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与中央区的截然不同在夜晚尤为明显。
这里没有高楼的灯火辉煌，只有低矮建筑和昏暗的路灯。
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废气和金属粉尘的气息。
楚影避开主干道，沿着小巷前进。东区是影家的地盘，据说这里的每一块金属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这里的契约气息很强。”腐骨提醒道，“我能感觉到各种金属中融入了契约能量。”
楚影点点头，墨镜后的左眼微微发亮，开始捕捉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金属粒子，它们按特定轨迹移动——这是影家的监控系统。
“笔记本上说，废弃地铁站就在工业区边缘。”楚影看了看地图，“穿过这片区域就能到达。”
突然，死神之枪在他腰间震动起来，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怎么回事？”楚影取出枪，发现它正散发出幽幽的灰光。
“它在回应什么。”腐骨的声音充满警惕，“死神之枪不是普通武器，它能感知死亡能量的积聚。”
楚影握紧枪柄，枪身的震动引导他向一条小巷深处走去。拐过几个弯，他停在一座废弃工厂前。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但门锁却是新的。
死神之枪的震动达到顶峰。
“里面有东西。”楚影轻声说，“死神之枪在引导我。”
他检查了门锁，是高级电子锁，无法暴力破解。但当他用死神之枪接触锁时，锁竟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自动打开了。
“死神之枪与这里有联系。”腐骨说，小心些，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楚影警惕地推开门。工厂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几束月光从破碎的窗户射入。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金属气息和某种更加...不自然的味道。
死神之眼穿透黑暗，楚影看到地上有暗色的痕迹——干涸的血迹，还很新鲜。
“有人在这里死去。”腐骨平静地说，“而且不止一个。”
楚影的目光顺着血迹向前，看到工厂中央有一个圆形区域，地面上画着复杂的符文，围成一个仪式阵。阵法中心，六具尸体呈放射状排列，头部朝向中心。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完全相同的伤口——一个精确的圆洞，边缘整齐光滑，仿佛被某种能量武器贯穿。
“骨教团的献祭仪式。”腐骨沉声道，“他们在收集灵魂能量。”
楚影走近查看尸体。都是年轻人，看衣着应该是附近工厂的普通工人。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恐惧中，眼睛睁大，口张开仿佛在尖叫。
死神之枪突然自己抬起，枪口对准仪式阵中心。一道灰白色能量束射出，击中地面。地面上的血迹开始蠕动，汇聚成一团，然后化作虚幻的人影——六个模糊的灵魂碎片漂浮在空中。
“怎么会...？”楚影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是在提取死者的残留记忆。”腐骨也有些惊叹，这是它的特殊能力之一。那老头还真是舍得给你好东西！
虚幻的人影开始重演死前的场景。他们被蒙着眼睛带进工厂，排成圆形，然后一个穿着骨质装饰长袍的高大身影出现，手持一把类似死神之枪的武器，但更加古老。那人站在圆心，举起武器，一道光束旋转着击穿了所有人的胸口。
随着他们的死亡，六个灵魂被抽出，凝聚成一团能量，注入了那把古老的枪中。整个过程中，杀手的兜帽下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裂空。”楚影认出了骨教团的少主，那双充满疯狂的紫黑色眼睛令人难忘。
幻象消散，死神之枪停止了震动。
“原来如此。”腐骨说，“它感应到了同源武器。那把古老的枪是它的...姐妹武器。”
楚影思索着：“骨爷给我的这把枪不是普通武器，它有自己的意识？”
“某种程度上是的。死神之枪是契约媒介的一种，能够承载死神力量的特殊武器。”腐骨解释，“世上只有几把这样的武器，每一把都有特殊的能力和历史。骨爷能拥有一把，说明他的身份不简单。”
楚影检查了仪式阵，发现地面上刻着文字：“灵魂归集，死气汇聚，破界之门即将开启。”
“他们在做什么？”
“看起来骨教团在收集灵魂能量，为某种大型仪式做准备。”腐骨的声音变得严肃，“根据这个阵法的规模，这只是一个小型收集点。城里肯定还有更多。”
就在这时，死神之枪再次震动，但频率不同，更像是警告。
“有人来了。”
