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贾张氏气得语塞，指着李子期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这时，一大爷和厂里的几位领导也闻讯赶来。他们了解了情况后，先是安慰了秦淮茹几句，然后又对贾张氏好言相劝，让她节哀顺变。
贾张氏虽然蛮横不讲理，但在厂领导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最终还是同意了把贾东旭接回家。
回到四合院，贾家顿时哭声一片。贾张氏坐在贾东旭床边，哭得死去活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东旭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秦淮茹则默默地流泪，她知道，贾东旭这一走，她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贾东旭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着，像一条快要干涸的鱼，偶尔挣扎着呼吸几口。屋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和死亡的味道，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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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这几天哭得眼睛像两个烂桃子，红肿不堪。她坐在床边，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一边用手帕给贾东旭擦拭着嘴角流出的涎水。
院里院外，街坊邻居进进出出，都来探望探望，顺便八卦几句。
「哎，这贾家造孽啊，摊上这么个事……」三大妈摇着头，一脸惋惜。
「可不是嘛，这秦淮茹也是命苦，刚嫁过来没多久，男人就……」
「嘘！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
李子期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他对贾东旭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些厌恶。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贾张氏的眼睛肿得更厉害了，像是两个挂在脸上的核桃，布满血丝的眼白中透着一股子绝望和木然。她坐在床边，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贾东旭早已冰冷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的儿啊，你咋就走了……」贾张氏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你走了，妈可咋办啊……」
秦淮茹站在一旁，低垂着头，默默地流着泪。贾东旭的即将到来的死亡，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未来的日子。
「淮茹啊……」贾张氏突然转过头，浑浊的双眼盯着秦淮茹，「东旭走了，你得替他照顾妈啊……」
秦淮茹身子一颤，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贾张氏这是在逼她答应以后要赡养她。
「妈，您放心，我会照顾您的。」秦淮茹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个年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贾张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哭诉起自己的命苦来。
李子期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声，心中冷笑一声。
贾张氏这老虔婆，还真是会算计，儿子还没死，就开始盘算着以后的生活了。
过了两天，贾张氏突然宣布要回老家一趟。
「淮茹啊，你在家好好照顾东旭，我呆着棒梗回老家一趟，棒梗是贾东旭这一支的独苗，有些事，带着棒梗回去才名正言顺。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安排，万一……」贾张氏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万一东旭有个三长两短，也好……」
秦淮茹愣了一下，问道：「妈，我也要回去吗？」
「不用了，你留在城里，城里还有好多事儿呢，还得去厂里开证明，安排葬礼什么的，你走了，谁去办这些事啊！」贾张氏摆了摆手说道。
秦淮茹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只好默默地答应下来。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家家户户熄了灯，只有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
贾家，秦淮茹哄睡了小当，自己却毫无睡意。
隔壁房间里传来贾东旭微弱的呼吸声，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呻吟，听得秦淮茹心里一阵发慌。
「造化，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啊！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活啊……」秦淮茹的眼泪又下来了，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怕吵醒了隔壁的小当。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这么晚了？秦淮茹心里一惊，不会是贾张氏又杀回来了吧？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子期。
秦淮茹顿时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低声问道：「子期，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李子期手里提溜着一网兜东西，笑呵呵地说道：「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害怕，过来看看你嘛。」
说着，他把网兜递到秦淮茹面前：「喏，这是在供销社换的鸡蛋，给你和小当补补身子。」
秦淮茹往网兜里一看，好家伙，足足有二十个鸡蛋，这年头鸡蛋可是稀罕物，李子期这是下了血本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子期，你太客气了……」秦淮茹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诚实地接过了网兜。
「跟我还客气啥，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秦淮茹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李子期跟着进了屋，环顾四周，破败的家具，昏暗的灯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贾家的日子，过得还真是够呛。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秦淮茹说着，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倒了半碗凉白开，递给李子期。
李子期接过碗，却没有喝，而是盯着秦淮茹的眼睛，问道：「东旭他，怎么样了？」
秦淮茹的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哽咽着说道：「还是老样子，一点起色都没有，医生说……」
「别说了。」李子期打断了她的话，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粗糙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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