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指尖抚过鎏金合卺杯，鹤顶红在杯沿凝成血珠。太子的手从身后缠上来，龙涎香混着酒气喷在她颈侧：“良娣可知这交杯酒的妙处？”他扳过她的脸，拇指碾过她唇上胭脂，“里头掺了谢将军的…”
“心血。”沈清欢突然咬破他指尖，血腥气在舌尖炸开，“殿下莫不是忘了…”她扯开衣襟，心口昙花纹下蜿蜒着刀疤，“您当年为夺兵权，在此处捅了谢停云三刀？”
窗外闪电劈亮谢停云的身影。他玄甲滴着雨水，剑尖挑着太子胞弟的头颅：“臣来贺殿下大婚。”染血的战靴碾碎满地琼花，“顺便讨杯合欢酒。”
太子暴怒掀翻案几，玉壶砸在沈清欢脚边。她轻笑拾起碎片，锋刃贴上太子咽喉：“这碎片上的龙纹，可比您冠冕上的更鲜亮呢。”余光瞥见谢停云骤然收紧的拳头，腕间碎玉镯撞出清响——那是他昨夜情动时，用断剑为她重新串起的。
乌兰珠的金甲映着篝火，指尖银针挑开沈清欢的襦裙：“好妹妹，你猜谢停云若看见这孕纹…”针尖刺入她小腹旧疤，“是先屠了突厥，还是先剜了自己的心？”
阿史那云掀帘而入，弯刀上挂着谢家军的战旗：“不如猜猜你那情郎饮下堕胎药时…”她将药渣甩在沈清欢脸上，“是先吐了血，还是先碎了剑？”
沈清欢抚着微隆的小腹轻笑，忽然扯开乌兰珠的衣襟：“阿姐可知这里原该纹着什么？”她蘸着狼血在她心口勾画，“是你当年毒杀我娘时…”指尖骤然发力，“吞下去的半块合欢结！”
帐外忽起鹰唳。谢停云的箭矢穿透狼皮大纛，箭羽上系着沈清欢的断发：“本将军来讨债了。”他剑指乌兰珠咽喉，“连本带利，包括…”染血的掌心贴上沈清欢后腰，“你们偷走的东西。”
暴雨砸碎满池枯荷，谢停云将沈清欢抵在画舫残骸。他战甲上的冰碴硌疼她裸露的背，掌心却滚烫如那夜温泉：“三个月前你在这里说冷…”薄唇碾过她颈间咬痕，“求我抱紧你时，可想过今日？”
沈清欢的指尖陷进他心口旧伤：“将军在此处为我挡箭时…”鲜血染红她蔻丹，“可想过有朝一日会亲手送我入东宫？”
惊雷劈裂苍穹，谢停云突然撕开她衣襟。小腹上蜿蜒的孕纹刺得他瞳孔骤缩：“这是…”
“孽种。”沈清欢引着他的手按向刀疤，“就像你当年…”她忽然咬住他喉结，“在我胞姐榻上留下的那个。”
谢停云暴怒掐住她脖颈，却在触及她眼底水光时颓然松手。他扯落腰间玉珏砸进池中：“沈清欢，你永远…”残荷间浮起血色涟漪，“学不会说实话。”
沈清欢赤足踏过积雪，腕间碎玉镯突然崩裂。谢停云在长街尽头转身，玄甲上凝着冰霜：“你鬓间这支银簪…”剑尖挑起她发间寒光，“是沈明月毒杀我母亲时用的。”
“所以呢？”她将簪子刺入心口，“要我以命抵命？”鲜血顺着昙花纹晕开，染红他战袍下摆。
谢停云突然擒住她手腕按在墙上，炽热的吻混着血腥气落下：“我要你…”玄甲刮开她肩头肌肤，“永生永世囚在这爱恨里。”
碎玉声里，阿史那云的箭矢破空而来。谢停云旋身将沈清欢护在怀里，箭镞没入他后心时，她听见他喉间溢出的轻笑：“你看…”染血的手抚上她小腹，“终究是我先护不住的”。
沈清欢的指尖陷进谢停云后心箭伤，温热血珠顺着腕骨滑入碎玉镯缝隙。乌兰珠的金甲在祭坛火光中森然逼近，她怀中的婴孩心口朱砂痣灼如滴血：“好妹妹，你猜这孽种睁开眼第一个唤的…“弯刀挑开襁褓，“是娘亲还是姑姑？“
谢停云突然暴起，染血的掌心扣住沈清欢后颈：“你早知这是…“玄铁剑鞘砸碎冰面，露出底下千具冰封的孕妇尸骸，“用我谢家血脉养出的蛊胎？！“
