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李建国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王主任，有事？”杨师傅的声音略显沙哑。
王主任指着李建国说道：“老杨，这是新来的学徒工，叫李建国，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以后就分给你带了。你可得好好教教他。”
杨师傅闻言，又重新打量了李建国一番。他看到李建国虽然年轻，但站得笔直，眼神沉稳，不像一般刚进厂的毛头小子那样怯懦或者浮躁。不过，他对这种上面分配下来的学徒，向来不太感冒，尤其是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根基的年轻人，多半是来混日子的。
“嗯，知道了。”杨师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钳工这活儿，没有几年的苦功夫是学不出来的。这个年轻人，能不能坚持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王主任也知道老杨的脾气，拍了拍李建国的肩膀，说道：“小李，以后就跟着杨师傅好好学。杨师傅是我们厂里的宝贝，技术过硬，你要是能学到他一半的本事，就够你受用一辈子了。”
“是，我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领导和杨师傅的期望。”李建国郑重地说道。他能感觉到杨师傅对他的冷淡，但他并不在意。他相信，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学习能力，一定能得到这位老师傅的认可。
王主任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工作台前，只剩下了李建国和杨师傅。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杨师傅拿起刚才锉削了一半的零件，重新夹到台虎钳上，头也不抬地说道：“那边有把新锉刀和几块废铁料，你先自己练练手，找找感觉。什么时候能把一块铁板锉平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完，便不再理会李建国，自顾自地埋头干起了自己的活。
这显然是在给李建国一个下马威，也是在考验他的耐心和悟性。
李建国并没有因为杨师傅的冷淡而气馁。他知道，老师傅带徒弟，都有自己的规矩和方法。他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杨师傅。”然后便走到杨师傅示意的角落，拿起一把崭新的扁锉和几块大小不一的废铁料。
他找了一个空着的工作台，将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表面粗糙不平的铁板用台虎钳夹紧。
“系统，我想要学习钳工技能。”李建国在心中默念道。
“检测到宿主学习‘钳工技能’的意愿。请宿主进行初步尝试，例如：完成一次锉削、锯割或划线动作。”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回想了一下刚才杨师傅锉削零件的动作，以及自己以前在部队里接触过的一些简单的机械维修知识。他握紧手中的锉刀，摆好姿势，开始在铁板上进行锉削。
“呲啦……呲啦……”锉刀与铁板摩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由于是第一次正式操作，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涩，力道也掌握不好，锉刀在铁板上时而打滑，时而啃得太深，锉下来的铁屑也是粗细不均。
就在他完成这几个简单的锉削动作之后，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初步接触已完成。是否消耗10点能量，简化‘钳工技能（初级）’并提升至入门级？”
钳工技能比基础整理术要复杂得多，消耗的能量点也更多。李建国现在总共也只有绑定系统时赠送的100点初始能量，之前简化基础整理术用掉了1点，现在还剩99点。消耗10点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能快速掌握钳工技术，在厂里站稳脚跟，这点投入是完全值得的。
“是！”李建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
刹那间，一股比之前学习基础整理术时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各种关于钳工的基础知识，锉削、锯割、钻孔、攻丝、套丝、刮削、研磨等基本操作的要领、技巧、注意事项，以及无数种不同形状零件的加工方法和经验，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被他所理解和掌握。
他的大脑仿佛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将这些信息快速消化吸收，并转化为类似肌肉记忆般的存在。
信息灌输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钟，但李建国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钳工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一样。虽然还远没有达到杨师傅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但对于钳工的各项基础操作，他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和初步的掌握。
他再次握住那把锉刀，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锉刀的每一个齿刃，能准确地判断出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稳住心神，重新开始锉削那块铁板。
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变得流畅了许多。锉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平稳而有力地在铁板表面来回运动。锉刀与铁板接触的角度、推锉的力度、回程时提刀的动作，都显得有模有样，恰到好处。
“唰唰唰……”锉刀发出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刺耳的噪音，而是变得均匀而富有节奏感。细密均匀的铁屑从锉刀下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铁板表面留下了一道道平整光滑的锉痕。
虽然因为是初次上手，他的动作还略显生涩，速度也不快，但每一个步骤都非常扎实，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接触钳工的新手。
一旁的杨师傅虽然看似在专心干自己的活，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李建国的动静。当他看到李建国最初那笨拙生涩的动作时，嘴角不由得撇了撇，心中暗道：果然是个门外汉，连锉刀都不会拿。
但当他看到李建国仅仅在片刻之后，动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锉削得有模有样，甚至比一些学了一两个月的学徒还要标准时，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滞，握着锉刀的手也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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