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观得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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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龙的一番话,触及到了太初内心最深处的狂热,特别是那挥手改动天地,弹指复苏万物,手段境界着实令人动容,更加坚定了太初得道修仙的强烈心愿。

握着安若的娇手,显得兴奋异常,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眼前这幅仙家景象,就是从无中生有变化而来。

仙,成为了太初夫妻前行的动力,这一刻,再也不觉得修仙前三境界是一道坎,只当成磨炼己身,使之更加优秀的一座山峰。

翻过去,就是跃过龙门,仙路大道近在咫尺,越不过去,就是一生遗憾,化作一捧黄土,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师父,我......我一定......我一定要修仙,一定要修炼成仙!”

神情激动,说话都显得结结巴巴,强忍着那颗兴奋暴躁的心,太初眉宇间蓦然一竖,在心底为自己定下了目标。

得道修仙,绝不是仅仅因为逍遥长生,太初这辈子,要强大,要存于万世,要做到“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那样的人,走到那样的高度,他要带着一生挚爱的安若,踏足仙道的巅峰,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

见一脸激动,心情澎湃的太初,黄龙不过绾绾一笑,挥手一摆,轻拍打一下太初的脑勺。

看着身边同样神色震撼,面容有些可爱的安若,此刻也是目瞪口呆,小嘴张得哦哦圆。

黄龙转身离去,站在梓树下,望了望远处那耸入云端的太初古山,身影微微一颤,面容一肃,伟伟说道:

“仙?乃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与己争的一条不归路,踏上了,想要再回头,已是陌路故人,相恨相忘,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师父……师父,修仙,就是逆天而行,强势改命的选择吗?”

似是有些感触,看到黄龙那有些孤漠的身影,安若本就娇羞稚嫩的小脸,不觉间多了一丝感慨和疑惑。

与黄龙这种修仙不知多少年,见识了尘世间多少沧海沉浮的人相比,她所见到的世界,也不过是浮萍之地,一国之疆。

“丫头,记住,修仙乃逆天罚命,乃万物所不容,然天道怜悯,规则衔缺,先辈大贤,以己肉躯,铸就仙道阶梯,以己之灵魂,创造修仙资根,吾之后辈,才有机会攀登仙路,有一息生机尚存之力,修行不易,亦是且行且珍惜,莫要做天地人神公愤之人之事......”

遥遥一望,四目而视,在黄龙那双眼眸中,安若看到了无尽的沧桑,看到了对时间的流浪,对世间的茫茫。

这是经历了多少年月风霜,才造就了如此硬如磐石的道心,那股沧桑,让人心神一振,莫名间升起对生命的敬重,对仙道的敬畏。

“师父,徒儿这一生,修仙之路,正式开始了,接下来,还请师父受累,传授我们夫妻修行之法,若是在这仙路夭折,也是天命作怪,怨不得他人,不过师父放心,今日既然选择踏上了仙道,“夭折”二字,定然只是徒儿路上的绊脚石,跨过去,亦如大丈夫顶天立地向前走!”

雄赳赳,气昂昂,抬头挺胸,太初这一刻,浑身上下,意气风发,虽是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那份文弱儒雅之流,反而生出一股豪迈,洒脱的性格,生而为人且善良,修而为仙且张狂!

“哈哈,好,不亏是我黄龙的弟子,修仙之人,修的就是狂傲,修的就是洒脱,傲骨而不自负,洒脱而不废庸!”

看着眼前意气自如的青年,黄龙忍俊不禁,心底暗暗称绝,太初如今,虽是弱冠年华,但却从不自卑,起步晚并没有什么可怕,只要太初一心在仙路,就不怕赶不上好机缘!

太初的性格为人,与黄龙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十分符合黄龙的胃口,之前还担心收徒一事的隐患,现在看来,那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这个徒弟,将来若是成长起来,恐怕修仙界,又要多出另外一个小黄龙了!

