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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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抢先出手

兜里一分不剩,穷的光荣。孙永忠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志得意满地回到四合院,回味着刚刚下肚的那碗卤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乐呵什么呢永忠,是捡了钱还是捡了钱了,买了这么些东西,以后日子不过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精瘦老头突兀出现,像早年间的地下党,神出鬼没。

“是三大爷啊,我说您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来点动静,这家伙吓了我一跳,一点声都没有。”

原来是四合院里的门神闫富贵,家就住在这座三进四合院的前院,两间倒坐房住了一家六口。一家人就指着闫富贵在育英小学当老师一个月开的三十多块钱工资过活,日子过得颇为艰苦。为了能让自己家的日子过下去,闫富贵的原则就是家里家外能算计就算计,此之谓开源,生活上能省则省,谓之曰节流。这两年家里老大闫解成和老伴儿多少从街道上接点零活打点零工帮补点家用,家里的经济状况比早些时候改善了一些,可闫富贵刻在骨子里的算计和节省却益发严重。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上街没捡到钱就算是丢。这不,现在又盯上了孙永忠手里的大包小包。

“你小子,就好跟你三大爷开玩笑。今天不年不节的买这么多菜,得嘞,三大爷也吃点亏,把我珍藏的好酒兑出来,咱爷俩今儿晚上一醉方休。”看到除了米面粮油啥的还有好大一块儿肥瘦适中的猪肉,闫富贵眼前一亮,自己家里是多久没见过肉腥了。

“得了吧三大爷,是不是还是上次您家里的那瓶二锅头?我说你好歹也往里面掺点儿酒,这半瓶子凉水灌进去谁能受得了。”闫富贵家里有一瓶永远也喝不完的二锅头,这成了老闫家的标签,更是院子里人尽皆知的传说。孙永忠有幸领略过一次,好家伙,直接拉了两天肚。

“说什么呢,听谁在那里造谣。我家的二锅头还没有开过封。”闫富贵早就练成了宠辱不惊,对孙永忠的讥讽据理力争。

“得得,你那好酒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小子我可无福消受。”孙永忠拎着一堆东西也不轻,不愿意在这儿跟闫富贵逗咳嗽,绕过去就往中院走。

“话还没说完你小子怎么说走就走啊,你又不会做饭,你三大妈最会做红烧肉了,不如把那块儿猪肉让你三大妈给做好了你到我们家来吃,也省得你一个人开火了,你说三大爷这主意咋样?”

闫富贵不愿放弃,还想奋力一搏。说来说去都是生活所迫,京城居,大不易。在生活的压力面前,清高傲骨分文不如。

“不怎么样。三大爷,我这点儿吃食您就别惦记了。不过我家里有一床旧铺盖,您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拿走。”家里的铺盖连洗的价值都没有了,送给闫富贵多少还能落个人情。

“不嫌弃不嫌弃,我还正说眼看天凉了,家里的铺盖不够呢,这不正打瞌睡就来了枕头。走走走,我这就跟你回家去取铺盖。”闫富贵喜出望外,热情地去帮孙永忠拎包。

孙永忠就住在中院的一间耳房里,隔壁是红旗轧钢厂的食堂大厨何雨柱,花名傻柱,斜对面住的就是四合院里一枝花,俏寡妇秦淮如。

“永忠,你这一下午去哪儿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秦淮如家里哪来的这么多脏衣服,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还在水池边奋斗不停。看到孙永忠和闫富贵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连忙凑过去打招呼。

“没啥,下午出去买了点东西,家里啥都没有,不买些今晚上都没发过。”孙永忠轻描淡写地回应。

“看你说的叫啥话,还没法过了,是不是把你秦姐当外人了,有秦姐在还能让你饿着。”秦淮如边说着场面话边放下手中湿漉漉的衣服,快步走了过来,想看看孙永忠究竟买了点什么。

孙永忠并不介意,和闫富贵一起把几个包袱拎进屋里放在桌子上。

看到一桌子吃食和铺盖,秦淮如吓了一跳,这一堆东西置办下来要花的钱可不少。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吧,花起钱来怎么如此大手大脚。估计下来一个月的工资都未必够,怎么能这样,从孙永忠手里能套出多少钱我都计划好怎么花了,你就这样不吭不哈地把我的钱给用了,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永忠,你以后日子不过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有十五块钱没有?”秦淮如脸色严肃,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十五块钱,你想啥呢?三十块钱还差不多。永忠这是发财了,我们家俩月也花不了这么多。你看看这米这面还有这油这肉,啧啧,这小子可真会享受。”闫富贵可不像秦淮如光靠着从别人那里吸血过活,自己也经常到市场上采买,对一些价格摸得很透。

“三十块钱可不够,就这些东西差点都要四十了。没办法,谁叫我手里啥票都没有呢。”孙永忠也不避讳两人,有啥说啥。

“啥,这些东西要四十块钱,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秦淮如吃了一惊,这花销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看着闫富贵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孙永忠诲人不倦地一一道来,这些需要,这些更需要,这些价格适当,这些价格也没贵多少。总之,都是一些必需品不得不买,至于钱嘛,现在家里,兜里,分毫不剩。

“说到钱,我还正想跟你说说。秦姐,你能不能先借给我五块钱,我这月工资都花光了,还拉了点饥荒,等我下月关了饷,保证马上还你,一分钱不带少。”借钱谁不会啊,谁先开口谁沾光。

秦淮如蒙了,剧本不是这样的。我还没开口借你的钱,你怎么好意思抢我的台词呢?这小子啥时候学坏的,从前那个淳朴憨直的年轻人去哪儿了?

“管我们家借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家的日子过的是啥样。全靠着大家伙帮趁着才能过下去,哪还有余钱借给你啊,就算是有钱也经不起你这么霍霍。不是姐说你,你看看你买的粮食,一点粗粮都没有。还买这么大一块儿猪肉,你看看院子里谁家敢这么享受。又是新铺盖又是新衣服,又不是没有穿的盖的,你这样个浪费法就算手里有再多钱也是个无底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秦淮如直斥其非,出离愤怒。当然,不表现出足够鲜明的态度,也不能让姓孙的放弃跟自己借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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