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刘海中。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说道：“说到这个，我还真知道一点情况……林栋家里的观念比较传统，好像今天早些时候保卫科的人就已经去他家找过麻烦了。”
“说不定现在林栋已经被保卫科给扣住了！”
什么？传统观念？
听到这三个字，一些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这年头，谁家没有点传统观念呢？只要不是特别明显地张扬，就算你把事情处理得再好，保卫科也不至于上门来找茬……除非是有心人专门举报。
想到这儿，有些人看着刘海中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
这时，钳工车间的技术理论考试已经结束。秦淮茹一脸失落，默默站在墙角。
比起学历，她甚至不如刘海中……认字都已经算不错了。
至于钳工技术，就更不用提了，她能进轧钢厂工作，还是因为替换了贾东旭的位置，到现在连图纸都看不懂。
“唉！”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理论考试总算告一段落……可实际操作的考核，估计也悬了。”
说完，她又往车间门口看了几眼。
林栋到现在都没出现在车间，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秦淮茹心里犯嘀咕。
与此同时，在杨厂长的办公室里，轧钢厂的两位主要领导——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在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在座，那就是赵老。
杨厂长毕恭毕敬地站着。
李副厂长则是一脸堆笑……按照级别，他平时根本没有资格跟赵老搭话，更别提像杨厂长那样偶尔还会上门拜访了。
这次能够靠近赵老，李副厂长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领导，请喝茶！”
李副厂长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热茶递给赵老。
赵老点点头，问道：“你是李怀德吧？”
李副厂长心里一阵激动：“领导还记得我的名字？没错，我就是李怀德！”
赵老接着说：“听说你给一个钳工学徒写了推荐信，让他有机会参加八级钳工的考核？”
李副厂长听后，表情僵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赵老会提到这件事。
赵老慢条斯理地说：“理论考试已经结束了，林栋考的就是八级钳工的卷子，我已让陈秘书过去查看结果了，我想看看这个林栋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李副厂长尴尬地点着头：“领导，我也只是爱才罢了……至于林栋能否通过八级考核，我心里也没底。”
赵老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虽然只见过林栋两次，但赵老对人的判断力很强，他认为林栋不像是那种喜欢吹嘘的人，说不定确实具备八级钳工的能力。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陈秘书推开门走进来。
陈秘书脸色不太好，直接走到赵老身边低声汇报了几句。
“什么？”
赵老皱着眉问：“林栋没来考试？”
陈秘书点点头：“刚从钳工车间过来，他真没来。”
旁边的李副厂长傻眼了。
什么情况？林栋没来？
林栋你小子是在坑我吧！
我给你写推荐信多不容易，让杨厂长签字都不简单，这事连部长都知道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杨厂长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下麻烦大了！
要是领导追究起来，给咱们安个滥用职权、乱开证明的罪名……搞不好饭碗都保不住！
“啪！”
赵老拍桌子大喊：“你们两个轧钢厂的负责人，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吓人。
杨厂长狠狠瞪了李副厂长一眼，顺手踢了他小腿一脚。
“李副厂长，你倒是说句话！”
杨厂长气呼呼地说：“当初找我签字的时候，你说得多肯定，说林栋有本事，很可能考上八级钳工！”
“现在呢？连理论考试都没参加！我看他是知道自己考不过，故意不来！”
“说，你是不是收了他好处？”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额头冒汗，脸一下子白了。
收钱？
我是收了林栋的，一颗金豆子，外加三十块钱。
唉，这事哪敢承认，承认了可不止丢工作的事，弄不好还得坐牢呢。
“没，真没有这事！”
李副厂长声音都在抖：“都是我眼瞎，被林栋骗了……我根本没想到他会不来考试！”
林栋你小子等着瞧吧！
李副厂长心里把林栋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这次侥幸躲过领导的责罚，他发誓一定要让林栋在轧钢厂混不下去。