“今日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一番,明日卯时一刻,你夫妻二人随我一起,为师教你们修行,传授你们修仙之法。”

抚掌大笑,黄龙一步跨出,眨眼间消失不见,留下一道左右晃动的长袍虚影,还停留在梓树下,数息过去才消散。

一步天涯的瞬移,便是前往数千里之外的大城,也不过几息的时间罢了。

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黄龙,太初原本心中还有诸多疑问,此刻也只得按在心里,日后再有机会慢慢询问,今日这一连番的变化,让太初和安若两人,感觉跟做梦一样。

两人现在都有些精神恍惚,面面相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今日出之时,寒光闪闪的仙剑,就那样明晃晃的架在自己脖子上,到现在日落傍晚,辗转反侧间,多了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仙长师父,而自己夫妻,也如愿以偿的拜在门下,成为了一个修仙新人。

明日,就是开启修行之路的第一步,那里,有着一个崭新的世界,那扇期待了多年的大门,终于要打开了。

怀揣着忐忑不安,异常激动的心情,太初整整一夜不能入眠,甚至安若这一晚都彻夜难眠,根本不能入睡,好期待明日鸡鸣时刻,踏上修仙路途的时刻。

……一夜未眠……

卯时一刻,听得“嗖”的一声,屋子外破空声诈响四周沙石漫天,草木沙沙作响,那株百年梓树摇摇大摆,树枝晃动不停,屋子内的太初夫妻,听得刷刷树叶落地,树根好似被连根拔起一般,沙石砸落屋檐,惊得太初赶紧穿衣起床,牵着安若急忙忙的脱门而出。

门前那百年梓树,盛夏时节,本枝叶繁茂的碧绿树干,此刻变成了一副光秃秃的树杈,好像寒冬腊月来临时,叶枯树暮,那般萧瑟之景。

黄龙脚踏丈长青玉剑,剑身青光闪闪,寒意尽收,一点都看不出昨日那股凌冽寒意,尸骨如山的画面。

只觉得剑身青光栾栾,令人心神宁静,太初那颗浮动焦躁的心,此刻也变得异常平静,任凭如何推波助澜,也掀不起丝毫浮躁。

“呵呵,这青玉剑,乃是为师温养多年的本命仙剑,与为师的仙元紧密联系,就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剑刃是锋利还是温和,全凭为师一念之间,修行之人,本命法器都是如此,只是看与它磨合有多深,那么就能有多强。”

“快些上来,为带你们去看看修仙的世界。”

黄龙此刻一脸和蔼可亲,毫无半分长者风范,与青玉剑所散发的剑芒,很是贴切,不但稳定了太初和安若浮躁的心,一招手,太初和安若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飘起来,朝着丈大左右的青玉剑而去,站在一尺多宽的剑身上,感受到青玉剑微微颤抖,剑灵散发出来的善意,太初神色镇定些许,拉着安若的娇手,免得左右晃动,不小心摔了下去。

“不必担心,这剑灵已经能够感受到你我师徒三人的感情,所以对待你们,也是如此亲切,不必畏惧,这剑身上有灵气罩封,不必担心左右晃动,来,为师带你们去领略一番,修行的神奇世界。”

黄龙负剑而立,脚尖轻轻一点,青玉剑微微一颤,“嗖”——听得一声破空,刹那消失在天际。

原本大地还有些蒙蒙夜色,站在飞剑上的太初,看着四周云层如洪流般的倒退,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什么速度,几个闪动就到了太初山下。

躲在太初身后的安若,有些闪躲,看着脚下一阵闪过的山巅云层,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握着太初有力的臂膀,不敢松开。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微痛,看着一脸紧张,面容发白的安若,太初有些捂嘴偷笑,揽过安若的细腰,轻轻抱住,贴着自己较为强壮的身体,拍拍后背,让她安下心来。

“要是害怕,就抱着我……”

身子有些娇小柔弱的安若,看着眼前的太初,那张沉稳的面容,始终都能让她安心,轻轻靠在太初的胸口,没有说话,抱着太初的双手,更用力了几分,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始终带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到了,你们,好好欣赏这多年不遇的瑞霞之景——紫气东来。”

只是几个闪动,不知垮了多少千里,但离那座万丈太初山,却是越来越近,站在剑尖的黄龙,驾驭着飞剑,停留在万丈高空,远方那一片紫霞光芒的景象,令人眼花缭乱,仙元流畅,就连身为凡人的太初夫妇,此刻都感觉神清气爽,一扫昨夜未眠的疲惫之感。