沈清欢在剧痛中轻笑，扯开衣襟露出蜿蜒孕纹：“将军当年在我胞姐榻上时…“指尖抚过他破碎战甲，“可没问过这是不是你的种。“
太子捏着沈清欢的下颚将鸩酒灌入她喉间，鎏金杯沿磕碎她齿关：“孤的良娣可知…“他抚过她隆起的小腹，“这里头装着漠北十万铁骑的命门？“
沈清欢突然咬破他拇指，蘸着血在他掌心勾画：“殿下又可知…“她引着他的手按向心口，“您昨夜宠幸的'沈明月'…“殷红蔻丹刮过他战栗的脊背，“是臣妾用狼毒捏的傀儡？“
窗外骤起破空声。谢停云的箭矢穿透琉璃屏风，钉着半块染血的合欢结：“臣来取三年前…“他剑尖挑起太子冠冕，“殿下允诺的贺礼。“
沈清欢赤足踏过青砖上的冰碴，腕间碎玉镯在谢停云剑锋上撞出星火：“将军此刻该在雁门关…“她将东宫密令甩在他染血的战靴上，“而不是像条丧家犬般…“
未尽的话语被炽热的吻碾碎。谢停云将她抵在斑驳宫墙，战甲铁鳞刮开她肩头肌肤：“那夜你在温泉畔求我…“染血的唇咬破她颈间昙花纹，“可不是这般铁石心肠。“
碎雪落进沈清欢微颤的睫羽，她忽然握住他执剑的手刺向心口：“往这儿捅…“朱唇贴着他耳垂呵气，“就像你当年在漠北王帐…“
惊雷劈裂苍穹，阿史那云的弯刀破空而来：“好一对亡命鸳鸯！“她掀开面纱露出与沈清欢七分相似的容颜，“姐姐可知谢将军心口的…“
谢停云撕开沈清欢浸透毒血的嫁衣，将她压在残荷间：“当年你在这里为我挡箭…“掌心覆上她小腹狰狞刀疤，“说的可是'此生无悔'？“
沈清欢在剧痛中弓起身子，染血的指尖描摹他眉间新添的箭伤：“将军在此处中伏时…“她忽然咬住他喉结，“喊的可是'明月'？“
暴雨倾盆而下，谢停云暴怒掐住她脖颈：“你究竟…“却在触及她眼底水光时颓然松手，“要我将心剖出来给你看么？“
沈清欢忽然扯开他战甲，心口处“清欢“二字刺青混着血水晕开：“那夜你在祠堂立誓…“她将碎玉镯残片刺入自己掌心，“说纹此字时…“鲜血滴在他唇间，“想的可是我嫡姐？“
沈清欢的指尖抚过鎏金合卺杯，鹤顶红在杯沿凝成血珠。谢停云的气息裹着塞外风雪突然逼近，玄甲上的冰碴硌得她后腰生疼：“娘娘好兴致。“他擒住她欲饮毒酒的手，薄唇碾过她耳后红痣，“这杯合欢酒...“染血的掌心覆上她小腹，“臣替您喝。“
“谢停云！“沈清欢突然咬破他下唇，血腥气混着龙涎香在齿间炸开，“三年前你在此处...“她扯开他衣襟，心口处“清欢“刺青灼如烙铁，“说此生绝不负我时...“鎏金杯轰然坠地，“可想过要喝我的喜酒？“
殿外骤起惊雷，太子佩剑穿透屏风：“好一对奸夫淫妇！“他掐住沈清欢脖颈，“孤的良娣可知...“镶金护甲划开她襦裙，“你每夜承欢时喊的'阿云'...“剑尖抵上谢停云咽喉，“是唤他还是唤你早夭的胞兄？“
乌兰珠的金甲折射着初阳，怀中婴孩啼哭震碎冰凌：“好妹妹，你猜这孽种睁开眼...“弯刀挑开襁褓，心口朱砂痣赫然与谢停云胎记相同，“是先认娘还是先弑父？“
沈清欢腕间碎玉镯突然崩裂，玉片割破阿史那云咽喉：“阿姐可知...“她蘸着狼血在祭坛勾画，“当年你冒认救命之恩时...“血符骤亮，“吞下的合欢蛊...“冰面轰然炸裂，“最怕处子血？“
谢停云玄铁剑劈开狼神像，露出冰封的孕妇尸骸。他颤抖的指尖抚过其中一具尸身的面容——竟与沈清欢生母如出一辙：“原来你早就...“剑锋指向乌兰珠，“用我谢家女眷养蛊！“
