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对了,早上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你爸妈和你弟弟,他们干嘛去了?”
“我爸妈一大早去浇地了,中午才能回来,小军去上学了,等我们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应该就能见到他们了。”
“这样啊,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爸觉得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初中毕业就不让我念了!”
“你爸怎么能这么想,你那么聪明,不让你上学,不是把你耽误了吗?”
“也不是啦,主要还是家里穷,供了弟弟读书,就没钱供我读书了,相比来说,还是男孩子读书更有用。唉,好可惜,其实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可好了!”
“那要是有机会重新上学,你去上么?”
“……,当然想去,不过应该去不了吧,家里想着让我赶紧嫁人,哪里会让我再去上学呀!”
“你那个堂哥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家里条件挺好的。”
“他学了我大伯打猎的本事,秦家屯紧挨着石口山,靠山吃山,他们家时常去山里活动,打了猎物,自己吃,或者卖。”
“打猎的吗,打猎比种地收成还要好?”
“还好吧,去年我家地里出了点状况,没什么收成,要不是我大伯家接济,这一年就不好过了。”
“……”
李国强拉着秦淮茹的手,随意地闲聊着。一个问一个答,问的随意,答的也敷衍,两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秦家屯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看到村口玩耍的孩子,秦淮茹才猛然警醒过来,用力把手从李国强的手中挣了出来。
挣脱后,似乎担心李国强不满,秦淮茹慌慌解释道:
“国强,让别人看到不好!”
解释完又觉得不对。
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他拉自己的手本来就是他不对,有什么好解释的?
体会着右手中残余的温润,秦淮茹的心跳噗嗵噗嗵的,有些难以自已。
她感觉,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了解到这个男人不只是相貌出众,人品也是十分端正后,她对他的抵抗力就更加低了。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看到李国强只是淡然地“哦”了一声,心里若有所失。
她又想起,刚刚李国强跟许安邦说的,要许安邦做他们两个的媒人,可这一路上,李国强跟她说了那么多话,却始终没再提这件事。
她现在甚至一度怀疑,李国强跟许安邦说的,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秦淮茹有些心思烦乱。
进了村子,一些村民干完了农活,三三两两的从地头往家走,恰好与秦淮茹和李国强碰到一起,有人打招呼道:
“淮茹,今天没跟着家里去浇地啊?”
“宋叔,家里有客人,我今天没去!”
“淮茹,这就是你爹说的你昨天带回来的后生吧,长得可真俊,听说这后生失了记忆?我看让这后生直接入赘你家得了,跟你多般配啊!”
秦淮茹听着这人开玩笑似的话,没搭话茬,直接转移话题:“宋叔,我爹在地头还没回来啊?”
虽然这位宋姓长辈说的话,让她心里一颤,隐隐有些期待,但她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女。
初中毕业三年,她经历多了村里的事情,知道这人看似说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却不一定真是好意。
毕竟她家条件不好,哪是能招赘的家庭。
刚刚到了十八岁,大伯和父母就撺掇着要把他嫁到城里去,不就是因为家里条件太差了吗?
“哦,老秦在我前面回来的,这会儿应该快到家了。”
“好的,宋叔,那您慢走,我先回家了。”
“好,好,去吧去吧。”
和人打了声招呼,秦淮茹快步走了起来,李国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秦淮茹家门口不远。
水井处。
几位大妈衣服洗得差不多了,拧干衣服,就要回家做饭。
看到秦明树夫妻二人浇地回来,招呼道:
“呦,明树回来啦。”
“诶,回来了,嫂子,洗衣服呢啊?”
“洗完了,这就回家。对了,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你家淮茹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小伙子了,呵,长得可真精神。”
秦明树还没说什么,另一位大妈道:
“早上你家淮茹带着人去派出所了,那小伙子还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呢。”
“去派出所了?去派出所干什么?”
秦明树一愣,他本来的打算,是救人救到底,等人没事了,再把人送走。
虽然他就是个普通农民,不认识字,也没什么见识。
但却有着自己的朴素智慧。
这人要真是个坏人,他家闺女救人回来的路上就得遭遇不测,既便这人不是那种惦记女人的坏人,只要了解当前的形势,也不敢跟着来到他家,路上早就跑了。
这人不跑,就说明不是坏人。
大妈道:“嗨,还能干什么,还不是你那个侄子,非得让人家自己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他这么说了,人家还能不去怎么着?”
“这孩子,估计是担心我上当受骗,嗨,其实那人不是什么坏人,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大妈看秦明树好像对自己侄子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被旁边另一位大妈拉了拉袖子,向远处示意了下。
“呦,那不是秦京华来了么?”
听到这位大妈的话,秦明树转头看去,可不就是他的侄子来了么。
人还没到,秦京华老远就招呼道:
“二叔,二婶,你们回来了啊,淮茹回来了吗,我早上劝那小子自己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去了,不是我说你啊二叔,烂好人不能当,不然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旁边几位大妈一阵皱眉。
老一辈人都讲究长幼有序,做为侄子,说自己亲叔叔烂好人,有这样说话的吗?
“京华来了,我跟你婶刚回来,还没见到淮茹,你叔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那人肯定不是坏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怎么能叫烂好人?”
“这人连个身份都没有,又能回报你什么,二叔,你本来就穷,不说赶紧攒钱还我家钱,救这个救那个的,是不是宁肯把钱用在这些外人身上,也不想还我家钱?”
这话说得秦明树脸色变了变。
去年他家麦子地被野猪破坏了八成,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要不是他大哥秦明湖接济,他家早吃不上饭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平日里,既便被兄嫂说这说那,他在媳妇、儿女面前,也总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没想到这个侄子这么嚣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对他这个亲叔叔说这么难听的话。
他呵斥不是,不呵斥也不是,正为难时,一位大妈忽然说道:
“看,淮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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