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廉闻言,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一大爷是来“兴师问罪”,或者说是来“教育”他的。
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一大爷指的是什么?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
易中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你在家门口挂牌子,给人算命,还弄得院里鸡犬不宁,这些事情,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李廉啊,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我知道你现在生活困难,但越是困难的时候,就越要走正道,不能走歪门邪道!”
“算命看相这些东西,都是封建迷信,是旧社会留下来的糟粕!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科学,讲究劳动创造财富!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去找份正经的工作,踏踏实实地干活,养活自己呢?”
易中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看看院里的其他人,哪个不是辛辛苦苦地在厂里上班,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你再看看你自己,整天窝在屋里,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仅自己不务正业,还影响了院里的和谐,败坏了咱们四合院的风气!这像话吗?”
他用手指了指院子,又指了指李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劝劝你,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想着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投机取巧!赶紧把你那块破牌子摘了,好好反省反省,找个正经事做,融入到集体中来,这才是正途!”
易中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说完了,便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廉,希望自己的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能够让这个迷途的年轻人“幡然醒悟”。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李廉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
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认错,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幡然醒悟”。
就好像,易中海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教诲”,对他来说,不过是耳边吹过的一阵清风,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等到易中海终于说完了,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李廉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用那双深邃莫测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也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漠和疏离。
“一大爷,”李廉缓缓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却清晰地传到了易中海的耳中,“您说完了吗?”
易中海被李廉这突如其来的反问给噎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廉却没有等他回答,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如果说完了,那我也说几句。”
“第一,我算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我没有强迫任何人来找我算,信则来,不信则去,两不相干。”
“第二,至于院里的和谐与风气,我想,只要我不主动招惹是非,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屋里,应该也碍不着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廉的目光直视着易中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我李廉,只管算我的命,不问他人的俗事。
您有您的处世之道,我也有我的生存之法。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岂不更好?”
说完这番话,李廉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易中海,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却也透着一股子油盐不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坚定。
易中海听完李廉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亲自出面来“教育”李廉,对方就算不感恩戴德,至少也会虚心接受,好好反省。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病秧子,骨子里竟然如此的……桀骜不驯!
不仅对他的“教诲”毫不在意,反而还说出这么一番“井水不犯河水”的硬话来顶撞他!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易中海指着李廉,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居然还不知悔改,跟我说这些歪理邪说?!”
李廉却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一大爷,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
您是院里的长辈,我尊敬您。
但尊敬归尊敬,不代表我要全盘接受您的‘好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你……”易中海被李廉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没处使,憋屈得不行。
“好!好!好!”
易中海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怒气,“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他知道,再跟这个冥顽不灵的李廉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固执,还要难以管教。
看着易中海那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李廉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表情。
他并没有因为顶撞了院里的一大爷而感到丝毫的后悔或者不安。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如果有人要来干涉他的生活,那么,他也不介意展露出一些锋芒。
井水不犯河水,这是他的底线。
他缓缓地关上门,将外界的纷扰再次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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