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稻草堆还带着白天晒过的余温,苏劫裹着半条破毯子靠在墙根,听着阿拓在不远处用石头划墙——那是少年们新学的计数法,每道刻痕都代表离真央灵术院更近一天。
月光从漏雨的瓦缝里漏下来,在他手背上洒成一片碎银,怀里的猫形玉佩贴着心口发烫,像揣了团活火。
“哥,你说真央的灵术院有流魂街的糖糕甜吗?”小七蜷在他脚边,发顶还沾着白天打架时蹭的草屑。
这孩子总把“苏劫”喊成“哥”,尾音像糖稀似的黏糊糊。
苏劫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等哥学会了瞬步,给你偷十笼糖糕。”话刚说完,后颈突然窜起寒意——那是被盯上的直觉,和前世加班到凌晨时背后的阴风吹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猛地翻身滚进稻草堆,就听见“咔嚓”一声,方才靠的土墙被砍出半人高的缺口。
月光被阴影撕碎。
黑崎猛提着染血的短刀站在缺口外,身后跟着七八个裹着破布的喽啰,每个人眼里都烧着淬毒的火:“老子说过,你们走不出东五区!”他舔了舔刀尖的锈迹,“今天就把你们的血,浇在这破庙的地基上!”
小七吓得缩进阿拓怀里,胖虎捂着还没愈合的伤口想爬起来,却被老陈死死按在稻草堆里。
苏劫的指尖轻轻抚过刀柄,系统提示音在耳后炸开:“遭遇突袭,请选择:A.伪装败退;B.卍解压制;C.封印状态吓退。”他盯着黑崎猛发颤的手腕——那是长期酗酒导致的神经抽搐,这种人最怕的从来不是刀,是更狠的威慑。
“封印状态吧,省力又装逼。”苏劫咧嘴一笑,在喽啰们扑上来的瞬间拔刀出鞘。
斩魄刀离鞘的刹那,暗金色流光顺着刀身爬上来,像活了的金箔。
刀刃中央浮现出一道暗纹,形似被锁链缠绕的骷髅,却又在触及月光的瞬间化作银光,将他整个人笼成半透明的虚影。
灵压如退潮的海突然涨起,阿拓怀里的小七被气浪掀得滚出去半米,黑崎猛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那不是普通的灵压,是连呼吸都能压碎的、来自更高维度的压迫感。
“这……不可能!”黑崎猛的膝盖重重磕在泥地上,冷汗顺着下巴砸进土里,“你才多大?怎么可能……”
“因为我是要带东五区走出去的人啊。”苏劫的声音混着灵压扩散开,震得破庙的房梁簌簌落灰。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刀,暗金色纹路正随着心跳起伏,像在回应什么古老的契约——这是系统奖励的封印形态,将卍解的力量压缩成更具威慑力的表象,“黑崎叔,你该明白的。”他弯腰捡起黑崎猛的短刀,刀尖轻轻点在对方喉结上,“能困住人的从来不是流魂街的墙,是自己心里的鬼。”
“好手段。”
清冷的女声从房梁传来。
夜一不知何时坐在椽子上,晃着两条白靴交叠的腿,指尖转着枚铜钱:“用封印形态虚张声势,既震慑了敌人,又没暴露真正的卍解。”她跳下地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苏劫额发乱颤,“不过小弟弟,你这灵压波动……”她眯起眼,“倒像某位故人的做派。”
“这是他的考验。”
另一道声音从庙门外传来。
山田宗政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腰间的考官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真央灵术院不收温室里的花,更不收连流魂街的小混混都镇不住的软蛋。”他瞥了眼瘫在地上的黑崎猛,又看向苏劫,“刚才要是选A,你现在已经被捅成筛子;选B……”他勾了勾嘴角,“倒也能赢,不过太浪费。”
露琪亚不知何时站在了山田宗政身侧。
她的袖白雪裹着薄霜,发梢还沾着十三番队的夜露:“我就知道,他不会让东五区失望。”她看向苏劫时,眼尾的软意比月光还浓,“明天我在真央门口等你。”
黑崎猛的喽啰们早跑得没影了,只剩他还瘫在泥地里,望着苏劫腰间的暗金刀纹直发抖。
阿拓突然冲过去,把自己磨了半个月的木刀拍在他脚边:“以后再敢欺负东五区的人,我就用这刀砍你!”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却比任何斩魄刀都锋利。
“等我们长大,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死神!”小七从稻草堆里钻出来,脸上还沾着草屑,举着拳头喊得嗓子都哑了。
苏劫蹲下来,揉了揉两个少年的脑袋。
老陈不知何时端来了糖糕,甜香混着破庙的潮气漫开,像前世公司楼下的早餐摊——那时候他总觉得生活是熬不完的夜,现在才明白,能被人需要着往前跑,才是最甜的滋味。
“等我回来,一起守护这片地方。”他站起身,把猫形玉佩塞进小七手里,“替我收着,等我从真央毕业,咱们用它当信物。”
天快亮了。
通往尸魂界的门在破庙后山坡上泛着白光,像切开黑暗的银刃。
苏劫踩着晨露往上走,身后是阿拓举着的木刀、小七攥紧的玉佩、老陈抹眼泪的蓝布围裙,还有露琪亚站在山脚下挥手,袖白雪的刀穗被风吹得翻飞,像朵不肯凋谢的冰花。
“站住。”
山田宗政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苏劫抬头,就见考官站在阶梯顶端,佩刀斜指他的咽喉,晨光顺着刀刃淌下来,在他脚边割出一道金线:“真央灵术院的资格审查,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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