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瘦小,平时总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不是拿着本书,就是捏着支钢笔,努力维持着自己“文化人”的体面。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阎老师最大的爱好,不是教书育人,而是算计。他的人生信条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大到院里的公共开支,小到邻里间的一根葱一头蒜,他都得在心里用他那把无形的算盘扒拉几遍,生怕自己吃了半点亏。
自从李建国搬回这个四合院,并且展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面貌之后,阎埠贵就一直在暗中默默地观察和盘算着。他就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在暗处悄悄打量着闯入他领地的新猎物,评估着这猎物的价值,以及从猎物身上获取利益的可能性和风险。
最初,当他听说李建国从部队退伍回来,工作还没着落的时候,他只是把李建国当成一个普通的后辈,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角色。毕竟,一个无父无母,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值得他阎老师费心思的呢?
然而,当李建国亮出红星军工厂的入职通知书时,阎埠贵心中的那把算盘就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了。红星军工厂啊!那可是首都数一数二的大厂,军工单位,福利待遇好得没话说!能进这样的厂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阎埠贵立刻意识到,这个李建国,不再是他可以轻视的对象了。
紧接着,又是刘海中试图拿捏李建国,结果反被李建国用军官退伍证给镇住的事情。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四合院,自然也传到了阎埠贵的耳朵里。
“军官退伍?”阎埠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的小煤油灯下,就着一碟咸菜疙瘩,小口抿着二锅头。他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闪烁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他放下酒杯,习惯性地用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比划着,仿佛那里也有一把算盘。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李建国,二十三岁,军官退伍……”阎埠贵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能当上军官,说明这小子在部队里不是混日子的,肯定有点本事,脑子也灵光。而且,军官的退伍安置,通常都会比普通士兵要好一些。怪不得能进红星军工厂!”
他开始仔细分析李建国的情况。首先是收入。红星军工厂的工资水平,在当时的首都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一个刚进去的年轻工人,即便只是学徒工,基本工资加上各种补贴,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有三十块往上。如果李建国是军官转业,说不定级别还能高一点,工资自然也会更高。他估摸着,李建国每个月的收入,至少在三十五到四十块之间,甚至可能更多。
这笔钱,在六十年代初,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要知道,他阎埠贵一个教了几十年书的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四十几块钱。而李建国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参加工作,就能拿到这么高的收入,这怎能不让阎埠贵眼热?
除了工资,还有各种票证。粮票、布票、肉票、油票、煤票、工业券……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票证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钱币。军工厂作为重点保障单位,这些票证的发放,肯定也会比普通单位更充足,质量也更好。
阎埠贵越想,心里越是活络。他开始盘算李建国的花销。李建国年轻,未婚,一个人生活。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妹妹在南方上大学。虽然需要给妹妹寄生活费,但一个女学生,能花多少钱?一个月顶多十块八块也就够了。剩下的钱,李建国一个人在首都,吃穿用度能有多少?他不像自己,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这小子,年轻力壮,工作又好,收入高,花销还不大,手里肯定能攒下不少钱和票!”阎埠贵在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旦认定李建国是个“潜力股”,阎埠贵的心思就更加活泛了。他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从李建国身上占到点便宜。
直接开口借钱?这个风险有点大。李建国看起来不像是个好说话的,而且刚回来,彼此也不熟悉,贸然开口,容易碰钉子。
那么,让他帮忙买点紧俏货?这个似乎可行性更高一些。军工厂内部,说不定能搞到一些市面上难以买到的好东西,比如好烟好酒,或者质量上乘的布料,甚至是自行车票、手表票之类的稀罕玩意儿。如果能通过李建国弄到这些东西,无论是自己用,还是转手倒卖一下,都能小赚一笔。
阎埠贵甚至想得更远。李建国现在年轻,以后肯定要娶媳妇,要成家。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就多了。如果现在跟他搞好关系,以后他手头紧的时候,自己再“雪中送炭”地帮他一把,那这份人情可就大了。当然,这个“帮忙”的前提是,李建国得有值得他“投资”的价值。
阎埠贵的小算盘,在他那颗精于算计的脑袋里,打得噼啪作响。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性,都被他反复权衡利弊。他甚至开始在心里模拟跟李建国接触的场景,斟酌着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力求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至于显得太过刻意和露骨。
从那以后,阎埠贵看李建国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以前,他看李建国,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和不以为意。现在,他看李建国,则像是看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打量着一头膘肥体壮的猎物,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热切”和一种深藏不露的算计。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院子里跟李建国“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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