只见那万丈高山东方,漫天紫气腾腾,霞光万丈,龙马奔腾天空,仙鹤齐飞古山,许是不知为何,那天空之下,云层上古木参天,山川林立,大江大河奔腾不息,飞禽走兽多如牛毛,灵气汇聚成溪,多少仙果神花,在山脉始林中虚晃摇曳,散发阵阵令人心神脾舒幽香气味。

也不知是云雾缭绕遮挡了山腰,还是这群山灵溪,本就存在云层上,看起来与大地上的从横山脉,根本不是同一片时空,明明是在半空中,却宛若来到了大地上。

好像那些群山江河,都悬挂于万丈高空,时而恍惚之间,却又能隐约看见,那云层之下的万里河山,不乏有大城围建,犹如一国之都。

亿万黎民百姓,在城池内繁衍生活,生生不息,太初群山也历历在目,虽是遥远,但轮廓清晰可见,明是同出一片大地上,为何会有如此奇异的分割,怎么会出现两个大地,一个在地上,一个又在天上?

“师父,这......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两个......两个大地......”

太初大惊失色,连连惊叹捂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安若也放开心神,变得大胆一些,往前走了几步,那副景象,让她第一次生出了,强烈要修仙的感觉,说是世外桃源,都显得俗气。

“那可不是两个大地,这天地只有一个,所以只有一个天,一个地,眼前的景象,的确是真是的存在,不过,这是修仙界的次元世界,也就是所谓的仙家洞府。”

见两人如此大惊失色,黄龙含笑说道。身为师父,为两徒弟普及起修行界的世界规则。

“所谓的仙家洞府,乃是修仙界中,仙家宗门的立根之本,自他们的开山祖师起,便创造出一些阵法禁制,将自家山门与外界隔离,形成一种护山大阵,”

“甚至有些仙教宗门,运用迷幻阵法,布置在护山大阵中,外界看到的许多景象,都是迷幻大阵运转后形成的幻境,进入山门之后,就变得与外界无异,所以才称为次元世界,因为阵法隔绝,所以寻常世俗根本看不见,偶尔能见一处仙殿宫阙,也是眨眼一闪,便会隐藏在云雾高山里。

一番解释,太初听懂了少许黄龙的话,内心依旧震撼如初,而此刻,远处天际,那紫气东来,霞光万丈的天地异象,随着时间的变化,开始慢慢消散,到最后,消失在无尽的云层雾海中。

因冰灵花而异变的蓝色妖异眼眸,太初虽还未修行,但心神观察入微到了极致,特别是这难得一见的天地异象,更是不肯放过一丝细节,睁大双目,惊奇下竟看出蹊跷。

那些紫气虽然在慢慢消散,但在那不知名的仙门里,有大部分的紫气,却被一座险峻奇特的山峰上,凭空出现一个透明漩涡给吸走了,直直的朝着那奇异山峰而去,片刻之后,一大半的鸿蒙紫气,都成为了那座奇特山峰的囊中之物。

“师父,这种难得一见的异象,大概多少年才会出现一次,尺许的时间会很长吗......”安若见天际那渐渐消散的紫气,只得娇手一紧,轻轻抓住太初的衣角,向前小声问道。

“嗯?这种紫气东来的天地异象,长泽数十年才有一次,短则七八年也有,时候并不稳定,毕竟这也是机缘,不可能有循环渐进的规律,而且尺许的时间很短,一旦能吸收些许紫气,对修行之人大有裨益,特别是像你们还未铸就仙基的修士,倘若能吸入几缕,足以抵得上多年苦修。只不过这是一处宗门之地,要不然,为师定然为你夫妻寻来一些,让你们好好修炼一番。”

看着逐渐消失的紫气,黄龙也只能叹息一声,他虽然身为上仙境,但眼下他的实力不过六品真仙左右,而且还是下位境,距离中位境也相差甚远,若是往日的修为,虽不敢亮剑争夺,但若是想分一杯羹,想来这宗门之主也不会吝啬。

