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周凡依旧比往常早到了一些。
他径直走向那台孤零零立在角落的三号冲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没过多久，车间里的工人们陆续抵达，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小组长马金宝掐着点，施施然地踱步进来。
他先是在车间里转了一圈，派头十足地指点了几句江山。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晃到了三号冲床旁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周，怎么样了？那台老伙计伺候明白没有啊？”
马金宝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显然是等着看周凡的笑话。
周围几个相熟的工人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想看看周凡如何收场。
周凡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
“马组长，这机器……问题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哦？”马金宝眉毛一挑，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所料。
他故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个复杂法？你倒是说说看。”
周凡叹了口气，指着冲床的一个不起眼的部件说道。
“我昨天检查了大半天，发现这台机器以前好像被人胡乱修过。”
“您看这里，”他引导着马金宝的视线，“这个传动轴的磨损很奇怪。”
“不像是正常老化，倒像是因为长期受力不均导致的强行损耗。”
说着，周凡拿起工具，在那传动轴附近轻轻敲击了几下。
“而且，我怀疑内部的某些零件可能被人用不合格的替代品换过。”
“不然，以这台机器的底子，不至于这么快就毛病缠身。”
马金宝听着周凡一本正经的分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当然不记得这台破机器以前是谁修的，但周凡的话让他有些警惕。
“你的意思是，这机器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试探着问。
周凡点点头：“恐怕是这样。积重难返啊，马组长。”
“要想彻底修好，怕是得大动干戈，把整个传动系统都拆开检查一遍。”
“而且，如果真是用了劣质零件，那还得找替换件，这可就麻烦了。”
马金宝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本想让周凡出丑，随便应付一下，然后把修不好的责任推给周凡。
没想到周凡居然查出了“陈年旧账”，还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
如果真按周凡说的，这机器以前就被人修坏了，那责任可就大了。
万一捅到主任那里，追究起来，他这个小组长也脱不了干系。
“小周，你确定你看准了？”马金宝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周凡露出一副“我也不敢肯定，但很有可能”的表情。
“马组长，要不您亲自上手看看？您经验比我丰富。”
“或者，我们把这情况跟主任汇报一下，请厂里的老师傅们会诊？”
周凡这话，直接把皮球踢回给了马金宝。
马金宝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他哪里懂这些复杂的技术问题？让他上手，岂不是更露馅？
汇报给主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万一主任真派人来查，查出是他管理疏忽，或者以前指派的人乱搞。
那他的小组长位子都可能不保。
就在马金宝犹豫不决，额头开始冒汗的时候。
周凡“好心”地又补充了一句：“马组长，您看这机器的底座。”
“好像也有点松动，运行时震动得厉害，这也是个安全隐患啊。”
说着，周凡假意去晃了晃那沉重的底座。
就在他手接触到底座的瞬间，一个幽影分身悄无声息地出现。
分身用尽全力，对着底座一个连接螺栓最薄弱的地方进行微弱干涉。
那螺栓本就有些锈蚀，被分身这么一弄，内部的应力平衡瞬间被打破。
只听“咔哒”一声轻微的异响，几乎微不可闻。
但紧接着，周凡“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手。
他猛地一晃机器，那本就有些松动的底座，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其中一个支撑脚下，竟然“Duang”的一声，掉下来一小块锈蚀的金属片！
这一下，不仅马金宝愣住了，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工人也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马金宝指着那块金属片，声音都有些颤抖。
周凡也是一脸“惊愕”，赶紧退后两步。
“马组长，这……这机器怕是真的不行了！底座都糟朽成这样了！”
“幸亏发现得早，这要是真开起来，怕是要出大事啊！”
周围的工人也议论纷纷。
“是啊，这机器看着就悬乎，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老马，这机器平时都是你在管，怎么会弄成这样？”
一个平时跟马金宝不太对付的老工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金宝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像锅底一样。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挖的坑，最后竟然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这台冲床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让周凡修了，谁敢碰都是个大麻烦。
要是真出了安全事故，他这个小组长第一个跑不掉！
他恶狠狠地瞪了周凡一眼，仿佛想把周凡生吞活剥了。
但周凡却是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几分后怕的表情。
“马组长，这……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还是赶紧上报吧？”
马金宝此刻是有苦说不出，牙打碎了也只能往肚里咽。
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甩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马金宝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事先这样，我去找主任汇报！你们谁也别乱动这台机器！”
说完，他也不顾上再找周凡的麻烦，急匆匆地就往车间主任办公室跑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狼狈和仓皇。
周围的工人们看着马金宝的窘态，都忍不住窃笑起来。
周凡心中也是一阵暗爽。
这一招“借力打力”，让马金宝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仅没能刁难到自己，反而惹了一身骚。
估计这马金宝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
【叮！来自马金宝的怨气值 150！】
【叮！来自马金宝的怨气值 120！】
【叮！检测到宿主获得大量怨气值，满足升级条件！】
【系统提示：幽影分身系统可进行升级，是否立刻升级？】
【升级方向：解锁第二个幽影分身。】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周凡脑海中响起。
周凡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第二个分身！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有了两个分身，无论是侦查、搞小动作，还是将来薅羊毛，效率都会大大提升。
看来这马金宝，还真是个合格的“怨气宝宝”。
周凡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格外舒畅。
他没有立刻选择升级，打算等下班回家后再说。
现在，他只想好好欣赏一下马金宝焦头烂额的模样。
可以预见，马金宝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车间主任的怒火和质询。
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周凡看着那台已经彻底“报废”的三号冲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定时炸弹”，总算是被自己巧妙地引爆，还炸了该炸的人。
他拿起自己的工具，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周围的工人们再看向周凡时，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好欺负。
马金宝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而周凡，则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有了第二个分身后，该如何更好地利用。
四合院里的那些禽兽，还有厂里的这些小人。
他的“薅羊毛”大计，又可以增添新的乐趣了。
他甚至开始有点期待，下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会是谁。
生活，似乎一下子变得更加有盼头了。
这一切的起点，只是一个看似普通的清晨。
和一个想拿捏新人的小组长。
真是世事难料，又充满了惊喜。
周凡低头继续工作，但他的心思，已经飘向了更广阔的未来。
充满无限可能，也充满无限“怨气值”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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