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快地递上了购车证，数了170元给销售员。
现在买车挺划算，再过几年，买车得用工业票，还得按工资等级发，三十块钱才能换一张。
到时候，买车就难了。
销售员听刘明旭这么说，又打量了他一下，个子真高，得有一米八左右。
这年头，连温饱都是问题，跟以后可不一样。
一米八的个子，比一般人高出一大截。
销售员接过钱和票，一边给刘明旭开票，一边跟他聊天。
“明旭同志，你现在买车，是为了结婚吗？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说来听听，说不定咱们还认识呢。”
刘明旭解释了一番。
“哎，我这还没成家呢。买车就是为了工作方便点，我在轧钢厂做采购，总不能老是靠两条腿走路吧，老借单位的车也不太好意思。”
售货员心里盘算着，这家伙条件挺不错的，还没结婚呢，说不定自己能有机会呢。
这么好的条件，咋还没找到另一半呢？刘明旭注意到售货员话里的小变化，嘴角一翘，带着点好奇看向了她。
“我这不是还年轻嘛，刚满十八岁没多久，想再给自己两年时间找找合适的。结婚可是大事，得找个真正合心的。”售货员对上刘明旭带点玩笑的眼神，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脸唰地一下红了，但还是装得很镇定。
“我叫慕小小，今年刚满十九。你说，咱俩这算不算有缘啊？”慕小小的话里带着点期盼。
刘明旭一听，愣了一下，这姑娘咋这么直接呢？他温和地说：“小小啊，你确实挺好的，长得漂亮，工作也能干。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我说的等两年是真的。你肯定能找到那个真心对你好的人。”
前半句让慕小小心里美滋滋的，后半句又让她心里一沉，从期盼到失落，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慕小小是个要强的人，一看没戏，就决定放下了。
她收起笑容，把票据夹在夹子上，顺着铁丝滑到另一边。
“票据收好了，选车的地方在那边。”她的声音冷冷的，带着点距离感。
刘明旭看她这样，觉得挺逗的，这姑娘又果断又逗趣。
他笑着说：“好的，慕小小同志，我去挑车了，今天多亏你帮忙。有机会来轧钢厂，我带你去钓鱼。”
这话一出，慕小小心里又有点波动，心想：他是在约我吗？可他不是说要等两年吗？难道只是想交个朋友？哼，我才不稀罕呢！我不会去找他的！我有我的原则，你不来找我，我绝不主动！
她刚想说话，刘明旭已经走到自行车区了。
慕小小心里一阵失落：哎，原来只是客气话。
这时候，另一个店员推来了一辆崭新的二八永久牌自行车，停在刘明旭旁边，递给他一张盖了章的证明：“车在这儿，证明收好，办证的时候要用的。”
说完就走了，态度跟慕小小完全两样。
刘明旭没往心里去，那时候都这样。
大家都是国家的人，平等自由，服务与被服务的观念还没那么深。再说，店员卖的是公家的东西，业绩跟个人没关系，干多干少一个样。
这么一想，店员的态度也就不奇怪了。
刘明旭仔仔细细地把自行车证明看了又看，觉得没啥问题后，就塞进了口袋里。
他围着新自行车转了两圈，左瞧瞧右看看，也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真有问题，那时候也退不了换不了，这是老规矩了。
那时候买自行车，质量好不好，全看售货员的心情。每辆自行车都被红布盖着，根本没法挑。刘明旭觉得这车没啥大问题，就轻轻蹬了蹬脚踏板，推着新车走出了商店。
其实，那时候的东西，质量都杠杠的，不用那么仔细挑。
刘明旭一大早，太阳刚冒头，就推着新买的二八式永久牌自行车往家走。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亮闪闪的，特别打眼。
这辆锰钢做的自行车，沉得很，再加上刘明旭那帅气的模样，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姑娘和小女生的眼光。
大爷大妈们也开始嘀咕起来。
那些走路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刘明旭和他的自行车，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真让人羡慕，年纪轻轻就有新车骑。”
“可不是嘛，永久牌的锰钢车，结实得很，拉个两百多斤的东西都不在话下。”
“我要是有这样的车，说不定隔壁的小花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了，而不是嫁给别人当妈了，呜呜……”
“这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帅，还有劲儿，跟童话里的王子似的！”
“要是我还没结婚多好啊！我得拦住他，跟他说说我的心思！”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真是没办法啊！”
这些话里，有羡慕的，有姑娘们的幻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心思。
刘明旭听了，嘴角忍不住动了动。不过，这话是从一个有韵味的中年妇女嘴里说出来的。虽然人妻有独特的魅力，但刘明旭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也不会干那种轻浮的事！
“这家伙咋还不骑上去呢？跟我们一块儿慢慢走，是想显摆吗？”
“就是啊，车那么好，人又那么帅，还不骑快点，这群小姑娘都要围上去了。”
“我跟你说，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跟我们一块儿走，就是为了吸引姑娘们的注意。你们看吧，都没人看我，全盯着他呢。”
听到这话，有人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这一看，吓了一跳。
这人长得歪瓜裂枣的，还瘸了一条腿，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话。
“真是的，不就是买了辆自行车嘛，显摆一下就算了，还跟我们一块儿走，不停地显摆。”
路上的行人说的话越来越酸。
刘明旭心里头有点不是味儿，因为他从来没骑过那种中间有横梁的自行车，怕骑不好让人笑话。他原本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练习一下。
可没想到，他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好多人的议论。
他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有点暗暗高兴。
不好意思的是，路过的姑娘们总盯着他瞧；高兴的是，还有一群人明显在嫉妒他。说实话，被人嫉妒，他心里还真有点小骄傲，觉得这说明自己日子过得还不错，让人家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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