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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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万里阳光号”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漂浮在墨汁般的海面上,只有桅杆上的瞭望灯在无星的夜空下投射出孤独的光晕。

船舱内,酣睡声此起彼伏,唯有值夜的乔巴,那双小小的蹄子在甲板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揉了揉惺忪的鹿眼,鼻翼突然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

一股极淡,却不容忽视的腥气,像一条冰冷的蛇,钻入了他的鼻腔。

不是鱼腥,也不是海水的咸涩,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危险的味道。

血!

乔巴的心猛地一沉,警惕性瞬间提到了最高。

他压低了身体,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小心翼翼地向船尾摸去。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甲板上的阴影显得格外深邃。

那股血腥味,在接近索隆紧闭的房门时,变得浓郁起来。

就在乔巴准备进一步探查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索隆的门缝中滑出,快得几乎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乔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那黑影已经转向他,一股无形的劲风扑面而来。

他本能地抬起双臂格挡,却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整个人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退了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内脏翻腾。

黑影没有追击,只是在阴影中停顿了一瞬,一个沙哑到分不清男女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觉醒者的血,不该流在这艘船上。”话音未落,那影子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乔巴捂着发闷的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索隆的房门,以及门外甲板上那一小滩迅速凝固的暗色血迹。

觉醒者?

索隆?

他满心疑窦,却不敢贸然敲开索隆的门。

次日清晨的阳光,并未驱散笼罩在“万里阳光号”上的阴霾。

早餐时分,娜美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捂着额头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吓人。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她送入医务室。

乔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仔细为娜美检查。

当他的听诊器触及娜美的心脏,一股微弱但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让他浑身一震。

“冥王因子……”乔巴失声低语,这股波动,与昨夜那黑影出现后,从索隆房间门口逸散出的气息,以及那滩血迹中残留的能量,几乎如出一辙!

索隆身上,竟然也潜藏着这种恐怖的因子?

他为什么从未提及?

昨晚的黑影,难道是冲着索隆来的?

乔巴的心乱如麻。

他不敢将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在索隆对自身状况讳莫如深的情况下。

他只是默默给娜美配置了一些缓解神经的药物,心中却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索隆,究竟隐瞒了什么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船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乔巴总是不自觉地观察索隆,而索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这天下午,当乔巴在医务室整理药材时,索隆推门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训练后的汗味和淡淡的铁锈气息。

“乔巴,”索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乔巴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转过身,看着索隆那只独眼中闪烁的探寻目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旁敲侧击:“索隆……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索隆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正在经历一些变化……一些我自己也还没完全弄明白的变化。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因此受伤。”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挣扎。

乔巴看着索隆紧握的剑柄,以及他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心中的担忧更甚。

他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小小的棕色药瓶,递了过去:“这是我特制的解毒剂,或许……能暂时压制一些不受控制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至少,别让同伴成为代价。”

索隆接过药瓶,指尖的温度有些冰凉。

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将药瓶揣入怀中,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乔巴担忧的视线。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当“万里阳光号”航行到一片暗流汹涌、礁石林立的“风波海域”时,异变陡生。

海面突然炸开数道巨大的水柱,紧接着,一群身披暗红色鳞甲、手持狰狞武器的骑士,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自翻涌的浪涛中一跃而出,重重砸落在甲板上。

他们身上的铠甲闪烁着不祥的血光,面容隐藏在狰狞的面甲之下,唯有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船上的剑士。

为首的一名骑士,身形比其他人更为魁梧,他手中提着一把闪烁着雷光的巨斧,站在船首像的头顶,居高临下地咆哮:“觉醒者!交出你的血统因子!血鳞·雷欧在此,你的宿命,便是成为我等进化的食粮!”

“血统因子?”索隆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和道一文字”,刀锋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寒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想从我这里抢东西,得先问过我的刀!”

话音未落,索隆已经化作一道绿色的疾风,迎向了那群血色骑士。

刀光剑影瞬间在甲板上交织,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怒吼声、以及受伤的闷哼声此起彼伏。

索隆如入无人之境,三柄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

然而,战斗中,索隆体内的那股“冥王因子”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疯狂地躁动起来。

一股灼热的、不受控制的力量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他的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痹感,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怒喝一声,试图强行压制这股暴走的能量,但手中挥出的一刀却因此偏离了预想的轨迹。

“索隆,小心!”乌索普在不远处用他的“黑兜”射出一颗“烟星”,试图干扰一名正从侧面偷袭索隆的骑士。

但索隆那失控的一刀,却带着凌厉的剑风,擦着乌索普的脸颊飞了过去,削断了他几缕头发,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乌索普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着索隆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惊惧。

索隆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臂,又看了看乌索普脸上的血痕,一股强烈的自责和后怕涌上心头。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血鳞·雷欧的巨斧带着万钧雷霆之势当头劈下。

“铛!”一声巨响,路飞不知何时出现在索隆身前,覆盖着武装色霸气的拳头硬生生挡住了雷欧的巨斧,脚下的甲板寸寸龟裂。

“不准碰我的航海士……剑士!”路飞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战斗在草帽一伙的合力下很快结束,血鳞骑士团虽然悍不畏死,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还是溃不成军,最终被尽数打落海中,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之下。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当晚,路飞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在船长室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路飞坐在主位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索隆,那平静之下,却蕴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索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现在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但如果你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我会阻止你,即便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船长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山治默默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娜美和乌索普的脸上带着担忧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畏惧。

罗宾和弗兰奇则保持着沉默,等待着索隆的回答。

乔巴紧张地攥着自己的小蹄子

索隆沉默地站在那里,甲板灯透过舷窗照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良久,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扫过每一位同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他紧握的左手掌心,一个模糊的三叉戟形状的印记,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挣扎与迷茫。

夜风吹拂着甲板,带着咸湿的水汽。

索隆独自站在船舷边,眺望着远方依旧波涛汹涌的海面,那里是他们刚刚驶离的“风波海域”。

船,在继续前行,驶向未知的远方,但萦绕在船上的阴影,却似乎更加浓重了。

远方的天际线,一抹不易察觉的猩红,正悄然追随着他们的航向,如同跗骨之蛆,等待着下一次的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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