沈清欢赤足踏过青砖裂缝，腕间新镯撞在谢停云剑鞘：“将军还要跟到几时？“她忽将东宫密令塞入他战甲，“三日后漠北奇袭...“染血的指尖划过他喉结，“我要你亲手烧了这朱雀街。“
谢停云擒住她手腕按在斑驳宫墙：“就像当年你为我焚尽沈府？“薄唇厮磨着她颈间昙花纹，“用七百条人命...“玄甲挤入她双腿间，“换我半句'值得'？“
碎雪落进沈清欢微张的唇，她忽然咬上他心口刺青：“那夜你在温泉畔...“指尖探入他未愈的箭伤，“说要用万里红妆娶我...“鲜血染红蔻丹，“可没说要用我沈氏血铺路！“
暴雨倾盆，谢停云将沈清欢抵在画舫残骸。他战甲上的突厥狼纹烙疼她裸露的背：“当年你在此处为我挡箭...“掌心覆上她小腹刀疤，“说的可是'同生共死'？“
沈清欢在剧痛中轻笑，扯开他束腕的银带：“将军可知这上头...“褪色的“云“字刺绣遇水显形，“淬着我沈氏女子的处子血？“她忽然引着他的手按向腿根，“就像你昨夜在榻上...“
惊雷劈裂残荷，阿史那云的箭矢破空而来。谢停云旋身将沈清欢护在怀里，箭镞没入他后心时，她听见他喉间溢出的轻笑：“你终究...“染血的手抚上她孕纹，“舍不得我死。”
沈清欢的赤足陷进满地碎玉，谢停云染血的战靴碾过她曳地嫁衣。他剑尖挑起她下颌，玄甲上的突厥狼纹映着她苍白的脸：“娘娘可知这七百冰棺...“剑锋划过她心口孕纹，“葬的都是你谢家血脉？“
“将军又可知...“她忽然咬破指尖，蘸血在他心口刺青描画，“这'清欢'二字...“血色突然化作蓝蝶振翅，“原是你母亲临终前...“蝶群扑向冰棺，“刻在我娘棺椁上的诅咒？“
乌兰珠的金甲在晨光中龟裂，怀中的婴孩突然睁开金瞳：“好妹妹，你猜这孩子的眼睛...“她掀开襁褓，琥珀色瞳孔与谢停云如出一辙，“像你还是像他？“
太子掐着沈清欢的脖颈撞向鎏金柱：“孤的良娣可知...“他扯开她凌乱嫁衣，“你每夜在榻上承欢时...“镶金护甲划过孕纹，“孤都在酒里掺了绝嗣散？“
沈清欢在窒息中轻笑，染血的指尖抚过太子眉骨：“殿下又可知...“她突然扯下假面，露出与冰棺尸身相同的容颜，“您宠幸的'沈清欢'...“褪色胭脂混着血泪，“是臣妾用七百亡魂捏的傀儡？“
殿门轰然倒塌，谢停云玄甲浴血：“臣来取三年前的聘礼。“剑锋穿透太子咽喉，“顺便...“染血的掌心覆上沈清欢孕纹，“接臣的妻回家。“
暴雨如注，谢停云将沈清欢抵在残破画舫。他心口刺青遇水灼烧，狼神印在她雪肤上蔓出藤纹：“当年你在此处为我挡箭...“战甲铁鳞刮开她襦裙，“说的可是同生共死？“
“将军错了。“沈清欢忽然引着他的手刺向孕纹，“我说的是...“金簪没入他后心，“若我死...“鲜血喷溅在残荷间，“必要你谢氏全族陪葬！“
阿史那云的弯刀破空而至，却被谢停云徒手握住：“这一刀...“他扯下面具，露出与冰棺婴孩相同的金瞳，“该还给你了。“刀锋反转刺入阿史那云心口，血珠溅在沈清欢唇间——正是解狼神印的药引。
乌兰珠的金簪挑开最后冰棺，七百具尸骸心口的“云欢“突然泣血：“好妹妹，你猜这些孩子...“她抚摸着与谢停云如出一辙的眉眼，“该唤你娘亲还是姑母？“
沈清欢腕间碎玉镯轰然炸裂，玉片凝成谢停云的模样：“将军可知...“她将染血的婚书按在他破碎的灵体上，“那年温泉畔的誓言...“残魂化作蓝蝶扑向祭坛，“要的从来不是万里红妆...“
谢停云最后的灵识在她眉心落吻：“而是你永不熄灭的...“祭坛烈火吞没未尽之言，“爱恨。“
