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的话音刚落，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被一声尖利的嚎叫撕破。
人群角落里，贾张氏那张因愤怒与羞辱而极度扭曲的脸，此刻再也维持不住任何伪装。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贪婪，在王阳冰冷而清晰的剖析下，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只剩下赤裸裸的难堪。
她觉得自己成了全院的笑柄，那些曾经同情、甚至有些畏惧她的目光，现在都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嗷——”
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干瘦的身体出乎意料地灵敏，一屁股就瘫坐在冰凉的地上。
她那件洗得发灰的棉袄沾上了尘土，头发也散乱下来几缕，配上她此刻的表情，活像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恶鬼。
“天杀的啊！没良心的白眼狼啊！”
贾张氏开始嚎啕，声音尖锐刺耳，拍打着地面，尘土飞扬。
“我们孤儿寡母招谁惹谁了？东旭死得早，留下我们这一家子受苦受难，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啊！”
她的哭嚎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瘆人，有些胆小的孩子已经吓得往大人怀里钻。
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他既觉得贾张氏这副无赖相丢人现眼，又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王阳这小子，可真是个硬茬子，连易中海的面子都敢不给，现在更是把贾家这块滚刀肉往死里得罪。
三大妈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这老婆子，就会来这套。”
许大茂远远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巴不得这院里越乱越好，尤其是看到易中海和贾家吃瘪，他心里就痛快。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贾张氏会如此不顾场合地撒泼。
这让他这个一大爷的脸往哪儿搁？
他想开口呵斥，却又顾忌着贾张氏那疯狗一样的劲头，万一再攀扯上自己，更是难堪。
秦淮茹站在人群中，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王阳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她心上，让她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此刻，婆婆贾张氏的撒泼，更是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想上前拉住婆婆，却又怕引火烧身，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贾张氏的咒骂越来越不堪入耳。
“你个小王八羔子！抢了我们家的房子，还敢这么嚣张！”
“我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咒你断子绝孙！”
污言秽语如同粪水一般喷涌而出，让在场的许多妇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些男人也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王阳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贾张氏咒骂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贾张氏愤怒。
她骂得口干舌燥，见王阳依旧无动于衷，心中的邪火越烧越旺。
突然，她的目光扫到了王阳身后。
王雪那张因害怕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占据了贾张氏的脑海。
骂不动你老的，我还治不了你小的？
“我撕了你这个小贱蹄子！”
贾张氏眼中凶光一闪，那干瘦的身体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像一只饿了许久的野猫，伸出那双粗糙干枯、指甲里还带着黑泥的爪子，径直朝着王雪娇嫩的脸蛋抓去。
王雪吓得惊呼一声，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往后躲。
王秀莲也惊叫起来，想要上前护住女儿，却哪里快得过发疯的贾张氏。
就在贾张氏那尖利的指甲即将触碰到王雪脸颊的瞬间。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挡在了王雪面前。
是王阳。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冽，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没人看清王阳是如何动作的。
只听见——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了极点的耳光声，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那声音之大，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啪！”
又是一声同样力道，同样响亮的反抽。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贾张氏被打得陀螺般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噗通”一声，重重跌坐在地上。
她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此刻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胀起来。
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嘴角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
贾张氏彻底被打懵了。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睛瞪得溜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甚至连平日里最擅长的哭嚎都忘记了。
那是一种极致的疼痛与震惊，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又无比震撼的一幕。
他们见过吵架的，见过撒泼的，甚至见过动手打架的。
可像王阳这样，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用耳光把一个撒泼的老虔婆扇懵的，还是头一次见。
那两声耳光，太狠了，太脆了，也太解气了！
不少平日里受过贾张氏气的街坊，此刻心中都暗暗叫好，只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的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他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这王阳，下手可真黑啊！
许大茂脸上的嘲讽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他虽然爱挑事，但也知道分寸。王阳这种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下手如此狠辣的角色，他可不敢轻易招惹。
易中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王阳的举动，不仅仅是打了贾张氏，更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把他这个一大爷的权威踩在了脚下。
他想开口呵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两记耳光，仿佛也抽在了他的神经上。
王阳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瘫坐在地的贾张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我警告过你。”
贾张氏浑身一颤，对上王阳那双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深渊一般幽冷的眼睛。
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死亡的阴影。
这一刻，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有任何异动，王阳真的会杀了她。
“下一次，你的爪子，再敢伸向我的家人。”
王阳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贾张氏的心脏。
“我就亲手把它剁下来。”
他目光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让你下去，陪贾东旭。”
最后那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万斤巨石，狠狠砸在贾张氏的心头。
贾东旭，是她早死的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也是她拿捏秦淮茹，博取同情的最大依仗。
此刻，从王阳嘴里说出来，却成了最直接，最恐怖的威胁。
贾张氏对上王阳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通体冰凉，浑身抖如筛糠。
而站在一旁的易中海，脸色煞白，他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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