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燃烧的玫瑰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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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猎号。

利维特:“爱德华,海滩上那几个人刚才在互相残杀。”

“他们绝望了?”

“不知道,那艘舰队今早等来了轻型航母补充飞机,然后全速按照航线向岛屿前行...海滩的人应该认为被抛弃了所以就...”

“有趣,互相残杀的具体情景说一下,我爱听。”

“额,它们像狼群一样把他们给分了,还杀死了一个自己人...”

“这么疯?靠,你不早告诉我,我没看到!”

“爱德华,你很奇怪,从你嘴里亲口说出“这么疯”的话很奇怪。”

“嘿我可没疯到杀自己人,还将尸体进行二次创造,它们又不会呐喊!”

“我总感觉那片森林越发诡异了。”爱德华继续坐在鸟笼室阳台的座椅上,持续用望远镜侦查那片幽幽蠕动的森林。

“有不祥的预感。”利维特叹了一口气。

——

“醒醒,索菲亚!索菲亚!”

从心海储藏室回到现实的感觉就像从幽深的海底缓缓浮出水面,幽闭和压迫感像纠缠她的无数触手般逐渐消散。

她从没感受到回到现实会如此艰难,罗兰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缓缓睁开眼睛,他急切地将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不断摇晃,天旋地转的恍惚感如风暴般掠过她的脑海后,她逐渐感受到周围的环境。

一片血红的模糊视野和充满血腥的味道。

“我刚才睡着了吗?”

“不是,你就在原地发呆...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影响你了?”

“森林为什么变成了血红色?这血腥味!”索菲亚赶紧回头,但发现出口不见了。

“我们刚一踏入森林,出口就消失了,延伸出无尽的树木,它想困住我们。”罗兰德环视血海和林海彼此交织的迷宫。

“我们或许往高处走,回到岛屿尽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望着不断向天空延伸的无数树桩,那些树桩如同恶魔手臂一样企图全力从地狱里挣扎地向上延伸。

索菲亚回想起爱丽丝的画和言语,感觉她像一个预言家。

“要把这里烧掉。”她坚定地对他说。

罗兰德默许了,但他想起昨天FR181还在这片森林里,然而也无法得知他是否还活着了

索菲亚掏出岩石利器试图收集落叶等可燃物,但发现草地变成了湿漉漉的珊瑚和海藻,根本没有一片落叶和树枝。

“这座岛发生异变了,该死,就听你的往最高处走吧。”

索菲亚的内心无比内疚,正是因为上次在心海中继续深潜接触了海底赤瞳才引发了种种异象,正是因为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才导致他们陷入了危险,让罗兰德陷入了危险。

“对不起,兰德,这些异变都是我造成的!”她双手抱头,连同头上的呆毛一起发抖。

“我们之前许下了不准说对不起的诺言...但是我没有什么害怕的,从亡灵复苏那晚我就知道森林对你不怀好意,森林对我来说也是敌人。”

索菲亚的手中又感受到勇气的流动,罗兰德牵起她的手绕过层叠珊瑚和海藻缓慢朝最高处行进,尽管蠕动的森林时刻伴随细碎的混沌低语,但是他们只能在恶魔的杂乱伴奏下试图逃离迷宫。

但是他们惊讶地发现,前方的高坡逐渐变矮形成平地,然后又开始下沉,如海床般向远方漫延,仿佛正在开辟“条条大道通深渊”的道路。

“该死!我们找不到通向最高处的路了!”他们立刻环视四周,视野所及之处的地面都逐渐下沉,而他们所站的位置已经是“最高处”了。

树木依旧在不断升高,但他们的头顶没有被树叶覆盖,圆形缺口显露出小片夜空。

他们听到了轮船的汽笛声,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幻觉。

罗兰德再一次愤恨自己的无力。

索菲亚杂乱的心湖不断泛起惊慌的涟漪,淡蓝色瞳孔被染上些许的灰,她不能全力施展冰魔法了。

爱丽丝那番要烧掉森林的话不断在她脑子里回响,确实现在把森林烧掉不仅能毁掉这该死的迷宫,靠冰造屏障逃脱,还能引起附近轮船的注意而获救。

但是除了钻木取火她并不会火焰魔法,况且周围都是如浸润了血水般湿漉漉的。

‘魔法的运用和情绪有关’她曾经对兰德说出了这句判断,她不断思考什么情绪能激发火焰魔法的潜能。

爱丽丝:“要愤怒。”索菲亚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

“兰德,只有烧掉森林我们才能获救,而愤怒是我使用火魔法的根源情绪。”

