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那句冰冷的“没完”,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学校走廊里激起千层浪。
贾张氏被一耳光打得七荤八素,短暂的懵圈之后,是更剧烈的爆发。她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几乎要从眶里凸出来。
“哎唷喂!打人啦!天杀的苏城打死人啦!”
贾张氏一屁股瘫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两条腿乱蹬,发髻散乱,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的经典形象。
哭嚎声尖利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这老婆子好心来看孙子,他苏城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啊!没天理了!大家快来看啊,轧钢厂的苏医生仗势欺人,要打死我们孤儿寡母了!”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周围人的反应,见老师们面露难色,学生们窃窃私语,心中暗自得意。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贾张氏在四合院里用了半辈子,鲜有失手。
她就不信,苏城一个年轻人,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真把她这个老人怎么样。
她今日非要苏城赔礼道歉,再讹上一笔医药费,顺便把那香喷喷的肉也要过来给宝贝孙子解馋。
苏城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贾张氏,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太了解这种人了,对付无赖,讲道理是没用的,你越退让,她越嚣张。
他转向一旁束手无策的校领导,声音清晰而沉稳。
“校长,王老师,对于这种在学校公然撒泼耍赖,恶意诽谤,并且意图敲诈勒索的行为,我觉得已经超出了普通邻里纠纷的范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张氏。
“我建议,我们应该报警处理,让公安同志来评评这个理,看看是谁在扰乱教学秩序,是谁在威胁他人财产安全。”
此言一出,贾张氏的哭嚎声都顿了一下。
报警?
这苏城是来真的?
校领导和几位老师闻言,也是一愣。他们平日里处理学生打架,最多就是叫家长,批评教育。
像贾张氏这种滚刀肉,他们也是头疼不已,报警倒确实是个办法,只是没想到苏城会如此果决。
王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知识分子,推了推眼镜,沉吟道:“苏医生,这……报警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苏城微微摇头。
“校长,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有丝毫手软。今天她敢为了一口吃的来学校闹,明天就可能因为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变本加厉。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能成为她撒泼的舞台。而且,棒梗抢夺我妹妹的饭盒,动手在先,这已经是校园欺凌,贾张氏不教育自家孩子,反而颠倒黑白,这种风气绝不能助长。”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研究所派来给他送信的通讯员小李。
“小李,麻烦你去最近的派出所报个案,就说这里有人寻衅滋事,敲诈勒索。”
“好嘞,苏所长!”
小李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贾张氏见苏城真叫人去报警了,心里顿时有些发慌。她再横,也怕穿制服的。但此刻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叫骂。
“报警就报警!我老婆子怕你不成!我倒要看看公安同志是向着你这个打人凶手,还是向着我这个受害的老人!”
嘴上虽然硬气,但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也不敢再提什么赔肉赔钱的话了。
没过多久,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学校。派出所离得不远,通讯员跑得也快。
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方脸公安,表情严肃,目光锐利。
“谁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
校领导赶紧迎上去说明情况,苏城也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棒梗如何抢夺饭盒,如何被其他同学制止,到贾张氏如何来学校大吵大闹,如何污蔑自己打人并索要赔偿,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一遍。期间,他还特意强调了棒梗平日在院里手脚就不干净,有偷窃前科。
几名被打的同学的班主任也站出来作证,七嘴八舌地补充了棒梗平日在班里的霸道行为,以及贾张氏刚才如何撒泼的场景。苏小妹和苏小妮虽然害怕,但在苏城的鼓励下,也小声地把棒梗抢饭盒的过程说了一遍。
方脸公安听完,眉头皱了起来,转向还坐在地上的贾张氏。
“你叫贾张氏是吧?你孙子抢同学东西,你还有理了?”
贾张氏见公安真的来了,气焰矮了半截,但仍旧嘴硬。
“公安同志,是他苏城先打我的!我孙子小,不懂事,他一个大人怎么能跟我孙子计较,还打我这个老婆子!”
苏城冷声道:“我打你,是因为你满口喷粪,污蔑我妹妹,还想讹诈。至于棒梗,他是小,但不是没脑子,这么大了还分不清好歹,就是你们这些长辈教唆的!”
方脸公安又问了棒梗几句话,棒梗在公安严厉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最终还是小声承认了自己确实先动手抢了饭盒。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方脸公安当场对贾张氏和棒梗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
“贾张氏,你孙子犯错,你作为长辈,不加以管教,反而到学校来无理取闹,扰乱公共秩序,还企图敲诈勒索他人财物,这种行为非常恶劣!”
