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剑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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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舌剑屈兵

对秦淮如的道德操守,孙永忠本来就没有多少期望,自然也就没有失望可言。明明一句话就能否定贾张氏的指控,她偏要顾左言他,不惜名誉受损也要把这池水搅浑。而她这么说,反而更容易取信大家,这下子孙永忠该解释不清了。

搞破鞋这种事过于私密,有几个是被捉奸在床的。像这样孤男寡女搂抱在一起,还被人现场目击,一个作风问题是跑不了了。

“孙永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那你就是承认跟秦淮如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了。”

“不承认。”

“孙永忠,你给我老实点儿。秦淮如自己都承认了,你还在那儿嘴硬。我甚至怀疑这件事儿中,秦淮如都是你逼迫的。”

尚副科长忍不住发了脾气,证据确凿还不认账,这种顽固分子着实可恶。

“这就是你保卫科长的断案水平,秦淮如承认什么了?”

是啊,秦淮如并没有明确说明两个人搂抱,只是自己的会意,以此作为证据,显然是想当然了。尚副科长老脸一红,工作上出了纰漏,被外人看了笑话。

“秦淮如,你和孙永忠今天到底有没有搂抱的事实?你必须明确回答问题。”

这下没有中间地带了,是或则不是。

“有。”秦淮如清楚,说出这个字他在孙永忠这里再无情谊可言。

尚副科长对秦淮如的回答很满意,纰漏被补上,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孙永忠被逼到了墙角。

“孙永忠,你还要继续顽抗下去吗?”

“科长同志就这么急于给我定罪,秦淮如的话你验证过真伪吗?”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办案,这点办案常识我还是有的。没有人会傻到故意撒谎来达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目的,所以我相信秦淮如说的是真话。”

“你相信,你觉得,你认为,一切以你的主观判断出发,这就是你的办案方法?有没有人教过你,正确的办案方针应该是,怀疑一切,证据为王,孤证不立,疑罪从无。我真怀疑你这个保卫科领导是怎么当上的。”

直接对保卫科副科长开炮,孙永忠这小子可真是生猛。

一席话说得尚副科长满脸通红,偏偏还无法反驳,早知知道这小子这么难对付,自己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更为震惊的是两个治安所的警察,孙永忠的话他们从未听谁说过,但细细品味,越品越有味道。言简意赅,章法有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说出来的。

孙永忠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尚副科长,谁冒头我就打谁,而且是痛打。

“你不相信有人撒谎是为了给自己抹黑,你不相信不代表没有。你是秦淮如吗,你了解贾张氏吗?就是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她们也不过是两个愚昧妇人,罪孽不大。而你作为一个执法者又该如何自处?偏听偏信,以我为主,轻易结论,草菅人命。你配得上自己执法者的身份吗?”

“孙永忠你太猖狂了,不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刘海中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小子一直把控着场上的主动。眼看着保卫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就跳出来想要以势压人。

“刘师傅你不要乱说话,孙永忠同志这是在帮我提高,没有任何不敬。我确实在工作中有许多不足,多亏小孙提醒,不然以后会犯大错误。小孙同志,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太急躁了。”

尚副科长不傻,他能看出来孙永忠绝非池中之物,以后到了轧钢厂说不定自己还要多为仰仗,再不济也绝对不能交恶。一条道走到黑或许能保留点面子,但面子哪有里子重要。更何况还有治安所,街道办在旁边站着,自己也搞不起一言堂。还不如果断认输,争取一个好态度。

大家都傻了,堂堂保卫科科长向孙永忠道歉,剧本有没有搞错。

“言重了,我刚才也是有些激动。以尚副科长的胸襟气度,相必也不会跟我一个年轻人计较吧。”

“不会不会。”

孙永忠跟尚副科长握手言和,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秦淮如。孙永忠没有忘记她。

“秦淮如,你跟尚科长说我和你搂抱,那就说说我们是如何搂抱的,也好让贾张氏听听咱们的奸情。”

孙永忠真的很恐怖,压得秦淮如透不过气来。尤其那双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直击肺腑。她不敢继续赌下去,好在她还留了条后路。

“你一说要和我们家断绝关系我就慌了,忍不住上去抱住你的胳膊。没想到惹出这么大麻烦,都是我不好。”

我没有撒谎,确实是搂抱了,不过抱的只是胳膊。

大家都听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奸情的真相。

“秦淮如,你这不是害人吗,这就是你说的搂抱?要不是小孙提醒,我们大家都被你给骗了。”

“尚科长先别激动,其实秦淮如就是不说出来也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比如,秦淮如为什么晚上会过来,比如我们搞破鞋为什么要站在院门口,再比如为什么秦淮如只要不承认就能洗白,她却愿意认罪。你不是说不相信有人撒谎是为了给自己抹黑吗?秦淮如就是这样的人。当然,她撒谎不是为了给自己抹黑,目的是要拖我一起下水。有了这个污点,我的工作没了,刚处的对象黄了,名声毁了。而她,只不过付出点名声而己,你说,这买卖能不能做?”

“这也太恶毒了,小孙,是不是你们两家有仇?”

“这个院子里都知道。我早就在院里当众宣布跟他们家划清界限了,可秦淮如还是阴魂不散,一有机会就要将我置之死地。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我没有。是你们误会我的话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秦淮如,好自为之吧。”

贾张氏不服,也只能是不服罢了,手上一点有分量的证据都没有,拿啥逆转乾坤。可脸上的伤又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保卫科显然是靠不住,街道办有没权力抓人,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治安所。

“警察同志,孙永忠打人你们为什么不管?”

“谁说我们不管了,这不是得先处理你举报孙永忠搞破鞋的事儿吗?”

“那件事儿算这小子运气好,让他蒙混过关了,你们就处理他打老人这件事儿吧。你看看我这脸上的伤,还有这两颗牙,这次可是铁证如山吧。”

“贾张氏,你大度放我一马,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放过你。你想指控就指控,想放下就放下,哪有那么简单。我和秦淮如搞破鞋这事儿,咱们还得好好说道说道。”

整件事儿的始作俑者,孙永忠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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