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娄晓娥的声音带着三分惊疑，七分难以置信，手里的衣服“啪嗒”一声掉在了刚洒过水的青石板上，溅起点点水星。
许大茂从屋里跨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院门口那个略显局促的中年妇女。
确实是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岳母，娄谭氏。
跟娄晓娥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但岁月显然在她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眼角的皱纹，鬓边的几缕白发，都诉说着生活的操劳。
她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卡其布褂子，洗得有些发白，但浆洗得干净利落，脚上一双布鞋，鞋面也有些磨损。
这副模样，跟他想象中资本家太太的形象，可差得有点远。
不过，那股子不卑不亢，带着点书卷气的矜持，还是能看出来的。
“晓娥，”娄谭氏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瞟了一眼旁边的许大茂，目光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妈！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娄晓娥快步上前，拉住母亲的手，眼圈微微有些泛红，看得出来，母女俩感情不浅。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操，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岳母大人深夜造访，还这副神情，八成是娄家出事了！
他妈的，这年头，成分问题可是要命的玩意儿。
娄家以前是干啥的，他多少也知道点，正经的资本家出身，虽然解放后公私合营，财产也上交了不少，但那顶“帽子”还在啊。
平时低调做人，夹着尾巴，倒也能相安无事。
可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先进屋，先进屋再说。”许大茂赶紧招呼道，脸上堆起女婿该有的笑容，心里却在盘算。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窝囊废了，兜里有钱，手里有系统，关系也疏通了不少。真要是娄家遇到麻烦，为了晓娥，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这岳母大人看着也不像那种刁钻刻薄的主儿。
进了屋，娄晓娥又是倒水又是拿点心，忙得不亦乐乎。
许大茂把从系统商城买的“大前门”摸出来，递给岳母一支：“妈，您抽烟。”
娄谭氏摆了摆手，有些局促地道：“不……不了，大茂，我不会。”
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还挂着一张娄晓娥笑容灿烂的单人照，显然是新拍的。
“妈，您快坐，到底出什么事了？您跟我爸……还好吗？”娄晓娥扶着母亲坐下，焦急地问道。
娄谭氏叹了口气，眼圈更红了，欲言又止。
许大茂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小不了。他给娄晓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太着急，然后温和地对娄谭氏说：“妈，您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晓娥是我媳妇儿，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绝不含糊。”
这话说的，敞亮！
娄谭氏感激地看了许大茂一眼，这个女婿，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以前听晓娥偶尔提起，总觉得是个油嘴滑舌，不太靠谱的放映员。
可今天一见，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沉稳和担当。
“大茂……晓娥……”娄谭氏声音有些哽咽，“你爸……你爸他……他被人举报了！”
“什么？！”娄晓娥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许大茂眉头紧锁：“举报？举报什么？”
娄谭氏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颤抖：“说……说你爸私藏黄金，还……还说他跟海外有联系，是……是特务嫌疑！”
“我操！”许大茂心里暗骂一声。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私藏黄金，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重罪，要是再跟“特务”沾上边，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他妈是谁在背后下黑手？
“妈，这事儿什么时候发生的？具体什么情况？我爸现在人呢？”娄晓娥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就是今天下午，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是街道革委会和派出所的，拿着一张什么……什么搜查令，就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娄谭氏回忆着，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什么黄金也没找到，但他们还是把你爸带走了，说要……要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许大茂眼神一凝。这可不是好兆头。一旦被隔离审查，就意味着事情比较严重，外人很难接触到，想捞人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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