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手一抖，窝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
“啥？”
她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说啥？”
“秦援朝要当技术员了？”
贾东旭一把捂住贾张氏的嘴。
“妈，你小点声！”
“你想让院里人都听见啊？”
贾张氏一把扒拉开贾东旭的手，声音尖利。
“秦援朝那个小兔崽子，他凭什么？”
“他有什么本事？”
贾东旭的脸阴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妈，这事儿还能有假？”
“秦援朝把厂里那台坏了的轧钢机给修好了。”
“李副厂长说，要提拔他当技术员。”
贾张氏身子一晃，差点从炕上跌下来。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这……这可咋办？”
“秦援朝要是当了技术员，那还不得给咱们穿小鞋？”
“咱们以前那样对他，他能饶了咱们？”
贾东旭的拳头攥紧，指甲嵌进肉里。
“妈，你放心。”
“师父说了，他会想办法的。”
“他不会让秦援朝得逞的。”
贾张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
“对，对，对，还有你师父呢。”
“你师父在厂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他一定有办法的。”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能让秦援朝当上技术员。”
“他要是当了技术员，我们娘俩就没活路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二大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东旭他妈，在家呢？”
“我来借点酱油。”
贾张氏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二大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空碗。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臃肿。
“二大妈，你咋来了？”
贾张氏的脸上堆起笑容，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来借点酱油。”
二大妈的眼睛往屋里瞟。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什么技术员？”
“谁要当技术员了？”
贾张氏的脸一僵，随即恢复正常。
“你听错了吧？”
“我们哪有说什么技术员？”
“你赶紧回去吧，家里还等着酱油用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二大妈往外推。
二大妈被推出了门外，一脸疑惑。
她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撇撇嘴。
“哼，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明明听见他们说什么秦援朝，技术员的。”
“我耳朵可好使着呢，还能听错？”
她自言自语地走回自家。
屋里，刘海中正坐在炕头听着收音机，喝着茶。
二大妈一进门就嚷嚷。
“他爹，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刚才去贾家借酱油，听见他们说什么秦援朝要当技术员了。”
刘海中猛地抬起头，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说啥？”
“秦援朝要当技术员了？”
见刘海中一脸不信，二大妈煞有其事坐到他旁边，小声道。
“是真的，我刚刚去借酱油，亲耳听到贾东旭跟贾张氏说的。”
刘海中闻言，一脸横肉乐的直颤。
“好啊，太好了，我们院里总算要出个技术骨干了。”
说着刘海中起身走向柜子一通翻找。
“你找啥呢？”二大妈疑惑问道。
刘海中：“我们留下来的半块肉呢？我给援朝送去。”
二大妈：“你送肉干嘛？那肉我们还要吃呢。”
刘海中瞪了一眼二大妈。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信。”
“援朝要是真能当上技术员，兴许还能帮我要个一官半职呢，我现在得跟他打好关系先。”
“等我当上领导了，还愁吃不上肉？”
二大妈恍悟过来，“你说得对，是得跟援朝打好关系。”
说着，二大妈起身，从挂在半空中的篮子里拿出那一斤肉来。
刘海中接过肉，嘿嘿一笑。
“这才像话嘛，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二大妈摆手，喜滋滋的看着刘海中离去的背影。
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起等刘海中当了官，就能成为院里最风光的女人了。
刘海中哼着小曲，朝秦援朝家走去。
在途径中院的时候，刘海中故意将肉藏在了怀里，生怕被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看到。
被她看到，一斤肉怕是最后只能落到二两。
“吱呀——”
这时，一道开门声响起，刘海中神经绷了起来。
看到易中海端着瓷盆出来倒水，刘海中这才松了口气。
“是你啊老易，吓我一跳。”
易中海哼了一声，“做什么亏心事了吧？不然怎么会被我吓一跳？”
“没有没有！”
刘海中连连摆手。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拉着易中海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听说秦援朝要当技术员了？”
易中海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秦援朝告诉你的？”
刘海中一看易中海这反应，心里就有数了。
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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