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灯光,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明亮。
第二天一早,陈风收拾妥当,便提着特意留下的一只野鸡,又从随身空间里取了几斤白面,一小袋大米,还有那匹准备给沈幼楚做衣裳的的确良布料,一并装在一个大布袋里,往秦家村而去。
秦家村离四合院不算太远,陈风脚程快,不多时便到了村口。
熟门熟路地往沈幼楚家方向走,路过一户人家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碎花布衣,身段窈窕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正是秦淮茹。
秦淮茹端着一盆水,正要往外泼,一眼就看见了提着大包小包的陈风。
“哟,这不是陈风兄弟吗?”秦淮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陈风停下脚步,客气地点点头:“是秦姐啊,早。”
秦淮茹的目光扫过陈风手里的布袋,那布袋鼓鼓囊囊的,隐约还能看到一截露出的鸡毛。
“陈风兄弟这是……来我们秦家村有事?”她笑盈盈地问道,眼神里带着探究。
“嗯,过来看看幼楚,给她送点东西。”陈风坦然道。
“给幼楚送东西?”秦淮茹的笑容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她凑近一步,压低了些声音:“这袋子里装的……莫不是野味?”
陈风笑了笑,也不隐瞒:“昨天运气好,上山打了只野鸡,想着幼楚身子弱,给她送来补补。”
他又拍了拍袋子,“还有些粮食和布,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秦淮茹的眼睛亮了亮。
野鸡!
还有粮食和布料!
“你打的?”秦淮茹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陈风兄弟,你还会打猎呢?”
“懂一点,瞎猫碰上死耗子。”陈风随口应道,显得很是轻松。
秦淮茹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这陈风,平日里在院里看着不声不响,最多就是性子沉稳些,没想到还有这等本事!
那可是野鸡啊,城里想买都难买到的好东西,他居然能自己打到!
再想想自己相中的贾东旭,除了整天在院里吹嘘他爹妈在厂里多吃得开,给自己送过什么?
别说野鸡了,连根鸡毛都没见着,平日里连块糖都舍不得。
这陈风,是实打实地给沈幼楚送东西,样样都是紧俏货。
贾东旭呢?除了画饼充饥,还会什么?
秦淮茹心里头一次对贾东旭生出几分腻味。
再看看沈幼楚。
那丫头片子,论长相,是清秀水灵,皮肤也白净。
可自己呢?秦淮茹对着水盆里的倒影自我审视,柳叶眉,杏核眼,身段更是凹凸有致,村里村外,哪个男人见了不偷偷多瞧几眼?
沈幼楚家境比陈风家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更差些,身子骨又弱。
凭什么她就能得陈风这般另眼相看,又是送野鸡又是送布料的?
秦淮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那股羡慕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心里又稍微平衡了些。
陈风家什么底子,谁不知道?就他跟他妈两个人,以前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这次能打到野鸡,指不定就是走了狗屎运,碰巧遇上了。
打猎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深山老林的,危险着呢!
她可不信陈风能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而贾东旭家就不一样了,贾家在轧钢厂可是双职工,贾东旭又是独子,以后家底肯定是厚实的。
想到这里,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几分,只是眼底深处那点盘算却藏得更深了。
“陈风兄弟可真有本事,对幼楚也真好,幼楚可真有福气。”秦淮茹语气亲热地说道。
她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沈家炖鸡,自己是不是可以找个由头过去串个门,多少也能沾点光,尝尝鲜。
陈风没在意秦淮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客气道:“秦姐过奖了。”
说着,他便提着东西,往沈幼楚家走去。
沈家院门紧闭。
陈风上前,抬手“咚咚咚”敲了敲门。
“幼楚,在家吗?我是陈风。”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陈风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他微微皱眉,难道出去了?
正疑惑间,秦淮茹端着空盆子又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陈风兄弟,敲门呢?”
“嗯,秦姐,幼楚她们没在家吗?”陈风问道。
秦淮茹往院里探头探脑地瞧了瞧,说道:“哦,幼楚跟她娘啊,今儿一早好像就去后山那边的地里了,说是帮王大娘家收花生呢。”
“这会儿……估摸着也该回来了吧。”秦淮茹看了看天色。
“你就在这儿等等?或者……”她眼珠一转,热情地邀请道,“要不先去我屋里坐坐?喝口水?”
陈风摇了摇头,婉拒道:“不了,秦姐,我就在这儿等她们吧,不麻烦你了。”
他可不想跟秦淮茹有过多牵扯。
“那行,那你等着。”秦淮茹也不强求,笑着回了自己屋,只是关门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风一眼。
陈风将布袋放在门边的石阶上,自己则倚着土墙,安静地等待起来。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沈幼楚,把这些东西亲手交给她,陈风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
陈风倚着土墙,目光落在村口那条蜿蜒的小路上。
没过多久,远处便出现了两个身影,一大一小,正朝着村子这边走来。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陈风看清了,正是沈幼楚和她的母亲。
两人身上都沾着些泥土,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发梢间似乎还夹杂着几星草叶,显然是刚从地里劳作回来。
沈母走在前面,沈幼楚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
沈幼楚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疲惫,脚步略显缓慢。
当她不经意间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自家门前土墙上的陈风。
四目相对。
沈幼楚的脚步猛地一顿,白净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手指有些无措地捏了捏衣角,心如小鹿乱撞。
沈母也注意到了陈风,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是和善的笑容。
“是陈风啊,你怎么来了?”沈母停下脚步,客气地问道。
陈风站直身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婶子,幼楚,你们回来了。”
“刚从地里回来。”沈母擦了擦额头的汗,“快,屋里坐,屋里坐。”
沈幼楚低着头,小声唤了句:“陈风哥。”声音细弱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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