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挺聪明的李云此刻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李副厂长咬了咬牙，急忙出来救场：
“杨厂长，现在追究责任可能还不合适。”
“我们最要紧的还是讨论如何处置贾东旭，您说是吧？”
杨厂长的目光越发犀利，反问道：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儿吗？”
李副厂长连连否认，并且马上装模作样地训斥李云：
“你也是，值班的时候就不能不睡觉吗？”
“要是眼睛睁着，前天贾东旭不就被抓住了吗？”
“是是是，领导说得对，都是我的疏忽和大意。”
李云反应过来，立刻跟着李副厂长的话茬儿赔礼道歉。
“陈科长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工作上要专心致志知道吗？”
“你做的这份工作对轧钢厂来说可是至关重要，千万不能马虎，不能大意。”
“看看你现在，赶紧给杨厂长和陈科长道歉。”
李云遵命行事，立即向两位领导深深鞠躬。
“得了。”
杨厂长怒气仍未消散。
看见他们俩在那里演戏，更是烦不胜烦。
他挥手示意道：
“李副厂长，后勤工作归你管。”
“现在出了这么大事，你几句批评教育就算完了吗？”
“你是在糊弄我还是在糊弄你自己啊？”
李副厂长一听吓得够呛，赶忙解释：
“杨厂长，您这话可说重了，我哪敢糊弄您呐！”
“年轻人犯了错，总得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嘛。”
“再说了，刚才李云已经非常诚恳地向二位领导道歉了。”
“这次……”
“道歉有用的话，厂里还设保卫科干什么？”
杨厂长怒不可遏，胡子翘了起来。
他平时脾气很好，但现在显然已经无法忍受了。
这次爆发的愤怒情绪让大家伙全都惊呆了。
“保卫科的任务就是确保工厂安全。”
“现在工厂里竟然进了贼。”
“前几天偷的是钢条，万一后天他把我们的重要文件、机密资料给偷走了。”
“再严重些，假如这些资料落到不法分子或敌特手里，他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光道歉就能解决了吗？”
杨厂长毫不留情地一顿痛批。
李副厂长和李云吓得不敢吱声。
一个劲儿地低头认错。
“对对对，杨厂长批评得对。”
“工作时间不尽职尽责，让贼人轻易进入工厂盗窃。”
“之前我已经给你们一次机会了。”
“结果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你说你抓不到贼。”
“那好，就把你的职位让给有能耐的人来做吧。”
杨厂长讲完这段话之后。
李云和李副厂长都愣住了，忙抬起头。
“杨厂长，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非常清楚。”
“擅离职守，不尽职尽责。”
“我们轧钢厂不需要这样不负责任的员工，直接开除就好。”
李云听完吓得魂飞魄散。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没能抓住贼就要被开除。
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哪个上班的人没犯过错呢。
他本能地向杨厂长哀求：
“杨厂长，我知道错了，您别开除我呀！”
“我以后一定改正！”
“而且那天晚上真不怪我，是贾东旭，他跑得太快了……”
“贾东旭跑得快？”
杨厂长大声冷笑道：
“厂子里被盗，我第二天来的时候你在保卫科做什么？”
“喝酒、打牌！”
“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这就是擅离职守！”
“我们厂里不用闲人，像你这样不尽职的人就应该被开除！”
李云眼看自己地位低微，无法说服杨厂长。
便立刻求助于李副厂长。
他急得团团转，满心焦虑！
随口说出：
“二叔，你快帮我求个情啊！”
话音刚落，保卫科顿时鸦雀无声。
连屋里的回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二叔，你快帮我求个情啊！”
……
李副厂长反应倒也迅速。
立即给了李云一巴掌。
“谁是你二叔，别乱叫！”
杨厂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得了。”
“老李，你也别装了。”
“我又不傻。”
“今天我才总算明白了你们俩的关系。”
“杨厂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副厂长还想解释。
“够了！”
杨厂长此刻是真的怒不可遏。
他为人正直。
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拉关系走后门。
更让他气愤的是。
他发现周围其他人对此并无丝毫惊讶之色。
也就是说，厂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唯有他这个当厂长的蒙在鼓里！
李副厂长分明把他当成傻子戏弄！
“我不听你的解释。”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一会儿我会通知广播室，用大喇叭公告。”
“你，李云，根据轧钢厂规定将被开除！”
“还有你，李永庆，身为轧钢厂副厂长。”
“偏袒包庇犯罪行为，扣除你一个月的工资。”
“不要啊！杨厂长！”
李云此刻彻底绝望了！
刚喊出这一句，又被李副厂长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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