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佐藤铁平的面甲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他的脚步在离苏劫三步远的位置停住，死霸装的下摆被灵压掀起，南斗六星纹章在雪光里泛着冷硬的光。
身后六名七番队队员呈扇形散开，斩魄刀出鞘三寸，刀刃上跳动的灵压将积雪灼出滋滋响的白雾。
“报上身份。”佐藤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棍，目光先扫过露琪亚发梢未落的血珠，又落在苏劫肩头渗血的伤口上，最后定格在风间被隐缚捆住的脚踝——那抹淡蓝色灵子线，正是护廷十三番特有的高阶缚道。
苏劫能感觉到露琪亚的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缩，袖白雪刀镡上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
他不着痕迹地用鞋尖碰了碰她的靴跟，换来对方暗含警告的眼神，却也让那柄随时可能出鞘的斩魄刀重新压回刀鞘半寸。
“叮——检测到关键事件：巡逻队质询。”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三行半透明文字浮现在视网膜上：
“A.把责任推卸给风间（可信度-10%，可能触发七番队直接处决）
B.主动承担责任换取轻罚（灵压消耗 30%，后续调查权限-50%）
C.引导众人关注幕后黑手（嘴炮大师经验 20%，露琪亚好感 5%）”
苏劫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瞥了眼风间——那家伙正垂着头，喉结随着巡逻队的逼近上下滚动，虚化后残留的青黑纹路从衣领爬至耳后，像条狰狞的蛇。
如果选A，这具还带着人性的虚化死神会被当场处刑；选B，他背上的血洞怕是要拖到回队部才能处理；只有C...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露琪亚的围巾，毛线纤维擦过虎口的触感让他想起前世甲方拍桌时自己递过去的温茶——要把话题引到幕后黑手，得先让这些七番队的家伙相信，风间只是棋子。
“七番队的佐藤队长吧？”苏劫突然笑了，花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缠着绷带的腰腹，“我是十三番队新入队的苏劫。这位是朽木队士，我们在巡逻时发现这位...风间先生不太对劲。”
佐藤的眉峰皱成刀刻的线：“不太对劲？”
“他在攻击平民，但不是自愿的。”苏劫向前半步，隐缚的灵子线在风间脚踝处勒出红痕，“您看他的虚化纹路。”他抬手点向风间后颈——那里有片不自然的青斑，边缘呈规则的锯齿状，“普通虚化是灵压暴走，纹路应该像藤蔓。可这些...”他屈指弹了弹自己手背，“更像被刻上去的符咒。”
一名七番队队员上前两步，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划过风间后颈。
“确实...灵压残留有扭曲感。”他抬头看向佐藤，“像是被某种外力强行注入虚化因子。”
佐藤的手松开刀柄，灵压如退潮的海水般收进体内。“继续说。”
“他攻击的路线也有问题。”苏劫蹲下身，用刀尖在雪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轨迹，“刚才他先撞翻卖糖画的摊子，再去抢酒窖——都是人流密集的地方。但您看这几个点...”他的刀尖点过三个交叉的雪痕，“正好能把巡逻队引到这里。”
露琪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想起半小时前风间突然改变方向时，苏劫眼里闪过的那丝精光——原来他那时就在记路线。
“最关键的是这个。”苏劫拽下风间的右袖，露出手臂内侧暗红的印记。
那是个由三个逆时针螺旋组成的符号，边缘还渗着淡紫色灵子，“刚才他攻击我时，这符号亮过。是操控用的咒印。”
佐藤俯身凑近，瞳孔骤缩：“这是...四枫院家典籍里记载的‘牵线符’？”
“夜一小姐的书？”苏劫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开，“看来我猜得没错——有人在拿虚化死神当提线木偶，引我们来这里，说不定是想...”
“够了。”佐藤突然直起身子，他的目光扫过苏劫肩上的围巾，又扫过露琪亚攥着刀柄的手，“七番队暂时接管风间，带回队部审讯。”他转头对队员挥手，“先处理伤员。”
“等等！”露琪亚突然出声，声音里还带着没褪尽的寒意，“他需要治疗。”她指了指苏劫背上的血洞，“那道伤是虚化后的灵压造成的，普通止血没用。”
苏劫摸着围巾上的流苏笑：“朽木队士这是在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露琪亚的耳尖瞬间红过雪地上的血珠，她别过脸去，袖白雪的刀镡却悄悄蹭了蹭苏劫的手背，“只是...只是十三番队的队员不能在我面前死得太难看。”
佐藤轻咳一声，两名队员已经架起风间。
那名检查过咒印的队员突然低声道：“队长，这符印...和上个月三番队失踪的记录里提到的很像。”
苏劫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刚要追问，识海里突然响起清越的女声，像是有人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壳：“小子，你越来越有趣了。”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这声音...是夜一！
“不过啊——”那声音带着戏谑的尾音，“风间背后的组织，可能和那个‘抹除记录的教官’有关哦。”
苏劫的瞳孔微微收缩，面上却挂起浪荡的笑，冲露琪亚挑眉：“今晚真是热闹啊，先是虚化死神，现在又要跟七番队喝茶。朽木队士要不要一起？我请你吃队舍的糖馒头。”
露琪亚别过脸，嘴角却悄悄往上勾了半寸：“谁要和你一起...不过。”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花衬衫后领，“别让血滴在雪地上，难看。”
佐藤铁平已经带着队员押着风间走远，雪地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苏劫望着那串脚印，手指轻轻按在耳后——那里还残留着夜一声音的余韵。
“抹除记录的教官”，他默念着这个词，前世看死神漫画时好像没听说过
“发什么呆？”露琪亚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还不快走？再晚可就赶不上队舍的夜宵了。”
苏劫低头，看见她拽着自己衬衫的指尖泛着淡青——是刚才替他挡刀时冻的。
他反手握住那只手，塞进自己怀里：“朽木队士，十三番队队员互助条例第三条说，伤员有权要求队士温暖双手。”
“你、你胡说！”露琪亚的脸彻底红成了袖白雪刀鞘上的樱花，却没抽回手。
雪还在下，却比刚才暖了些。
远处七番队队舍的灯笼已经亮起，像一串橘色的星子。
风间被押着走过的雪地上，那道暗红的符印在雪下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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