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厂长今天没来上班！”
“他今天出去开会了，听说得下午才能回来呢！”
“小辰你找李厂长有事啊？”
江小辰赶早来厂里，其实就是为了找李副厂长，问问轧钢厂能不能发扬风格，照顾周济一下工人师傅们的亲朋好友啥的，加大一下采购量。
既然李副厂长不在，再去厂里晃悠就没多大意义了。
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再去撒么点新客户呢。
不过话说回来，在1959年什么都好，就是联系不方便。
这要是在2023年，来厂里之前高低得先打个电话问一声，免得跑冤枉路。
所以说发展科技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不是吗？
“这样啊……那我下午再过来吧！”
“好好好小辰你忙你的就是了！等李厂长下午过来我给他说一声你有事找他，让他别乱跑！”
“大成哥，谢了！”
江小辰调转自行车头，骑上远去。
周大成一直目送他拐进远处胡同再也看不到半点背影才重新回保卫亭。
看见猴子眼巴巴的瞅着别的保卫员抽华子他没有，周大成苦笑着摇头，上前mua了一把猴子的脑袋，把刚从江小辰那儿接到手里还没点上的那支华子递了过去。
“以后机灵点！看准了人再说话！”
“大成哥，我知道了！”
猴子急不可耐的把华子点上抽了一口。
真别说！
华子就是够劲儿！
特么的，以后再见江小辰再也不敢嘴贱了！
噔噔噔……
这时候，有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厂门口，抬脚就要往里闯。
“站住！你是谁？干嘛的？”
猴子其实第一眼看到这个穿着红星轧钢厂蓝色工作服外面套着黑棉袄的少妇，就已经认出来她是整天被中青年工人师傅们围着不放的秦淮茹。
但也正因为认了出来，知道这个女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工，背后没什么靠山，所以才把脸板得格外的严肃。
怎么？
迟到了还敢这么目中无人的往厂里闯，你以为你是江小辰啊？
“呃……”
“小兄弟你好，我是咱厂的工人，我叫秦淮茹。”
“那什么，今天一大早我们四合院里出了点事情，耽搁了一点时间。”
“我这急着去车间上班都已经有点晚了！”
“你看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姐姐谢谢你了！”
秦淮茹深知厂规在上，被记了迟到是要扣工资的。
所以面对这个一看就像是准备为难她一下子的小保卫员不敢怠慢，赶紧解释了两嘴之后，还暗戳戳的冲猴子抛了个媚眼。
“你一个上班不积极一大早就迟到的人，眼神往哪儿飞呢？”
“严肃点！”
猴子心说那帮中青年工人师傅们拿你当个又香又好看的宝儿，我看你就是个一点都不正经的小寡妇，你抛的媚眼撒的娇在我这儿没用，我不吃你这一套！
唰！
他一把抄起保卫亭门口挂着的考勤本。
就准备把秦淮茹的名字和实时时间记上去。
“别别别！小兄弟手下留情啊……”
“我这个月已经因为大儿子惹事、二女儿摔倒、小女儿生病迟到了好几回了！”
“你再给我记一笔我怕是这个月不但没工资领还得倒贴！”
“就当可怜我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今天高抬贵手放我进去吧？”
“小兄弟……”
秦淮茹拉住猴子的胳膊死活不撒开。
猴子坚持。
“少来这套！”
“就因为你是迟到的惯犯了，才得对你加强管理加大要求！”
“要不然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正上班迟到的毛病？”
“撒手！”
两人正你拉我拽僵持着。
周大成突然从保卫亭里走了出来。
“猴子闪一边去别乱来！秦姐吧，您这怎么又迟到了？”
认出他是保卫亭值班的小组长，秦淮茹赶紧再次解释道：“大兄弟对不住，主要是我们四合院今天一大早出了点突发状况，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迟到。”
“四合院里过日子，谁还不遇上点突发状况？正常！那啥秦姐，找您打听个事情没问题吧？”
“大兄弟瞧你说的，咱都一个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吧，我看你在厂门口跟咱厂采购科新来的四级采购员江小辰有说有笑的，你们俩很熟吗？”
“？？？”
有大约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秦淮茹的脑袋里满是问号，主要是她想不通周大成怎么会问这个事，还有点拿不准应该怎么回答。
但她留意到猴子一愣之后脸色瞬间划过一点点后怕，而且保卫亭里的其他保卫员也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她拿定了主意。
“熟！当然熟！”
“我跟小江江小辰是老乡，我们俩老家两个村挨着！”
“你们还不知道吧，小江现在住进了南锣鼓巷42号院，在四九城我们俩又做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
“昨天晚上我还在他院门口跟他聊了半个多小时呢！”
周大成哪儿知道其实昨天晚上是她秦淮茹挂在江小辰墙头上喊了半个多小时的门最终也没能成功喊开，还当她跟江小辰熟悉到大半夜的促膝长谈呢。
“秦姐啥也别说了！”
“早知道你跟江采购员有这层关系，我们高低不能耽误你时间！”
“那什么，你赶紧去上班吧！”
“这个月迟到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帮你在登记本上处理一下就可以！”
“秦姐晚上下班回去，见了江采购员记得帮我们兄弟带个好……”
秦淮茹进红星轧钢厂顶班工作以来，第一次迟到了没被人黑唬一顿，还受到了保卫亭全体保卫员陪笑目送她进厂的待遇，心里感觉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茫然？
有那么一点儿。
意外？
也有那么一点儿。
但最多的还是感慨。
小江啊小江，原来只是跟你当个邻居就能捞着迟到都没事的好处！
姐不要这张脸也得赖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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