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嘿!贾张氏又想上房揭瓦?江流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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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流的意识是在一阵仿佛要将头颅撕裂成两半的剧痛中被唤醒的。

那不是一种单纯的疼痛,更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太阳穴的位置狠狠地钻了进来,在他的脑海深处疯狂地搅动,翻腾。

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每一寸脑组织都在战栗。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塞进了一个不合身的容器里,正在被强行挤压、扭曲,与另一股陌生的、庞大的信息流进行着惨烈的融合。

他想呻吟,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滚烫的沙子,干涩而灼热。

眼皮重若千斤,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撑开一道细缝。

光线昏暗,带着一种陈旧的、浑浊的黄色调子,刺得他眼睛生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那几根粗大的房梁。

木料的颜色深沉,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黑褐色,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留下的深刻裂纹,像是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密密麻麻,诉说着无尽的沧桑。

房梁之间,糊着一层又一层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纸,有些地方已经破损脱落,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顶棚。

他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视线缓缓移动。

四周的墙壁,同样是这个时代最鲜明的印记。

泥土夯实的墙体上,为了美观和保暖,糊满了旧报纸。

那些报纸早已泛黄发脆,上面的铅字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充满时代烙印的标题和口号。

墙角的位置,因为潮湿,报纸已经大片大片地卷曲、剥落,露出了里面斑驳的土黄色墙体,甚至能看到一些青黑色的霉斑,如同皮肤上丑陋的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气味。

有木头腐朽的味道,有墙角霉菌散发出的潮湿气息,有劣质煤球燃烧后残留的淡淡硫磺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贫穷和饥饿的酸腐气。

这一切都通过他的嗅觉,毫不留情地钻入他的大脑,加剧着那份不真实感。

与此同时,腹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如同痉挛般的绞痛。

那是一种纯粹的、源自生命最基本需求的饥饿感,空洞而灼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胃里疯狂地搅动,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掏空。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强烈,让他瞬间明白,这绝不是一场梦。

陌生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最后的堤坝,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蛮横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叫江流,二十一世纪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都市白领,每天过着九九六的社畜生活,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出租屋里打打游戏,看看小说。

然而,就在前一刻,他似乎只是因为连续加班劳累过度,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

可现在,脑海中属于另一个“江流”的一生,正在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这个江流,生于四十年代末,长在红旗下。

他的人生简单而又不幸。

父母都是京城第一轧钢厂的普通工人,勤勤恳恳,却在几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双双离世。

他们没留下什么金银财宝,只留下了这间位于南锣鼓巷附近一个著名大杂院里,不足十平米的栖身之所,以及他在轧钢厂接替父亲的那个学徒工名额。

原身性格懦弱,不善言辞,在父母去世后,更是变得孤僻沉默。

在人才济济、关系复杂的轧钢厂里,他就像个透明人,拿着微薄的学徒工资,勉强糊口。

而他所居住的这个四合院,更是远近闻名的“禽满四合院”,邻里关系复杂到了极点,各种鸡毛蒜皮、勾心斗角的事情层出不穷。

老实巴交的原身,自然成了院里某些人眼中的软柿子,时不时就要被占点便宜。

半个月前,原身唯一的亲人,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母亲,也因为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亲人的离去,生活的重压,以及长期的营养不良,彻底压垮了这个本就脆弱的青年。

他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最终没能熬过去,被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江流占据了这具身体。

“原来……是这样……”

江流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处的境地。

不是拍电影,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地魂穿了,来到了这个物资匮乏、生活艰苦的六十年代初期。

头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无力。

他扶着冰冷坚硬的床沿,挣扎着坐了起来。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发出“嘎吱”的抗议声,仿佛一台许久没有上油的生锈机器。

他环顾四周,再一次打量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新家”。

房间确实太小了,小到一眼就能望到头。

靠墙的位置,是一张用几块厚木板拼成的硬板床,上面铺着一床薄薄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被,被面已经洗得发白,散发着一股阳光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床尾的墙角,立着一个破旧的木头柜子,柜门关不严实,歪歪斜斜地敞着一道缝。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桌子的一条腿明显短了一截,下面垫着几块砖头才勉强保持平衡。

桌面上坑坑洼洼,留下了无数刀砍斧凿的痕迹。

桌子旁边,是两条长条板凳,其中一条的凳面也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这就是这个家的全部家当了。

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这两个词,从未如此具体地展现在江流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股贫穷的霉味呛得他一阵咳嗽。

他掀开被子,双脚落在了冰冷坚硬的土地上。

是的,地上没有地板,没有瓷砖,就是被踩得结结实实的土地。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那面破旧的木柜前,柜子上镶嵌着一面小小的、裂了纹的镜子。

镜面布满了灰色的斑点,一道长长的裂纹像闪电一样,将镜中的影像分割成两半。

江流凑近了看,镜子里映出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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