十年后，牧童在朱雀街捡到半枚碎玉镯。玉片映出幻象：玄甲将军与嫁衣女子在暴雨中相拥，七百蓝蝶自他们心口飞出，将血色长街染成星河。
史书记载：天启三年，漠北天女焚祭坛，云麾将军碎剑殉情。是夜朱雀啼血，七百冰棺化蝶，自此北疆永春。
而千里外的温泉池底，“白首不离“的誓言仍泛着微光，每逢落雪便浮出新的字迹——“来世不见，方得长安。“
沈清欢的指尖陷进乌兰珠的金甲裂缝，狼神印在她掌心灼出焦痕：“阿姐当年调换婴孩时...“她将染血的合欢结塞进对方咽喉，“可曾想过这蛊虫最爱至亲血？“
乌兰珠癫狂大笑，翡翠护甲刮过冰棺上的“云欢“刻字：“好妹妹，你猜谢停云剜眼那日...“她突然撕开胸前皮肉，露出跳动的心脏，“在这里刻的是你的名还是你嫡姐的？“
沈清欢瞳孔骤缩。那颗心脏上蜿蜒的刺青，正是谢停云笔迹的“明月“——却在她沾血的指尖触碰时，突然扭曲成“清欢“。
“他剜眼不是为封存龙脉图...“乌兰珠咽气前的嗤笑混着血沫，“是为忘记看你时的悸动。“
太子掐着沈清欢的脖颈撞向描金柱，镶玉扳指刮破她孕纹：“孤的良娣可知...“他掀开琉璃盏，“你每夜饮的安胎药...“鸩酒泼在她锁骨刺青上，“掺着你情郎的心头血？“
沈清欢突然咬破舌尖，毒血喷溅在太子惊惶的脸上：“殿下又可知...“她扯下凤冠珠帘，“您宠幸的每个夜晚...“金丝缠上他脖颈，“都是臣妾用蛊虫造的幻境？“
殿外铁甲声骤至。谢停云玄剑劈开朱红宫门，剑锋却停在沈清欢喉间：“娘娘好手段...“他染血的掌心抚过她隆起的小腹，“连自己的骨肉都能炼成蛊？“
沈清欢赤足踏过冰棺缝隙，腕间新镯在谢停云剑鞘撞出裂痕：“将军还要用多少条人命...“她突然扯开他战甲，“才肯承认这刺青下跳动的...“
“是你的名字。“谢停云擒住她手腕按在胸膛，狼神印遇血化蝶，“那年温泉畔你说冷...“玄甲挤开她双膝，“我在这里刻字时...“薄唇咬破她颈间昙花，“想的全是你承欢时的泪。“
碎雪落进沈清欢破碎的喘息，她忽然咬住他心口刺青：“那夜你在嫡姐榻上...“指尖探入未愈箭伤，“说的'明月'...“鲜血染红睫羽，“是她的名还是我的字？“
暴雨如注，谢停云将沈清欢抵在沉船残骸。他后心箭伤渗出的血染红池水：“当年你在这里为我挡箭...“战甲铁鳞刮开她襦裙，“说的同生共死...“
“是谎言。“沈清欢突然将金簪刺入他腰腹旧疤，“就像你说要娶我...“簪头淬着的狼毒遇血沸腾，“却在大婚日屠我沈氏满门！“
阿史那云的弯刀破水而来，谢停云旋身用胸膛护住沈清欢。刀尖穿透玄甲时，他竟笑着将沈清欢的手按在伤处：“这样...你我总算...“血沫呛出破碎的笑，“血脉相融了。“
七百冰棺在烈火中浮空，沈清欢的嫁衣被狂风撕扯。她将谢停云破碎的灵体拥入怀中：“将军可知这孕纹...“引着他的手抚过小腹，“藏的不是蛊胎...“
“是我们的女儿。“谢停云残魂凝成蓝蝶，扑向燃烧的狼神像，“那年温泉畔...“蝶翼扫过她泪痕，“我早将合婚庚帖...“
乌兰珠的尸骸突然暴起，金簪刺穿沈清欢后心：“好妹妹，你猜这祭坛烈火...“她癫狂的笑混着骨裂声，“炼的是你的情还是他的魂？“
沈清欢在灰烬中攥紧半枚玉镯。史书未载的真相随朱雀泣血现世：云麾将军剜眼那日，在巫医铜镜写下的不是诅咒，而是“愿以双目换她不见血腥，岁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