“但我现在还没感受过愤怒,你来激怒我吧!”索菲亚对他投以坚定的目光。

罗兰德的表情浮现出惊讶和困惑,不仅因为她那令人诧异的请求,更因为目睹到进一步发生了变化的周遭环境。

——

早前,FR181感受到森林的异变,他惊讶地感受到脚下的树木开始向上延伸,出于本能立刻跳了下来,他隐约感觉那些包围自己的树枝会像手指一般即将要掐断他。

但是边走边看着这血红色的迷宫,他又开始后悔跳下来而没有静待树木延伸到高空以此一探究竟,刺鼻的血腥味和蠕动扭曲的鲜红令他发疯般地四处乱逃,珊瑚像荆棘般在他身上留下数不清的伤痕。

不知在这“巨型生物的体内”逃亡了多久,鲜红的视野中出现了绿色的小草,他仿佛抓到了希望稻草般向小草生成的路径跑去,然后视野里逐渐出现了一簇簇白色鲜花和碧绿的树木,而正中央矗立着由白、蓝和棕色树木相互纠缠成的参天巨木。

血腥味和低语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森林的芳香和悦耳的鸟鸣。FR181看到这天堂般的景象如解脱般跪坐在地。

“我来到了神居住的花园!!哈哈哈哈哈!!!”

他注意到中央的巨木是自深坑中延展出来的,他好奇地靠近俯视深坑,然后突然间看到了什么,面目狰狞地节节后退。

“啊啊啊啊!!!”

他的双手变成了触手般的长矛,自动贯穿了自己的头颅。

——

索菲亚举起了右手蓄势待发,示意罗兰德激起她深藏在内的怒火。

“索菲亚,你看到了吗?地上那些奇怪的植物好像变了!”

他注意到地上本来蠕动的珊瑚和海藻逐渐变成了鲜花的形状,深红色的根枝和叶子承载着鲜红色的玫瑰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像密集的涟漪荡漾在血色湖面上,但是天空并没有下雨。

无形的雨越下越大,“湖面”的红色涟漪四处绽放,很快铺满了他的视野。

“没有呀...一直都是这些鬼东西!”索菲亚东观西望,地上只有扭曲的珊瑚和海藻。

“可为什么我会看到鲜花,而且是红色的花,我从没见过。”他又注意到周围的树木长出一些枝芽,然后很快又同化成红色鲜花的形状。

“可是根本没有鲜花!兰德你在搞什么,你快点激怒我!”但是索菲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已有一丝愤怒之意。

罗兰德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开始激怒她了,可是面对即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所爱慕之人,即便情况危急,他也于心难忍说些中伤她的话出来。

即使可以做到消灭她周边一切障碍和危险,他也不想伤害她的心,但他痛恨自己的犹豫性格,眼下只能照做。

他听到混沌的杂音转变成旋律优雅的“钢琴”声。

“你的呆毛看起来好蠢。”他面露难色,艰难吐出话语。

“它确实蠢,它现在不能给我们指路。”索菲亚用左手捋了捋发抖的呆毛:“话说我对这句并没有什么感觉,继续说!”

“你和它也是蠢货!”他闭着眼说着。

“兰德,从你的表情就看出来这不是实话,对吧?是实话我可能就生气了,继续!”她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回以尴尬微笑。

“你看起来...像个,额,老太婆。”他不断摸着脑袋试探。

“你!”罗兰德注意到她的右手冒出了些许火花,随后发现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我听过好几次了,这个...不管用,继续吧。”

他回以更尴尬的笑容,一直用手摩擦头发。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要认真!”她的脸色又增添了几分怒气,手里的火花开始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

他挺直了身体,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但周围环境的变化让他双眼四处游离。

目光所及之处的地面和树木上都长满了鲜红色玫瑰,他甚至还闻到了浓郁香甜的陌生味道,远远胜过之前森林里嗅到的野花香味。

这到底是什么花?是只有在森林变异时才能出现的鲜花?但这些仅仅是独属于他的幻觉,他深陷其中,他们现在身处于广袤无垠的玫瑰花园。

“这里真美。”他被眼前的幻觉惊到了以至于自动吐露出赞美词语。

“这里哪美了?”她好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思绪开始被罗兰德的言行举止带着走。

“月色真美。”他盯着她那与玫瑰花园相称的脸。

她抬头眺望了那小片夜空:“哈?那里没有月亮啊!”她又盯着罗兰德,但脸上多了恼怒的绯红,没有留意逐渐激烈的火花。

“你也很美。”他不好意思地对上她的眼睛,与她共度的时光回忆像星星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烁。