“念你年事已高,又是初犯,这次对你处以二十元罚款,作为警告!如果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棒梗,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抢夺同学财物,性质很坏!这次对你进行口头警告,并责令你家长带你回去好好反省!学校方面,也请加强对这类学生的教育管理。”
随后,公安又转向苏城。
“苏同志,你妹妹她们受了惊吓,按照规定,贾家需要赔偿你们五元精神损失费。你看如何?”
苏城点点头:“我们接受。”
二十元罚款,五元精神损失费!贾张氏一听,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这年头,二十五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够普通工人半个多月的工资了。她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大把米!
可面对公安同志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由同样垂头丧气的棒梗扶着,灰溜溜地离开了学校。临走前,她怨毒地瞪了苏城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苏城毫不在意,甚至回了她一个平静的微笑。
贾张氏在学校大闹反被苏城报警罚款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红星轧钢厂大院。院里众人听闻后,反应各异。
大多数人,尤其是深受贾家骚扰之苦的,无不拍手称快,暗道这贾老太婆总算踢到铁板了,苏医生这手干得漂亮,杀鸡儆猴,以后院里也能清静不少。
傻柱听了,心里也觉得解气,想起秦淮茹以前总拿贾张氏当挡箭牌,让自己帮衬贾家,更是觉得苏城这事做得对。
三大爷阎埠贵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心里盘算着,这苏城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老练强硬,连贾张氏这样的滚刀肉都能治得服服帖帖,以后可不能轻易得罪。
二大爷刘海中则是有些不忿,觉得苏城太不给老邻居面子,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苏城现在是杨厂长面前的红人,又是研究所的所长,他可惹不起。
一大爷易中海听了,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发表任何意见。他知道,自己在院里的威信,因为苏城的崛起,已经大不如前了。
苏城领着两个妹妹回到家,苏母早已急得团团转,见她们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
苏城看着两个妹妹惊魂未定的样子,柔声安慰了几句,然后表情严肃起来。
“小妹,小妮,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对付棒梗那种人,不能怕,更不能退让。他要是再敢欺负你们,你们就给哥狠狠地打回去!打不过就跑,回来告诉哥!”
“出了任何事,有哥给你们兜着!记住,我们不欺负人,但也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对付恶人,就不能心慈手软,你越软弱,他们越得寸进尺!”
这番话,恰巧被从门外探头探脑,准备进来打探消息的秦淮茹听了个正着。
她本来是想来看看苏家姐妹有没有事,顺便看看能不能说和几句,毕竟贾家倒霉了,她秦淮茹脸上也无光,以后想从院里占点便宜就更难了。
可听到苏城这番毫不留情的话,秦淮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感觉苏城这话不仅是说给妹妹们听的,也是在敲打院里的某些人,包括她秦淮茹。
苏城这哪里是处理棒梗,分明是在立威啊!他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点余地都不给贾家留,以后贾家在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她秦淮茹以后还怎么指望傻柱看在贾家的面子上帮衬自己?
秦淮茹心中对苏城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怨恨。她觉得苏城太不近人情,太咄咄逼人。可她也知道,现在的苏城,她惹不起,只能把这份不满深深埋在心里,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假意关心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苏小妹和苏小妮听了哥哥的话,虽然还有些后怕,但心里却踏实了许多。哥哥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她们明白了,面对欺凌,一味退让是没有用的,只有勇敢反抗,才能保护自己。她们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过了几天,学校的事情渐渐平息。苏城想着给家人改善一下伙食,也给两个受了惊吓的妹妹补补身子。他想到了三大爷阎埠贵家养的那几只老母鸡。
阎埠贵是院里有名的“算盘精”,什么都算计到骨子里。苏城找到他,也没多废话,直接提出用比市价略高一点的价格,买下他家所有的三只老母鸡。
阎埠贵一听价格比黑市还高出几分,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哈腰,生怕苏城反悔似的,当即就抓了鸡,称了重,收了钱。虽然心里也嘀咕苏城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但有钱赚才是硬道理。
苏城提着三只肥硕的老母鸡回到家,苏母和妹妹们都高兴坏了。
当天晚上,苏家小院里就飘出了浓郁的炖鸡香味。
棒梗趴在自家窗台上,闻着那股霸道的肉香,口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流了下来。他想起前几天在学校被苏城报警罚款的屈辱,想起自己被同学群殴的狼狈,再看看苏家热热闹闹炖鸡吃的场景,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如同毒蛇般再次升腾起来,越烧越旺。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苏城,你给我等着!这仇,我早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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