这时，陈秘书开口了：“领导，我和林栋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他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或者他遇到什么事了？”
“路上堵了吗？还是家里出了问题？”
陈秘书的话也是赵老的想法。
赵老想了想问：“你们谁晓得林栋住在哪？”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互相看看，一脸迷茫。
这时候，他们还在为陈秘书刚才说的话震惊。
陈秘书……居然认识林栋？
再看赵老的表情，好像也很熟悉林栋，还很重视他……看来是要派人去找林栋了。
杨厂长赶紧说：“我不知他家在哪……不过我们车间有几个跟他住一个院子。”
李副厂长也跟着附和道：“没错……钳工车间的易中海、秦淮茹，锻工车间的刘海中，后厨的何雨柱，还有电影放映员许大茂，都跟他住一个院子。”
何雨柱？许大茂？
陈秘书听到这两个名字，眉头皱起来，不满地瞪了杨厂长一眼，明显还在为之前提到这两人的事而不爽。
赵老看了看陈秘书。
陈秘书立刻反应过来：“易中海、秦淮茹和刘海中估计都忙着考技术等级了……既然这样，你们让何雨柱或许大茂来一个吧，叫他们回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林栋。”
杨厂长犹豫着说：“这……陈秘书，何雨柱前几天被抓了，昨晚才放出来……今天请了假没来！”
李副厂长补充道：“许大茂也没来上班。”
怎么这么巧呢？
陈秘书皱眉更紧了：“李副厂长，你去问问刘海中，他们那个院子的门牌号是多少……我去开车找！”
天，林栋到底是谁？陈秘书对他这么上心？
居然要亲自开车去找？
李副厂长反应过来，急忙点头，正打算去锻工车间找刘海中。
陈秘书不忘叮嘱一句：“赶紧，现在实操考试刚开始没多久呢。”
李副厂长答应着：“好嘞，我马上回来！”
可是刚推开房门准备出去时，
突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和斥责声。
咦？
好像轧钢厂院子里有人在吵架？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保卫科那些人，就是一群废物，就知道欺负老百姓。”
“保卫科长，滥用职权！”
“刘海中一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一大早就跑到我家抄家？”
“还说我家藏了什么‘四旧’，传播旧文化……你说说，‘四旧’在哪里？东西呢？还有，我怎么传播旧文化了？”
“老百姓哪敢跟当官的对抗……你是当官的，我们就该被你踩在脚下？”
“大家来看，保卫科长滥用权力，欺负百姓，连三代都是雇农的人都不拿人当人看。”
“保卫科的队员，也跟着科长一起胡作非为，狼狈为奸！”
大院那边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听不太清，现在简直震耳欲聋。
办公室里，李副厂长的脚已经迈出门槛，悬在半空，不知是进还是退。
这时，杨厂长的脸已经黑了下来，难看得不得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先是林栋缺席的事让赵老不悦，要是处理不好，赵老可能因为推荐信的事怪罪他和李副厂长。
现在林栋的事还没解决，又有人跑到轧钢厂院子里举报保卫科长？
赵老好几个月才来轧钢厂一趟，现在正巧不在，你这不是专门给我添堵吗？赵老的脸色顿时阴沉，冷哼一声：你们轧钢厂倒是挺热闹。走，去看看怎么回事。顺便，李副厂长，你继续找那个叫刘海中的，问问林栋住哪儿。
李副厂长忙点头：明白！
轧钢厂院子内，一片混乱。
保卫科的人把林栋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喊着让他放手，不然就要动手了。林栋却不慌不忙，一只手摁着保卫科长的胳膊，另一只手还不停地敲打他的后脑勺，边说边打。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和这次的工种评级没什么关系，就是来看热闹的普通工人。
放手！不然别怪我们动手！
你是咱们厂的吧？想在这儿混饭吃？
你知道得罪的是谁吗？
保卫科的人手里拿着自制的胶皮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蠢蠢欲动。
保卫科长脸色惨白，感觉自己被抓着的手臂已经快没知觉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林栋一眼：今天非教训你不可！转头大声喊：愣着干嘛？给我上！
整个院子乱成一团。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到保卫科长被一个年轻小伙子制服，还被他不停拍打脑袋，大家都傻眼了。
这人是谁？疯了吗？保卫科长可是个狠角色！
连杨厂长见了都得绕道走。
这么多保卫科的人，这小伙子今天怕是没戏了。
忽然有人认出林栋：这不是钳工车间的林栋吗？
完了，这下他在厂里混不下去了。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林栋可能得被抓起来，甚至得挨批斗。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