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淮茹那只伸过来的、带着点期盼的白嫩小手,李大根眼皮都没抬,顺手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簇新的十元票子,轻轻拍在她掌心。
“跑腿的辛苦钱,”他语气平淡,末了又似无意地添了一句,“放心,往后…少不了你的那份儿。”
秦淮茹指尖一蜷,攥紧了那带着体温的票子,李大根最后那句轻飘飘的话,像根羽毛搔在她心尖上——她瞬间就品出了那话里藏着的、更深层的意味。
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娇嗔和试探:“李大根,咱们可说好了,该我的那份儿…到时候可别短了斤两!”
李大根懒得搭理这总想占尽便宜的娘们儿,推着自行车径直进了院门,转而和身旁初来乍到、带着点怯生生的秦京茹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那亲昵劲儿,看得人眼热。
三大爷家窗根底下,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像两只壁虎,紧紧贴着玻璃偷瞄。
“嘿!快看!这谁家姑娘?水灵得跟刚掐的花骨朵儿似的!”阎解放压着嗓子惊呼,用手肘捅了捅他哥,“大哥,瞅瞅,比你屋里头那个…可鲜亮多了!”
于莉确实生得好,身段高挑纤细,搁在后世绝对是拔尖儿的俏佳人。
可惜生错了年月,在这六十年代的四九城,时兴的是膀大腰圆、瞧着就好生养、能下地干活的“福相”。
于莉这杨柳细腰,在街坊大妈嘴里,那就是“福薄身段”,中看不中用。
阎解成心里那点隐秘的不得劲,加上家里没有眼力价的人太多,夫妻间那点事便一直拖着,阴差阳错,倒让李大根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阎解成一听弟弟拿于莉比较,还踩自己媳妇儿,脸立刻拉得老长,没好气地怼回去:“你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还有脸编排我媳妇儿?”
兄弟俩想起昨天刚被李大根收拾得服服帖帖,此刻也只敢缩在窗后嚼舌头,半点不敢上前造次。
李大根目不斜视,领着秦京茹径直穿过中院,来到自家后院。
刚进月亮门,一股浓郁霸道的肉香便扑面而来!
秦京茹忍不住使劲吸溜了两下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真…真香啊!”
“香吧?”李大根脸上带着点得意,“家里炖的丹顶鹤炖土豆,火候正好,回去就能敞开吃!”
进了屋,李大根朝里间招呼了一声,于莉便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炖肉走了出来。
秦京茹看着于莉手脚麻利地摆碗放筷,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局促地问:“大根哥,你家…这不是有人帮忙了吗?”
“不碍事,”李大根摆摆手,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往后活儿一起干,互相帮衬着,也轻省。”
他目光在于莉和秦京茹之间扫过,那意思不言而喻。
听他这么一说,秦京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脸上露出感激又带点讨好的笑容:“大根哥,谢谢你收留!你放心,我…我吃得不多,不会给你添太多负担的。”
“敞开了吃!”李大根大手一挥,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豪气,“就你这小身板,还能把我吃穷了?到了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甭跟我客气!”
他深知“喂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的道理,特意给秦京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上堆着冒尖的肉块。
“京茹,趁热,快吃!锅里还有,管够!”李大根招呼着。
秦京茹看着眼前这碗实实在在、油光锃亮的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就是城里人的日子?
肉能当饭吃?
幸福来得太猛烈,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狂喜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
于莉见她低头不动,肩膀微颤,疑惑地问:“京茹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秦京茹慌忙摇头,用袖子飞快地抹了下眼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没事儿!我就是…就是高兴!太高兴了!”
于莉看着她碗里的肉,又看看她通红的眼眶,心道:几块肉就能高兴哭了?那要是…要是领教过李大根床笫间真正的“厉害”,还不得高兴的哭晕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秦京茹来了也好。
她对李大根,是既贪恋那份从未体验过的、蚀骨般的欢愉,又实在怕了他那不知疲倦的“折腾”。
如今秦淮茹把妹妹接来了,自己今晚…总该能歇口气了吧?
正好,回娘家好好养养。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那里还残留着隐秘的酸胀,连小腹深处都仿佛还泛着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隐痛。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