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儿,刘海忠回到家里看到俩儿子没个正形,越想越生气。
程四林那小子不过就是当了个兵,回来了之后一路高升,一个屁大的孩子竟然当上了保卫科的副科长,而他在厂里干了一辈子,也没捞着什么长,当个小干部也行啊。
多少次了,每一次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厂里就会各种搪塞他。
他刘海忠比别人差到哪儿了。
他正在进行思想挣扎时,刘光天和刘光福俩人正在扳手腕儿,玩的那叫一个乐呵,丝毫不顾他这个老父亲的死活。
看到他俩这没出息的模样,刘海忠的火气都要顶到头顶上了。
“啪”
刘海忠走过去,一人一个耳光打在了两人的脸上,甚至觉得不解气,甚至一人又踢了一脚,给正在玩闹的两兄弟顿时惊到了,十分熟练的起身,站直了身子。
二大爷刘海忠十分信奉棍棒教育,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最偏疼大儿子刘光齐,对俩小儿子那叫又打又骂,所以给两兄弟都训出条件反射了,只要一挨打立马就会站直,低头,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中有多愤怒,牙齿都快咬碎了。
“哼,”刘海忠看着俩人低头这么快,也不好再发作,重重的坐回到了椅子上,“你们俩还玩儿?都20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儿上进心?你看看你们俩什么样子,再看看前院的程四林,人家都当上科长了,当干部。”
“你们呢?赶得上人家的一根手指头吗?赶得上你大哥的一根汗毛吗?还这么没心没肺的玩儿?”
想起大儿子,刘海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可是他的骄傲,大儿子刘光齐早早的就在厂里摸爬滚打,现在都在外地的厂里当上副厂长了,虽说鸡头不如凤尾吧,但,鸡头又有几个人呢?
他儿子可是自己干出来的地位和名声。
相反,二儿子和三儿子则是一蹶不振,整天吊耳当啷的没个正形。
“像你们这样,啥时候能让我和你妈过上好日子。”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无奈,关键是刘海忠这一顿输出,现在只是个开始,又开始高谈阔论他的那些为官之道,甚至过去的辉煌也得提两嘴。
刘光福趁父亲不注意,偷摸扣了扣耳朵。
感觉这些话题他都听腻歪了,耳朵都起茧子。
“喂,”刘海忠看到儿子动了,过去毫不犹豫的又是一脚,他本就是工人出身力气大的很,这一脚下去,刘光福差点儿摔倒在地,俩人在刘海忠的身边毫无招架之力。
确实令人十分绝望。
“我告诉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光天,赶紧去找工作,光福,你要是不上学了,那就把学费给我要回来。”
“看到你们就来气!”
……
“我告诉你们啊,我刘海忠的儿子要不是干部,我不认,你们要不像程四林一样这么有出息,要不然自己给我滚,别再我家白吃白喝,我们刘家不养闲人。”
刘海忠这话说的太决绝了,本来俩兄弟不以为然,谁知,刘海忠却突然说道。
“你们别以为我在吓唬你们,一年之后要是当不上干部,那就给我搬出去!”
好嘛,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一眼,同时觉得天要塌了,当时,他们大哥,最受宠的老大,刘光齐,因为喜欢上了外地的姑娘,父母不同意,老大不分手,最终闹得沸沸扬扬。
刘光齐甚至被逼的到外地工作去了。
妈的,年龄小的刘光天心中不满,都是因为那个程四林。
那么优秀干什么!
这不是不给他们兄弟俩一条活路吗?
二大爷这边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而三大爷家里则是在谋划着怎么靠近程家,要怎么跟程家攀上亲戚。
“爸,”阎富贵推着阎解娣走向程家,“我真的可以进去吗?这里面可是有领导在的。”
她虽然是老师,但是平时内敛的很,除了上课鲜少跟外人沟通,所以感情方面的事情耽搁了下来,如今她父亲铁了心要撮合她和程四林……虽然她也挺乐意的。
但,直接出现在这种场合,真的合适吗?
阎富贵横眉冷对,“有什么不能的,是有领导在没错,但,领导又不能吃了你,而且,老爸可是给你拿了一瓶好酒,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酒,就为了你的婚事,你可得给我争气啊!”
说着,阎富贵眼疾手快,一把将女儿给推到了程家。
“吱呀……”大门猛然开启,程四林第一个反应过来,冰冷的眼神射向门口。
阎解娣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了一次了……
“谁呀?”王素芬起身,“领导,不好意思啊,我去看看。”
当看到门口正是阎解娣时,王素芬也十分惊讶,“解娣啊,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丫头一天天内向的很,今天怎么突然闯进来了?
阎解娣颤抖着双手捧出一瓶酒,“王姨,不好意思了啊。”
说着,她鼓起勇气饶过了王素芬朝着屋里走去,当来到餐桌前看到这么多人的目光,仍是被吓了一跳,心里七上八下的。
易忠海沉默了。
阎解娣怎么在这儿?难道这是阎富贵的注意?
聋老太太则是老神在在的开口问道,“丫头啊,你怎么会来这儿?是不是仰慕人家厂长啊?来,跟厂长说句话就走吧。”
毕竟这种场合还是不要撕破脸了,还是个女孩儿。
阎解娣环视一周,努力忽视程四林那冰冷的眼眸,鼓起勇气说道,“厂长好,顾科长好,我是这院儿三大爷阎富贵家里的女儿,我叫阎解娣,今天我是听说领导来了,想给您尝尝我爸珍藏的酒,就这个菊花白,好得很。”
说着,颤抖着举起双手死拿着的白酒。
“领导,”阎解娣咽了咽口水,“我爸特别仰慕您,我也是,您是我们轧钢厂的中流砥柱,我们拥护您,所以,希望您能尝尝这酒。”
刘厂长沉默不语。
顾延秀刚想开口解围。
谁知,程四林快了一步,他起身,走到阎解娣的面前拿起那瓶酒,再转过身去,冰冷的面容变得柔和,毫无攻击性。
“领导,”程四林的声音十分清透,“这酒确实是三大爷的珍藏,从来都不舍得让我们碰的,既然是解娣姐拿来的,咱们就尝尝吧,放心,酒钱我会给解娣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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