可惜眼下的实力,卑微得很,六品真仙虽强,可黄龙那些对手死敌,随便一个,斩真仙就如切瓜一般干脆,黄龙无奈,也只得夹着尾巴做人。

“嘿嘿,师父,你说这仙家洞府的掌门,和您老人家相比,谁能更胜一筹啊。”

嘴角带着一丝坏笑,太初狡黠一笑的说道。虽知道自己师父强悍,但见那仙气缭绕,宏伟壮观的山门洞府,想来能坐上掌门之位的存在,绝不是泛泛之辈。

不知比起黄龙来,到底谁孰强孰弱。

“你这小子,倒是会比较。”

黄龙面容一乐,脸上一笑,眉宇间一翘,自信满面,维维说道:“若是当年为师的境界,这仙门掌教,都要奉我座上宾,不过当年为师与多人凶战,九死一生,到最后连杀数人后,才寻得机会逃走,伤势至今都未恢复。

“眼下进这山门做客,倒也是绰绰有余!”

虽不复当年凶名,实力大跌,可黄龙依然自信无比,那日他以灵仙下位境的实力,都能越境杀了灵仙巅峰的火云真人,虽然巧胜,但足以见得,拼起命来的黄龙,可谓真的是一条龙,凶残无比,敢打敢杀!

“哇,原来师父你这么厉害......哈哈......看来弟子是走了大运,以后谁要是敢以大欺小,欺负我们夫妻,我就报师父的名讳,看到时候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神色间兴奋不已,高兴连连,太初并不知道黄龙的实力,究竟有多厉害,那日他与火云真人的生死斗法,凭太初的凡人之躯,倘若靠近千丈范围,随便一股气浪,都能将太初重伤致死。

若是踏上仙路,有朝一日,仰望黄龙,修行触及的高度,太初恐怕心底才会明白,修行之路,黄龙坎坎坷坷,一路走来,太过凶险,太过艰难。

仙路一道,白骨皑皑,尸骨如山,每一个修仙之人,手里都沾满了无尽的鲜血,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一步往上走,想要尝试触及仙道的尽头。

没有一个人,不是踩着他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高处,黄龙一样,太初以后也不例外,哪怕如今善良娇羞的安若,将来在修仙界,也会成就一代闻风丧胆的魔名!

“嘿嘿......你这孩子,以后若是真的借助为师的号行事,那你自己可得小心,师父那些对头,一旦知道你是我的弟子,横跨百万里,估计也要将你挫骨扬灰,才能泄愤心头之恨......”

黄龙撇了一眼太初,见太初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一盆冷水浇过去,彻底破灭了太初心中的幻想。

“师父,要不要这么夸张,你到底,在修行界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怎么出门在外,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

一脸苦瓜相,太初耷拉着脑袋,幽怨的眼神,看着黄龙有些无语,自己拜了个师父,以前可是真能折腾,躲到这荒郊野岭的不毛之地,都有仇家寻上门,还真有点师门不幸的感触。

安若看着一脸吃瘪的太初,捂着殷桃小嘴呵呵直笑,笑得是花枝招展,一笑百媚的样子,看起来宛如芙蓉出水一样娇羞滑嫩。

“师父都说了,让你脚踏实地的好好修行,看吧,要是不努力,将来估计都得被师父的仇家追的满天飞,嘻嘻......”

朝着太初做了个鬼脸,安若也放开了心,虽然性格安静文雅,但安若在太初面前,总是跟个活泼可爱的兔子一样,娇羞的让人怜爱。

黄龙看着太初委屈得眼神,摇头微微一笑,收了两徒弟,原本枯燥乏味的苦修生活,不觉间多了一丝色彩,短短两天的相处,黄龙的心境,也开始有了一丝的撬动,师徒三人站在青玉剑上,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何方妖道,敢在我仙门前窥探!”

“轰”——

听得一声天雷诈响,突然间,在师徒三人头顶,道道雷光闪烁,滚滚天雷万钧,蓄而落下,刹那间轰击在师徒三人头顶,漫天雷光覆盖方圆万丈,四周一片银白色的雷霆海洋,雷霆之声横贯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