气说道:“陈飞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天天往山上跑,也不是个事儿啊。
”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真的是什么大领导一样。
陈飞心中暗笑,这刘海中的官瘾,真是深入骨髓了。
但他面上却不敢怠慢,只能低着头,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刘海中见陈飞态度还算恭敬,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年轻人,要有上进心,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要勤劳肯干,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知道吗?”
他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全是官样文章。
“你看你,从队伍上下来,也有段时间了吧?这天天上山,也没见你打回点什么东西来。
这么久了,连根兔子毛都没打回来,这怎么行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方法不对,或者说,你根本就没用心”
刘海中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飞脸上了。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打猎这种事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也不能当饭吃。
你得想想法子,找个正经的活儿干,那才是正道知道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陈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陈飞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是,二大爷教训的是。
我我再想想办法。
”
他心里却在想,这刘海中,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以为正经工作那么好找吗?要是那么好找,他还会天天往山上跑?
不过,他也知道,跟刘海中这种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他越是反驳,刘海中就越是来劲。
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说,让他把官瘾过足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果然,刘海中见陈飞“虚心接受”了他的教诲,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他拍了拍陈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嗯,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这就很好。
年轻人嘛,犯点错误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错能改。
”
“你回去好好想想,看看自己能干点什么。
要是实在找不到门路,也可以来找我。
我在厂里,多少也认识几个人,看看能不能帮你打听打听。
”
刘海中这话,说得倒是挺漂亮。
但陈飞知道,这多半也只是场面话。
他刘海中在厂里虽然是个七级锻工,有些地位,但也不至于有那么大能量,能随便给人安排工作。
不过,陈飞还是连忙点头哈腰地感谢道:“谢谢二大爷谢谢二大爷我一定好好想,要是有需要,我再来麻烦您。
”
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继续在院子里溜达去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显然是对自己刚才的“教诲”非常满意。
陈飞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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