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初界里葬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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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海炸裂的瞬间,叶辰的视线被铺天盖地的紫光吞没。他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却不是来自自己——朱雀剑在掌心寸寸崩解,剑身流淌出的鲜血竟是监察者「鸿」的三千年前种下的剑咒。每一滴血珠都在虚空中凝结成字,赫然是《天工锻器谱》末尾被撕去的那页禁术:“以血饲剑,以魂铸笼,九世轮回方成器。”

剑骸纷飞中,叶辰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触到青铜巨门缝隙里渗出的混沌气。那气息与七岁剜骨那夜侵入骨髓的寒意一模一样,却在下一刻化作滔天剑意——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褪去血色,浮现出监察者独有的暗金剑纹,仿佛这具身体早被锻造为容器。

“你以为挣脱的是命运?”「鸿」的声音从巨门后传来,带着金属剐蹭剑鞘的刺响,“从你握住朱雀剑的那一刻,每一道剑气都在重写你的魂魄。”

叶辰踉跄后退,脚下突然塌陷。归墟海眼深处竟藏着另一重天地:破碎的星辰悬浮如剑冢,每一颗星核都钉着叶家先祖的尸骸。第七代家主的头颅被七柄断剑贯穿,眼眶里爬出青铜色的蛊虫;三叔公的脊骨被拉长成剑匣形状,匣内盛放着他年少时亲手折断的木剑。最刺目的是中央血池——池中浸泡着十万具与他一模一样的躯壳,有的额生龙角,有的背展凤翼,却统统在心口烙着“废器”二字。

“这三万年来,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鸿」的身影从血池底部升起,黑袍下伸出的并非手臂,而是缠绕《饲剑咒》的锁链,“九百七十四万次轮回,只有这一世的你触到了原初界的门槛。”

锁链突然暴起,叶辰挥剑格挡的瞬间,朱雀剑的残片突然倒戈。那些嵌入血肉的剑刃碎屑化作活物,顺着经脉直刺灵台。剧痛中,他看见自己七岁时的记忆被篡改:雨中递来朱雀剑的根本不是酒剑翁,而是黑袍翻涌的「鸿」!

“酒剑翁?那老家伙的魂魄还在剑冢最底层哀嚎呢。”「鸿」的笑声震碎了三颗悬浮星辰,星核中掉出半截焦黑的剑穗——正是叶轻眉失踪那日系在发间的旧物。

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混沌气在暴怒中凝成实质,化作一柄刻满逆咒的巨剑。这一剑劈开的却不是敌人,而是血池深处的时空裂隙:他看到三百年前的雨夜,叶轻眉抱着婴儿冲入剑冢,将朱雀剑胚刺入婴孩心口;看到监察者的锁链从虚空垂下,缠绕着女子咽喉将她拖入青铜巨门;最后看到自己每一世死亡的画面——溺亡、斩首、经脉尽碎——统统被篆刻在「鸿」的王座之上。

“愤怒?这才像话。”「鸿」的锁链绞住巨剑,暗金剑纹顺着剑身爬向叶辰的手腕,“混沌剑体需至悲至痛方能圆满,你该感谢我替你杀了那女人......”

话音戛然而止。叶辰左胸突然透出半截剑尖——不是来自敌人,而是从他心脏中生出的全新剑刃。剑格处睁开一只猩红竖瞳,瞳孔中映出的竟是青铜巨门后的景象:酒剑翁的残魂被铁链悬吊在万丈剑山之上,每根锁链都穿着一个叶辰的轮回身。

“老东西教的不止是剑法。”叶辰任由新剑吞噬右臂,血肉褪去后露出的森森白骨上,赫然是酒剑翁临终前用魂血刻下的《逆道诀》,“比如怎么在饲剑咒里藏反咒。”

整个原初界开始崩塌。血池中的十万废器同时睁眼,化作剑雨袭向「鸿」。星辰剑冢接连爆炸,先祖尸骸中封存的剑气汇聚成河。当叶辰的骨剑贯穿黑袍时,飞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无数嘶吼的剑灵——每个都是「鸿」吞噬过的剑道宗师。

青铜巨门在轰鸣中彻底敞开,门后却非彼岸,而是望不到边际的剑灵牢狱。叶轻眉的残魂被钉在最高的刑架上,下方跪着九百七十四万个叶辰的轮回身。他们的脊背上插着形制各异的剑,剑身拼出一行泣血箴言:“弑主者,方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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