沉睡在冰棺中的她,海滩上被夕阳红照耀的她,在翡翠林海探险而充满好奇心的她,迷醉于萤火隧道和神秘温泉的她...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索菲亚好像又被激怒了不少,脸蛋变得更加红热,是处于血色森林的映衬下还是因为恼怒而被染红?还是因为多了害羞?

右手的火花冒出璀璨的光。

“我爱你。”罗兰德看着索菲亚那被玫瑰花园染红的脸,羞红的脸蛋早已胜过万千玫瑰。

“什么?”索菲亚的瞳孔微缩一圈,嘴唇颤抖,然后直接气得跺脚:“我都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罗兰德预料到她右手的火光会朝上喷发火焰,但那激烈的火花霹雳声却戛然而止,红光尽数熄灭。

失败了...

他赶紧扶起快要摔倒的索菲亚,发现她神情疲惫而哀伤,大口喘着气,右手不停颤抖,令他揪心不已。

“对不起,我始终用不出火魔法,我感觉我用不出魔法了...”她意识到来自血色森林的干扰和施展火焰的尝试几乎耗光了自己的魔力。

“把岩石利器给我,我收集一些花过来生火!”

“哟!你们这对小情侣怎么了,需要我们援助吗?”阿勒西奥一只手别在身后,和两个海兵从不远处的珊瑚中钻出来接近他们。

“你们还活着啊,有没有打火机,我想生团篝火-”罗兰德突然注意到他们的表情跟之前不太对劲,衣服上布满血迹,两个咧着笑脸的海兵拖着白色麻袋缓慢走到面前。

“其他人呢?”罗兰德开始警惕了起来。

“我们在海滩被海盗船袭击了,他们为了掩护我们死掉了。”海兵平静地解释。

“可是你们表现得不怎么害怕,难道是被这里影响了吗?你们也看不到红色的花吗?”

“我们早就绝望了还有什么害怕呢?我也并没有看到什么花。”阿勒西奥注意到罗兰德身穿蓝色带图案的衬衣,他试探地问:“但是看到你们我重新充满了希望!你们据点其他人呢?能不能救救我们?”

“只有我们两人。”看到他如抓到救命稻草的神情后罗兰德如实回答,但他随后察觉那饱满的白色麻袋有股不祥气息。

索菲亚注意到那三人后面不远处还站着三个手持镰刀的黑衣人,露出的脸庞和他们如出一辙。

只有这两个人!!阿勒西奥心中的雾霾瞬间褪去,显露出两只弱小疲惫的羊,其中一只格外地美艳。终于要开玩了!!它要将多日积累的欲火尽数发泄到它身上!

罗兰德注意到阿勒西奥那极度如狼似虎的表情,随手掏出了岩石利器准备挡在索菲亚面前。

“不要!!!”索菲亚似乎预感到什么般尖叫起来。

步枪的子弹总是比死神的镰刀要快,阿勒西奥掏出身后本属于索兰德的步枪砰砰两下,就像狼人闪电般抛掷出无形利爪贯穿了那只羸弱之羊的躯体。

“索菲亚......”鲜红在罗兰德的胸口四处绽放,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目光呆滞地看了索菲亚两秒,然后像个被掏空棉花的玩具娃娃般颓然倒下。

“我从没见过如此猖狂的奴隶,呸!”阿勒西奥用布摩擦着枪管,边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她边大摇大摆地靠近。

索菲亚的瞳孔紧缩成竖状,黑色的脑海中浮现出爱丽丝的身影,她的头微微一侧,嘴角微咧:“索菲亚,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愤怒吗?”

“我来教你火焰的用法吧!”爱丽丝邪魅一笑,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当她脑里的无数魔法粒子钻入充斥愤怒的“卵子”时,便瞬间爆炸形成火焰燎原的“太阳”。

索菲亚的瞳孔变成鲜红色,火蛇纹路浮现在头发和衣服各处,极度愤怒的情绪爆发那一刻,整片“玫瑰花园”瞬间化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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