楚影迅速退到阴影中，刚藏好，工厂的门就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全都穿着骨教团的长袍，但不同于普通成员，他们的长袍上有银色骨饰，显示出更高的地位。
“少主说这里的能量已经收集完毕，需要清理痕迹。”领头的人说。
“为什么不直接焚烧算了？”另一个人问。
“蠢货，火焰会导致残留的灵魂能量散失。”领头者拿出一个骷髅形状的小瓶，倒出黑色液体，洒在尸体上。液体接触尸体的瞬间，尸体开始融化，化为黑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楚影握紧死神之枪，思考着是否应该出手。三名骨教成员都是高级成员，战斗力不容小觑。而自己的契约能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清理完毕后去东区地铁站。”领头者说，“少主说守护者已经盯上那里了，我们必须先找到影丹清。”
楚影心头一震！
“为什么那个叛徒那么重要？”
“他带着界膜研究的核心技术，少主需要它来完成大门的打开。”
三人继续清理现场，楚影静静等待。他不能打草惊蛇，必须先找到影丹清。
当骨教成员清理完毕准备离开时，楚影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你打算跟踪他们？”腐骨问。
“没错，他们可能知道影丹清的确切位置。”楚影低声回答，“而且守护者也来了，我必须快点。”
离开工厂，骨教成员沿着一条隐秘的小路前进。
路过一个转角时，死神之枪突然剧烈震动，几乎要从手中跳出。枪口自动对准旁边一栋建筑的地下室入口。
“那里有什么？”楚影猛地转头，疑惑地盯着那个不起眼的入口。
“枪在引导你，它感应到了什么。”腐骨说，“但它终归是死物，别管了。”
不，我相信武器的直觉。楚影看了看前面消失的几个人，悄悄离开跟踪路线，向建筑靠近。
地下室入口有一扇简陋的铁门，上面布满铁锈。门不上锁，楚影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死神之枪的震动更加强烈，引导着他向下走去。地下室黑暗潮湿，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照亮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看上去很现代，与周围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门上有密码锁，但当楚影靠近时，死神之枪射出一道细微的能量束，击中密码面板。面板闪烁几下，门自动打开了。
腐骨若有所思，“很久以前，死神类武器确实被称为‘灵魂之钥’。”
门内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实验室，与外面破败的建筑完全不同。实验台上摆满了精密仪器，墙上挂着图表和图纸，全都与界膜研究有关。
实验室中央有一个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一团不断变化的灰色物质，看起来像是凝固的烟雾，又像是液体。
“那是什么？”楚影走近观察。
“界膜样本。”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少有人能找到这个地方，更别说进来了。”
楚影迅速转身，死神之枪对准声音来源。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朴素但整洁的衣服，右眼是机械义眼，发出红铜色的光芒。
“影丹清？”楚影警惕地问。
“你一定是骨爷派来的人。”男子平静地说，目光落在楚影手中的死神之枪上。
“你认识这把枪？”
“当然，它曾经是我祖父的武器。”影丹清露出一丝微笑，“在我看来，骨爷把它给你，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什么信号？”
“他完全信任你。”影丹清示意楚影放下武器，“我想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谈。比如，为什么守护者和骨教团都在追捕我，为什么永源城的界膜正在崩溃，以及...”他的目光落在楚影的左眼上，“为什么腐骨选择了你作为新的契约者。”
楚影收起死神之枪，但仍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腐骨？
“年轻人，我曾经研究过所有已知的契约类型，包括死神契约。”影丹清走向实验室深处，“来吧，时间不多了。守护者和骨教团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得谈谈永源城的危机，以及你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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