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疯了吧?伍总理对陈玄同很重视?!

换源:

  红星轧钢厂。

一食堂后厨。

厨子们正一个接一个把冒着热气的大锅菜往食堂窗口端。

何大清跟何雨柱却还在灶台边忙活着。

今天有上面领导来厂里视察工作,俩人在烧小灶呢。

“二刀肉炒出了灯盏卷,色泽红亮,口感干香滋润,味道咸鲜微辣,略带回甜。

“青蒜的炒制时间跟火候,也都是恰到好处,刚好断生出香,颜色翠绿。

“这道生爆盐煎肉,你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一般的领导绝对吃不出是我做的还是你做的。”

何大清尝着儿子傻柱做的几道京派川菜,一双鱼泡瞪得那叫一个炯炯有神。

当厨子就这点好,从不缺嘴。

领导吃什么,自个儿就能尝到什么。

可惜,以后吃不到喽。

为了他后半辈子的性福生活,他俩月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手中的菜勺传到傻柱手里。

现在傻柱的谭家菜可以说已经得到了他的八分真传,在丰泽园学的京派川菜基本上跟他一个水准。

足够了。

凭这两手绝活,傻柱在厂里的弟位——稳了!

等下月一关饷他就辞职,悄悄地离京。

这性福生活不就有判头了嘛!

“傻柱!

“陈芝麻又来找你了!

“赶紧的吧,别等会又被他收拾了!”

郭大撇子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到后厨,语气满是调笑。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男男女女的哄笑。

傻柱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笑个屁啊你们,我今儿偏就不出去了,他能把我怎么地吧?”

“快去吧你。”傻柱话音刚落,何大清跟着就扬了扬下巴示意傻柱快走。

傻柱一愣,勺子往锅里一撂:

“爸,这还没到下班的点呢!

“我呸,就算到了点我也不去!

“凭什么我就要听那陈玄同呼来喝去?

“我说您也是,咱老何家是欠他钱了还是怎么着?

“您乐意帮他做饭,这我管不着,咋您还非要我也听他使唤,犯得着嘛这?”

何大清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司马脸,拉着卡痰的嗓子道:

“就凭他上过战场,打过鹰国鬼子跟棒子,我敬他是条汉子,现在他有困难,咱就该帮他。”

傻柱直接被何大清气笑了:

“得了吧您!

“您是我爸,我还不知道您什么人?

“还敬他是条汉子,您能安这好心?

“再说了,自打他从疗养院主动申请回到咱院之后,就跟变了一人似的,活脱脱一胡同串子!

“除了每周末给人免费看诊外,他哪里还有半点英雄好汉的样?

“嗐,不说还好,说到这我就来气!

“您说有他这样做人的嘛?

“外院人到院里看病要排队那是天经地义,可咱院里人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咳嗽啥的,为啥他也要排队才给看?

“而且那半斤白面的挂号费他也不从少收。

“都是街坊邻居的,怎么有脸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儿?”

傻柱歪着的脑袋一脸不忿。

何大清“咚”的一声再次拿木勺用力敲了敲傻柱后脑勺:

“榆木脑袋。”

傻柱吃痛“哎哟”了一声双手捂头,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何大清。

这是发的什么疯?

何大清朝外面看了眼没人,这才扯着公鸭嗓小声道:

“你甭管他是不是胡同串子,有没有英雄好汉的样子,他都是从北面战场退下来的一等功臣!

“没瞧见街道办王主任为他娶媳妇的事操多大心嘛?

“那是恨不得天天往院里跑!

“上面的组织关注着他呢!”

何雨柱一脸无所吊谓的样子:

“上面组织关注他跟我有啥关系?而且就一街道办主任,才多大点官?”

何大清撇撇嘴斜睨傻柱一眼:

“那你说说,他为啥放着疗养院不住,专人护理不要,非要回到咱院来?

“又为啥眼睛都瞎了,还费那么老大劲给老百姓治病?”

“他傻呗!”何雨柱不假思索。

“身体都这样了,自个儿都照顾不好自个儿,不住疗养院里让国家养着,非要跑回院里来占住他那两间房子,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给人针灸还不收钱。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何大清再次抡勺敲了一下傻柱的脑袋。

果然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他的大智慧,这傻儿子是一点没继承,光继承炒菜这手艺了。

这辈子要没个贵人相助,绝对要吃大亏。

好在院里有个现成的贵人。

“那你再说说,他为啥好像哪哪儿都看咱院里人不顺眼,总是故意跟咱院里人不对付?”

“这我哪知道您得问他去!”

他爸今儿是遭了瘟还是怎么地,陈玄同怎么想的他怎么知道。

何大清恨铁不成钢似的“嘿”了一声,神情满是无奈。

他这当爹的,真是为这傻儿子操碎了心:

“你小子道行呀,至少差了陈玄同十万八千里!”

何雨柱盯着老父亲的神情先是一愣,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终于收了起来。

他是知道他爸的。

人情世故有一套野路子,总爱跟他说道说道。

他平日里不爱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今儿讲到陈玄同,倒让他来了些兴趣:“怎么说?”

