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海赤瞳“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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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20分,一道红光自某机密军事海域大蓝洞内迸发出来,如同从冥界地狱发射的暗红长矛刺伤了这暗无生机的夜幕,流出阵阵“血液”上演类似极光的非自然现象。

警报声才刚响起,灵异现象导致的电磁干扰引发了该据点的骚乱,米拉克的海兵们扛着枪冲出来一边呼喊一边执行侦查命令。

“浮力没有异常!”

“没有检测到核辐射和其他有毒物质!”

侦查员只能用不依赖电能的蒸汽驱动装置检测核心数据。

“该死!周围海域有没有发现利维坦?”前不久接收到小陀螺号战况情报的指挥官只能徒步向据点边缘跑去。旁边的士兵摸不着头脑,难以理解这电磁干扰和红光现象和利维坦的关系。

“窝德法克!天空上那不就是洛克斯圣教的双神石像图案吗?”两位神祗双手各自盛着天使的翅膀和恶魔的角这样的细节画面让他们纷纷确信无疑。

“不对,它是倒着的,周围还有骷髅头...”

“红色、倒立、骷髅...难道是这片海底的邪神想传达的信息?”

异象只持续了几分钟便消失了,取代红光、笼罩在这座海上军事据点的则是绵长的恐惧,接下来的后半夜无人能安心入眠。

——

蠕动,森林在蠕动,它对人血的饥渴欲望不断膨胀,使得它变得越发扭曲和畸形。

莎莎、莎莎莎——无数像亡灵和(杂音)的东西拖着细长的镰刀,在草地上摩擦发出声响。

——但即便这样我也不感到害怕,因为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

上午,罗兰德缓慢睁开眼睛,照旧发现索菲亚注视着自己,只不过这次改成躺在他身旁。尽管昨晚两人坦诚相待,但被索菲亚近距离的注视还是会让他脸部发烫。

“无论睡多久都没问题,我会一直躺在这里。”淡蓝色瞳孔映射出的温柔仿佛能消融一切寒冰、软化世上一切的利器。

——发生在岛屿上的一切难道是我死后做的美梦吗?二十年来我无数次在深海梦境听到你的呼救声,到现在你完整地出现在我眼前,触手可及...这缘分究竟是命运的馈赠,还是终究只是另一场幻梦?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需要逃离这里。

“我们回海滩看看救援船有没有来吧?”罗兰德爬起身来。

“也对,我总感觉今天的森林不太对劲。”索菲亚恍然大悟,迅速起身和他离开废墟。

他们刚启程时发现太阳正好爬到头顶,森林的影子在脚下如深海鱼群般游动。

“我没有感觉到风,为什么叶子会动?”索菲亚四处观察。

“应该和昨晚的泉水有关?那里能让生物复苏,也许-”罗兰德回头向泉水望去,但那里却像他们最初看到的一样毫无生机。

“泉水消失了...”他发出惊讶。

他们靠近枯竭的水坑观察紫黑色的湖床,那里好像披着某种怪物的鳞甲,有些地方还长出尖刺,但他们昨晚洗浴时明明感觉那只是柔软的淤泥。

“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索菲亚开始回想起心海深处的赤色瞳孔,怀疑森林出现异样是她试图直视那只不祥之眼的结果。

那只眼就藏在这片岛屿深处?但她又感觉它还可以出现在其他任何地方。

他们没有多想,罗兰德牵着索菲亚的手赶紧朝西边的海滩走去,草地传来莎莎声,没有一丝风从林间吹过,没有一只生物的痕迹在草地和树上逗留,只有叶子和树枝在一直晃来晃去传来沙沙的低语声。

他手中传递来的勇气和森林带来的不安一直在她内心碰撞,索菲亚只好期盼尽快走出森林来赶走深渊赤瞳在内心留下的残余恐惧。

他们走出森林时还未到晚霞时分,但海滩却映衬出诡异的红,空气弥漫着血的味道。

“他们不见了?遭到袭击了吗?”罗兰德目瞪口呆地走到大片血迹蹲下检查。

“血?”索菲亚走到另一处小血迹处端详,她用手指沾了沾靠近眼睛观察,红色的小血滴仿佛是片充斥恐惧的宇宙。

“红色...”她双手抱头好像感到有些痛苦。

“不要紧吧?”他赶忙走到她身前检查情况,但他恨自己不是医生。

“我,没事,他们难道死了吗?”她的意识有些模糊。

“不清楚,留下这么多血液,恐怕...”他再次环顾四周,发现两艘快艇被木棒倒扣在上面当作简陋的帐篷,和昨天的情景基本一样,只是储物包和枪械等装备都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被海盗船盯上然后被干掉?”

