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工考场外。
杨厂长的秘书小张，一路小跑进一个办公小楼。
在六十年代，就算是最繁华的四九城，也没有高楼大厦，大多数都是过去遗留下来的小楼。
小楼内最好的办公室内，也是整个轧钢厂最好的办公室，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打电话。
“退休？”
“我倒是想退休，可我的一生本身还没找到传人。”
“随便找一个？”
“绝对不行，有些高深的知识，普通人很难学会。”
“唉，天才太难得了，我估计有生之年我是找不到传人了，可能把我的一身本领带进棺材。”
老人说到这儿，忍不住唉声叹气。
徒弟想找名师不容易，名师想找一个能继承衣钵的，资质优秀的徒弟，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咚咚咚！
有人轻轻敲门。
“老伙计，今天就说到这儿，有人来敲门了。”
老人说完挂断电话。
“小张，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老人一开门，是杨厂长的秘书小张，累得气喘吁吁的。
“周，周老，厂长让我找你，说有一个天才，可能符合你的要求。”小张一点都不敢耽误。
“你说的是真的？”
周老抓住小张的胳膊。
小张微微一皱眉，周老太激动了，把他胳膊抓的有些疼。
“当然是真的。”
“我和杨厂长一起看到的，他加工出来的螺丝，看上去，就像是一件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小张如实汇报。
轧钢厂是机械厂。
他在轧钢厂工作，见过太多钳工，也见过太多零件了，还第一次看到把零件加工成艺术品的。
“那还等什么？”
“快走！”
周老急了，直接冲出门。
“周老，你慢点。”
小张更着急。
周老可是宝贝，不只是轧钢厂的宝贝，也是郭家的宝贝，万一磕了碰了，他可负不起责任。
很快。
周老在小张心惊胆战的护送下，来到钳工考核现场。
“把零件给我。”
到场第一时间，周老就对杨厂长说。
杨厂长把螺丝递过去。
“好！”
“非常好！”
“就算是大多数八级钳工，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完美级的工艺水准，周老非常赞赏。
小张没骗他，的确是艺术品级别的。
零件加工，不追求艺术性，可加工出艺术品的品质，代表着实力达到其他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这是谁做的？”
周老激动地问。
“是我！”
刘向阳看看周老。
他听过周老的传说。
老一辈的工程师，就这么简单，其他一切资料全部保密。
就在去年，有一个六级钳工，对周老的身份很好奇，就到处打听，没过两天就被巡捕抓了。
杳无音信了！
有人说送到大西北劳改去了，有人说吃花生米了，总之肯定很惨。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听周老的身份资料了。
“小刘是吧？”
“不错！”
“很不错！”
“你能再现场加工一次吗？”
周老推出一个要求。
刘向阳点点头。
又拿过一个螺丝毛坯，开启机床，加工，动作行云流水，这次速度更快，没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好！”
“非常好！”
周老大声夸赞。
嘣！
周老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声钢铁断裂的声音。
出事了！
是贾东旭出事了。
他加工的螺丝，因为操作不当，把螺丝崩断了，还差点伤到人，被考官直接紧急关闭机床。
咦？
周老看到半截螺丝滚落到他面前不远处。
他伸手拿起来。
“第一刀下刀就下错地方了，这是基本常识问题，怎么还会弄错？”
“螺纹粗细不均，学徒工都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是谁带的你？”
“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徒弟的？”
周老一看断的螺丝，就看出一大堆毛病，他说两个最明显、最容易看出来的，其他懒得说了。
易中海恨不得转身就走。
“师父...”
贾东旭脸都吓白了，战战兢兢地看着易中海。
“周老，他是我徒弟。”
易中海硬着头皮站出来。
没办法。
周老一问。
他周围的人齐刷刷地后退一步，把他给凸显出来了。
“易中海？”
“你带他多长时间了？”
周老脸色阴沉，他认识易中海，只是很少打交道。
“四年多了。”
易中海脸色通红，太丢人了。
“四年？”
“我还以为是四天。”
“你看看这个螺丝，连最基本的下刀顺序都能搞错，下刀的顺序，是学徒工就应该掌握的吧？”
“还有粗细不均的螺纹，说明他手不稳，这种程度的手感，他是怎么转正的？”
“你是个八级工，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
周老连连质问。
易中海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也没办法反驳，贾东旭犯的错误太低级了，他能说什么？
能说没教过吗？
他当然教过！
问题是他和贾东旭的关系，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还有养老人关系。
他教训贾东旭的时候，不敢说太重，以免影响两人的感情，不给他养老，让贾东旭越来越放肆。
要是没有养老关系。
贾东旭早就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周老，是我的错。”
“我作为八级钳工，生产任务很重，忽视对徒弟的教育了。”
“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努力改正，让东旭从学头工知识重新学起，绝对不会再出现低级错误。”
易中海一句话，就把贾东旭打回学徒工了。
贾东旭急了，他都是考二级工的人了，怎么还让他当学徒工？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易中海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看出来了，易中海真生气了。
忍着吧！
“哈哈，活该，贾东旭工作的时候天天摸鱼，这下遭报应了。”
“我是一车间的，易中海一个车间，我给你们爆一个大料，易中海前两天打算收刘向阳为徒。”
“他真是长得丑想得美，就凭他还享受刘向阳为徒，他也配吗？”
“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参观钳工考核的工人们，看易中海倒霉了，纷纷曝光他的黑历史，让易中海冷汗湿透衣服。
坏事了！
他做的很多事儿，根本经不起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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