说到底,他跟陈玄同就是小打小闹,没啥化解不开的仇怨。

何大清把手背在身后,一副高人的模样:

“他这一年来做的这些事儿呀,是在给自己挣名声,好日后往高处爬呢!”

傻柱一愣,紧接着嘿地一笑:

“挣名声?往高处爬?

“您可真会说笑,这天还没黑呢,就开始说瞎话,难道您也跟陈玄同一样瞎了眼了?”

傻柱对他爸这话是嗤之以鼻,转身就操刀切起菜来。

陈玄同是一等功臣不错,可他都瞎了眼了,就算有组织照顾,能做什么?

还能往高处爬?

而且就那一副吊儿郎当的胡同串子做派,怎么也不像要往高处爬的样子啊!

别说往高处爬了,这辈子能不能娶个媳妇都是两说。

这年头谁愿意嫁一瞎子?

何大清冷哼一下:

“我问你,去年总理颁布那政府令里,要求全国人民广泛传唱的那两首歌,就你最近老哼,还老跑调那两首,歌名儿叫啥?”

傻柱扶着菜刀“笃笃笃”切着菜,头也不抬不假思索:

“我和我的祖国,还有歌唱祖国,咋啦?跟我跑调有啥关系,这政府令上也没说跑调犯法吧?”

何大清翻了个白眼:“那这两首歌的作者是谁,你知道不?”

何雨柱:“这我哪知道?”

这歌是厂里宣传科干事们召集他们工人一块学着唱的。

他只管唱,吃饱了撑的才去关心是谁写的,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忽的他猛然回过神来,手中菜刀一甩,“笃”的一声被他钉在了菜板上。

他爸刚还在说陈玄同,现在怎么又突然扯到这两首歌上来了?

“总不能都是陈玄同写的吧?!”

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目瞪口呆看着何大清。

会写两首歌算不得什么大本事。

可要紧的是,这可是能引起伍总理他老人家重视的两首歌啊!

要这两首歌真是陈玄同写的,再配上他一等功臣的履历加成,日后指不定真能往高处爬!

何大清瞪了傻柱一眼:“都是他写的,可能嘛?”

“那您咋突然先提了陈玄同又提这两首歌?”傻柱顿时松了一气,悻悻笑了笑,“吓死我了刚,还以为陈玄同真有这本事呢!”

何大清看出来傻柱在庆幸些什么,白了傻柱一眼:

“《歌唱祖国》作者我不记得名儿叫啥了。

“可那首《我和我的祖国》,作者就叫陈玄同。”

“啊?!”

何雨柱忽地张大了嘴,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好半晌说不出话。

“这…这不能吧?!”

“咋不能?”何大清背着手踱步走了几步。

“去年,这两首歌刚出来的时候,我碰巧去杨厂长办公室送饭,看到唱片机边上放了一张谱。

“本来我也没留心,但歌名下边写的陈玄同三个小字儿,着实一下就把我钩住了,给我惊得一激灵。”

傻柱彻底不淡定了:“碰巧同名了吧?”

何大清摇摇头: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

“毕竟那时候陈玄同还没回院里呢,甚至我们连他在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可过了没俩周,他就带着勋章回到了院里。

“而且就像你说的,跟突然变了个人转了个性似的。

“以前挺沉默寡言的一人,行事突然开始不着四六。

“我刚开始以为他兴许是在战场上精神受了刺激,加上瞎了眼,所以才变成这副样子。

“可没过多久,他居然开始开起了义诊,免费给人治病。

“我暗地里觉得他是瞎胡闹。

“毕竟中医讲究一个越老越吃香,还讲究一个望闻问切,他一小年轻,眼睛又瞎了,怎么还能给人看病?

“可万万没想到,这瞎了眼的小年轻,居然真治好了不少连老中医、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这时候,我才又想起来那首署名陈玄同的歌来。”

傻柱听得出神,怔怔道:“为啥?”

何大清沉默着思索片刻才继续开口: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歌儿保准是他负伤回国的路上写的。

“他写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这歌居然能直接上达天听,让伍总理这样的大人物都如此重视。

“这可算得上奇遇了,你说他能不想着顺杆往上爬吗?”

何大清朝上竖了竖食指。

何雨柱瞪大了眼睛。

忽的明白过来为啥他爸说陈玄同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是在挣名声了,双手“啪”的一拊掌:

“我明白您意思了!

“他不要国家养着回到院里,给人免费看病,就是为了给自己挣个好名声,立个正大光明的形象!

“只要名声足够大,上面的大领导们一定能注意到他!

“而他跟咱院里人不对付…

“这是不想和咱院里人有瓜葛,不想咱院里人日后沾他的光啊!”

傻柱恍然大悟。

怪得不他爸这老狐狸一年来对陈玄同那么好。

只要陈玄同家里有好材料,就给帮忙下厨做饭,还叮嘱他不要和陈玄同闹得太过火。

这是想让老何家抱上陈玄同的大腿啊。

只是…

忽的,他又有些迷惑了起来。

“爸,您既然早就猜到伍总理可能会重视陈玄同,咋之前不告诉我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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