“海盗?”

“就是在海上袭击船只、抢夺资源的恶徒...”

“那附近有他们的船吗?还是说已经走远了?”

“我无法判断他们是离开了还是仍在附近...我最近没怎么听说过其他海盗船,除了狂猎号。”

索菲亚盯着他的眼睛继续倾听。

“就是我来到这片岛屿停留的最后一艘船,正是因为被他们踢下海,我才能...和你见面。”

“是因为那艘叫狂猎号的船我们才能见面?那听起来他们也不坏呀?”

“虽然这么说也不错,但他们是比其他海盗更让人害怕的杀人狂,他们不是人类...是恶魔。”尽管欺凌他们的奴隶主已被船长爱德华狠狠制裁,但由于常年待在米拉克舰船上受这些可怕传闻的耳濡目染,再加上身临其境的体验,有这样的评价也不足为奇。

“所以他们可能潜伏在附近?”索菲亚警惕了起来。

“有可能...他们被米拉克称为幽灵船,他们很擅长潜伏。”他审视四周:“索菲亚,你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吗?”

她集中冥想,但是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类或怪物的残留气息。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并没有感受到残留的危险气息...”

罗兰德捡起了疑似弹匣的物品:“有人开枪了...该死,利维坦是深海生物应该不会袭击陆地,如果是来自森林的怪物那这里应该会留下骨骼等残留痕迹,那应该是被外来船只袭击导致...”

“兰德你看,有几个脚印延伸到森林一侧...不是我们的脚印。”

“我们要去追踪吗?只凭这几个人的脚印,我还是判断不了真实人数....也许是陷阱。”

索菲亚双手冒出寒光:“你跟在我后面,我要追查真相,要是感到危险我就把这座森林都给扬了!”

罗兰德内心愤恨自己的无力。

此时一只漆黑的鸟在树冠盯着他们。

索菲亚再次冥想进入了心海,她认为森林的异变绝对和昨晚与深海之眼的接触有关联。

她第一次发现储藏室的门没有上锁。

“爱丽丝?”她发现日记之房的门照旧虚掩着,她笔直走了进去。

一个落地四角画架摆在房间内背对着房门,爱丽丝一边哼着不明的歌谣一边用毛笔画画,索菲亚注意到她手中的画盘只有红色和蓝色的颜料。

“我第一次尝试画画,画画的感觉真好。”爱丽丝的动作专注于画画当中。

索菲亚来到爱丽丝身侧观察,勉强发现出画面是一个女孩牵着一个不像人型的生物步行,女孩用蓝色颜料勾画,而另一个用黑色染料墨水的钢笔乱涂而成。

“你在学兰德身上穿的衣服图案来画画吗?”

“什么衣服图案,这是我自己构思的。”爱丽丝鼓起嘴:“现在我要画树林了。”

她用毛笔蘸上红颜料在四周乱涂乱画,红色的树林显得格外诡异,好像画的不是树林而是其他扭曲、难以描述的东西。

“你也觉得外面的森林很诡异?”索菲亚斩钉截铁地问。

“我不感到它诡异啊,这就是它的样子。”爱丽丝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知道海滩外面发生了什么吗?”索菲亚开始怀疑爱丽丝的心智是否也被深海赤瞳影响。

“一群杂鱼而已,关心他们干嘛?”

“这座岛有危险,我需要了解真相!”

“真相?这里全是真相,你一个一个去找呗。”爱丽丝呆呆地示意了旁边的纸条堆。

索菲亚赶紧走近翻找纸条,试图搜寻那群人尤其是索兰德的记忆,但刹那之后她就又感到失望。

此刻所有的记忆纸条都被疑似血迹的东西涂满,她看不到任何一个字。

“森林没有危险,但它现在让我感到很烦。烧掉,要烧掉森林。”爱丽丝喃喃自语。

“为什么?”

爱丽丝示意了门外有一些东西,索菲亚只好跑出门外,她惊讶地发现立方体外面长满了自海底延伸的细长树藻。枝叶通体红光,白色的果实如同骷髅头的形状。尽管外面被时间所静止,但红色叶子在慢悠悠地蠕动着,仿佛这些充满不祥的数藻是海底赤瞳企图困住这个立方体而吐出来的锁链一般。

她隐约感觉这些树藻是穿刺无数人体的炽热长矛。

“烧掉,把它们都烧掉...”诡异的爱丽丝重复地说出诡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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