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帝国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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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演传送时,百合子正在用餐;传送发动,她也被系统自动放到萧演面前。萧演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前,好比一记跳脸杀,骇得百合子险些把手上的盘子摔了,也确实让她呛住。

百合子不住咳嗽,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埋怨道:“老板,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送你回家。”

“什么叫送我回……”

百合子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现在正在GDI的东京研究基地里。

“我回来了——那米娜是不是也……”

“没,她说她想留在那边多学点东西。”

萧演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边收拾,边又与百合子说话。

“前几天忙,还忘了告诉你,最近帝国出大事:达郎联合驻日盟军,已经基本平定国内局势,现在在着手对付佐藤高良的部队——盟军那边,宾汉已经给我连着下了十封军令状,要我立即出兵援助驻日盟军……”

萧演停顿一下,抬头与百合子对视。

“有可能会与帝国交手,所以这次我就不带你了,你先找个太平地方度假吧。”

“啊,只剩佐藤高良的部队了吗?!——天西贤治呢?”

“早被平定了……现在他人在牢里。”

“啊啊?怎么会?当时他们可是一起……”

“他们?!”

萧演愣住了。

一个月前,百合子急匆匆地到萧演的基地来,便是因为这件事想求萧演帮忙,本就没有瞒着萧演的意思。此时萧演疑惑,于是将当时情况全盘托出。

“就是我被传送到你那边前不久,达郎和天西贤治一起找到我,说他们在下一盘大棋,想一举驱逐出帝国领土上所有盟军驻军,叫我帮忙和你谈生意,让你按兵不动,不要援助盟军。”

“……那他们出价是什么?”

“帝国会继续允许NOD在领土内进行泰伯利亚清除工作,并对NOD蓄意窃取神罗研究所科研资料的行为既往不咎,而且还有……你等等,那天我走的时候,东西留在这儿了的……”

百合子凭记忆,在书房又是翻找一番,才从箱底找出几张图卷,在萧演面前展开。

“陛下当时说,如果你答应,就把这些东西给你……”

萧演看到图纸上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直呼好家伙。

“你确定他没拿错?!”

“我也问过……他确认没拿错……”

百合子自己也纳闷——因为图纸上的物品不是别的,正是帝国、乃至这个世界的顶级军备,超级要塞。

根据萧演在神罗研究所窃取的资料描述,这种由高级人工智能控制的海空两栖火炮基地具有相当强悍的火力(虽然神罗研究所里那两台缩略型被百合子秒了):海上航行状态可发射8门350mm白田主炮和4台天西VX型脉冲导弹,空中航行状态则具备可以做到几乎毁天灭地的“神之鼻息”装置。

这怎么看都是帝国用来压箱底的玩意儿,怎么直接就拿来和萧演交易了呢?

“陛下还说……假如你觉得不够,他还可以再赠送你将军战列舰和波能炮与波能坦克的图纸,以及一支完全效忠于你的忍者部队……甚至,要是你想,他可以把才貌都为出众的火箭天使仪仗队和弓箭少女仪仗队全送入你的麾下……”

萧演越听越玄乎,警惕心也就上来了。

“山口,咱俩虽然是上下级,但也算朋友吧——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觉得天皇的出价很夸张?”

“肯定夸张啊,这不直接相当于把帝国所有最高机密和帝国的女孩全卖了嘛!”百合子总算忍不住,气得泪眼汪汪,“狗屁的驱逐蛮夷……我看他们自己都在卖国!”

也正是因为把萧演当知己,明明知道这个少年就是交易的获利者,百合子也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这笔交易的强烈反对。

萧演却是觉出了达郎的真正意图,冷笑起来。

“话倒不能这么说——达郎天皇的格局,可大得很嘞……中国有两个春秋时代的典故,都发生在同一个故事里——你猜分别是什么?”

百合子擦擦眼泪,看着萧演摇摇头。

“假道伐虢,唇亡齿寒。”

萧演先也不向百合子解释,自是拿过书桌上的地图,在上面指点起来。

“你看,这里是我在东京的基地,这里是驻日盟军的总基地:两座军事要塞呈掎角之势,互为倚仗。如果我和驻日盟军合作,那么有人要是胆敢进攻我们任意一方,就要做好被另一方背刺的准备……但眼下,如果我答应了达郎的请求,任由他消灭驻日盟军,那么我反倒会陷入孤立——此时,一旦他再发难,向我进攻,我将四面楚歌。”

萧演说罢,直起身,再次与百合子对视。

“你说,要是把我变成了瓮中之鳖,他给我这些好处,不就像当年晋献公拿美玉宝马给虞国国君,实质不过暂时寄存罢了——等消灭驻日盟军,再把我吞掉,那我拿走的这些,不也得给他吐回去吗?”

百合子恍然大悟,眼里有了光。

“这样吗?!那陛下还真是……”

“你可别高兴太早,想想,为什么天西贤治明明和他是一队的,现在却被他抓牢里去了?”

“……诶?对哦,为什么?”

“他想独掌大权,需要清理所有可能威胁他统治的力量。军事力量上,是其他将军的割据势力、驻日盟军和我的部队;内部权力上,是和他一起光复帝国的‘功臣’;人才上,是一切不愿意对他唯命是从的人。”

萧演顿了顿,继续说道。

“刚刚结束的战争,帝国、盟军、苏军,没一个好鸟,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互相发动入侵和掠夺。就达郎在旧帝国的政治主张来看,新帝国的战争不会在逐出所有占领军后、一统全国后便宣告结束——更大的可能,新帝国会以复仇和重拾天命的名义,对苏军和盟军发动新的战争。”

“你说,到时候他复国了,你是新帝国的英雄,还是从旧帝国叛逃入NOD,再望风加入新帝国的三姓家奴?——你是作为有选择自己人生自由的帝国公民,山口百合子,还是作为再次被帝国强制征召到新的对外扩张前线的战争机器,欧米伽·百合子?”

萧演的话振聋发聩,让百合子冷汗直流。她想对少年的话做出辩驳,但以前在帝国军队服役的见闻,又无比清晰地告诉她,萧演说的是实话。

挣扎许久,百合子还是选择放弃,垂头丧气地倚在桌边。

“……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既然你的天皇陛下都拜托你,诚心诚意地送我这么多大礼了,我要是不收不说不给他面子,也让你难做啊……”萧演嬉皮笑脸的,从百合子手上拿过设计图,“你再告诉他,他还可以附加的那些东西,我全都要。”

百合子没想到萧演居然整这么一出,目瞪口呆。

“啊,你疯啦?!——你刚不是还说,这是个陷阱嘛……”

萧演再次与百合子对视,笑容阴渗渗的。

“你觉得,一个捕鼠夹能抓住一头大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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