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异教徒？巫师？
萧演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男人——上身只穿一件短斗篷，下身仅有一条齐膝短裤，浑身都纹着怪异的图腾，尽是魑魅魍魉。
男人脸上的纹身很密集，萧演难以判断他的年龄，只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有和商澜类似的气息。
这个毛发稀疏、骨瘦如柴的家伙，跌跌撞撞地扭到桌边，用奇怪地眼神瞪了萧演一眼，而后质问商澜：“小澜，怎么还有个外人？”
“这是萧演，和我们一样，也是旅客——萧演，这是我朋友，旭垣。”
“你好……”
萧演试探着打过招呼，但旭垣只冷哼一声，很生气的样子，一坐下，就恶声恶气地问萧演：“小子，有信仰嘛？”
商澜面露难色：“旭哥，不要这样……”
旭垣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挠着自己的手臂，语气凶狠更甚：“我和小澜都有信仰，你有吗？”
他抠得很用力，手臂上满是血痕。
“神经病。”
萧演起身，没好气地把金子往桌上一砸，扭头就走。商澜忙拉住他，让他在外面等自己两分钟。
虽然商澜似乎有些虚伪，但是，人家从始至终，毕竟都给自己笑脸，萧演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于是，萧演站在酒馆门口，看着商澜和已经平静下来的旭垣嘀嘀咕咕地耳语一阵，又从上衣内兜里不知拿出什么，交到旭垣手上，
萧演与他们隔得远，商澜又攥得紧，所以他无法看清那个东西。
商澜这才转过来，向萧演莞尔一笑：“走吧，我和你一路。”
商澜身后，旭垣握着那东西出神，甚至于，时不时地，还发出痴笑。
萧演还在猜测那到底是什么，商澜就走近了，拍拍他的肩，把他带出去。
“实在抱歉啊……我朋友信邪神，信得脑子有点迷糊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排外……”
“他刚才说，你也有信仰，难道你也是……”
“不不不，我信的可比他信的高大尚多了。”
商澜转头，与萧演四目相对，眼神深邃，一句中文，缓缓出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萧演几乎没看过古籍，不能深刻理解商澜的意思，但当中关键词，他是听明白的。
“你……修仙的？”
“什么修仙，修行而已～我可没有那些玄幻小说主角的能力，随随便便就可以爆星。”
商澜和萧演贴得更近，萧演已经能嗅到她的体香了。
她轻声细语：“你其实挺有天赋的——何不考虑，也潜下心来，提升自己的道行呢？”
“不，我没有天赋……”
“骗人，而且你天赋很强呢……”商澜稍稍咬着嘴唇，眼神再度迷离，声音也变得嗲起来，“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嘛～”
少女这一撩拨，萧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变得相当不自在，明明努力在试图远离商澜，腿肚子却直发抖，无法动弹。
商澜被萧演纯情小男孩的模样逗乐了，直起身，哈哈大笑。
“你小子，明明长这么帅，怎么好像还没谈过恋爱啊？”
萧演脸更红了，不敢搭腔，只埋着头，生怕在这个小姑娘面前闹更大的笑话。
商澜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了，也不再作弄他，迅速而不失自然地收住讥笑。
“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来这，只是修行的——那么，你来这，倒底真实目的为何呢？”
刚刚被商澜搞这么一出，萧演脑袋现在简直一团浆糊，连正常思考都有困难，更别说防备了，直接回答：“清除这个世界的泰伯利亚——就是这里的人口中的魔晶。”
“难怪——我说原剧里是没有那些东西的，原来是为你准备的……”
商澜俏皮地眨眨眼：“专门为你一个人，就搞这么大手笔——看来你的主神，或者系统很强大哟～”
“你也有系统？”
“几乎每一个轮回者都有。”
商澜的脸沉了下来，一本正经地，为萧演做起科普。
“我们所处的这片空间可以大致看作两层，一层是数不清的主宇宙，一层是数不清的次生宇宙。其中，主宇宙绝大部分是从宇宙大爆炸这样的科学现象诞生的，而所有次生宇宙，都是主宇宙的居民构造的世界。
“在所有的主宇宙和所有的次生宇宙的边缘，也就是和其他不管哪种宇宙的交界处，存在一个空间——零界。零界里蕴含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可以让次生宇宙晋升为主宇宙，也催生了当中强大的各种存在——也就是，我们口中的系统或主神，甚至是某些人信仰的邪神。
（说到这，商澜还特意回头看了酒馆一眼，示意萧演，她指的就是旭垣）
“那些零界的存在，会为了不同目的，从各个宇宙抽选属于自己的下属——也就是我们——穿梭在不同宇宙，为他们的目的而拼命。
“其中最常见的一种目的，就是帮它们在诸多世界制造死亡，让它们得以吸收牺牲者所释放的生命能量——就像献祭一样。而越强大的祭品，释放的生命能量也就越强。
“像我——我的系统放我在这历练，对应的，我就得献祭一大群巨人。”
说罢，商澜自嘲似地笑了两声。
不过，她没有询问萧演，他的系统又是什么目的——因为她知道，有的系统的目的，是要他们这些“下属”自己调查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都说了，互帮互助嘛。”
商澜背起双手：“就算我真的是个谎话精，我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不是？”
说着，她从上衣内衫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萧演。
“咱俩有缘，交个朋友——记得保管好哟。”
那是一张金属名片，上面有商澜的姓名，还有这张名片的使用说明——原来，这是一张召唤卡！
难道，她给那个疯子的，也是这东西？
没等萧演询问，商澜先就开口。
“只要我没有接受其他人的委托，并且也不在次生世界，那么，你随时可以叫我——但人家时间宝贵，一定要有正事哟～”
商澜又向萧演娇俏一笑。
“那么，我就走咯——是直接明天见——还是，你要送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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