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换源:

  “阿霖”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厉竹卿和阮霖在小密室里面相对而坐,赵五在门外低着头,灰溜溜的把守着,司马洛则和里面那位一样痴迷的看着她的师姐。

水玥突然大声的提醒道,“少主,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离开太久,会出事。”

司马洛听到一炷香,赶紧往水玥身边凑,小心翼翼,道“师,师,姐…”

“太子殿还真是个妙地”

赵五听后抬头,顺着司马洛的方向瞧去,疑惑的看着水玥,有种不祥的预感。

“疯子,结巴和哑巴。”

司马洛听后狐疑的望着赵五,左看看,右瞧瞧,赵五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把他一推,道,“炫富吗?离我远点!”

好吧,他不喜欢师姐。司马洛立马确定了,悠悠闲闲的席地而坐,两边都讨不到好,委屈的解释着。

“这都是皇后赏的。”

“这都是母后说的。”

“阿霖,你走后我准备殉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阿霖,我以为是同名同姓,你又杀害我兄长,虽然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但是弑兄…我知道你一向如此,但…总之,相信我!”

见他语无伦次,阮霖正要开口,厉竹卿又补了一句。

“我真没有二心!”

二心?什么二心?哦,死了白月光马上就娶新妇的二心是吧?可是阮霖都不记得了,也不在乎,只在刚刚醒来的时候,和水玥说起过片段,皇后也秘密找过她,可她还是想不起来,自然也不理解眼前这位太子的心情。

“长话短说,皇后娘娘为稳固自身势力,保下阮家,希望太子殿下,也能多多体谅皇后娘娘的不易。至于,何时成婚,太子殿下挑个吉日便好…”

“阿霖,你好冷漠,我不习惯。”

“?”

“你唤我什么”

“太子殿下”

“没了吗!!”

“……厉竹卿”

“没了吗!!!”

阮霖心如止水,平静而淡然的回应着眼前人的目光,又瞟见身后的长剑,灵光乍现,道“一微千剑,你的护心剑。”

厉竹卿猛的站起来,指着自己的心口,发了疯一样,伴着泪水,好像在垃圾堆里找金子。

“这个你都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为什么要射箭?”

“不记得,射箭之人不是我。”

“这个呢,这个玉佩是你走时给我的,你说能助人心定,还有这个荷包,你当年亲手绣的,你说晚上我就不会做噩梦,哪怕赵五不在我也不会害怕刺客,还有…”

“太子殿下。我想你大概…”

“你叫我什么?啊哈哈哈,你叫我太子殿下?你以前叫我若卿你都忘了吗?你说,竹林深处乱若风,霖降枯木即见卿。”

“若卿,是给你取的,竹卿是我母后取的。我回宫后就改若卿为我的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阮霖沉默。面对轰炸般的询问,自己却身如茫茫白雪,一望无际的茫然,阮霖怔怔道“我确实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希望太子殿下见谅。”

话音刚落,阮霖的脸颊微微发热,身体不自觉的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口渴,闷热,潮湿。

厉竹卿在悲伤中抽出了一丝丝的理智,“阿霖,喝点水吧。”说着,走到阮霖旁边,托起她的下巴慢慢的倒下,双手再触碰脸颊时,外衣不知何时散落,娇俏的身材白里透红,散发出勾魂摄魄的魅力。水滴挂在她道嘴角,厉竹卿盯着嘴角出神。

“殿下是不是喜欢过…别人。”

“?”

“鲜国公主”

厉竹卿怔住了,庆幸他的心上人记得这个人,又失望于问题本身。

厉竹卿正要说什么,忽而闻到紫罗兰香味刺鼻,水玥冲进秘室抓着阮霖就往外跑,嘴里念念有词“时间到了,回去,赶紧回去。”

风生紧随其后,捡起地上的外套就跟着跑,他是个路痴,跟丢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路上阮霖凭着自幼的功夫,勉强控制体内的燥热,水玥连忙塞药点穴。

“少主,药效时间越来越短了。刚刚为什么不下手?”

“不忍心”

“那你可以直接问太子殿下要啊,她肯定会给你的。”

阮霖沉默万分,还未想好如何应答就被拉回了雨林苑,转头只见水玥变回医师形态,正在为她把脉治疗。风生气喘吁吁的赶来,嘟囔着这外套沾染了别的气味,要用什么什么去洗,下次要注意时间吧啦吧啦的。

“别的气味?”

风生瞧着自家少主毫无防备便惊奇道“少主,这衣裳粘了安神香啊”

“安神香!司马洛我看你是想造反啊!”

与此同时,厉竹卿失魂落魄之际发现了密室里的安神香,对着司马洛开始发作。

司马洛冷笑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说完,张开双臂抖了抖,华丽丽的衣服之下带着华丽丽的珠宝首饰,丁零啷咣的。

“我要见母后!”

司马洛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心想师姐说的果然没错,便翘着嘴,叮叮当当的离开了,殿外的宫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司马医师,纷纷窃窃私语。

“先生原来这么富有?他不是孤儿吗?”

“哇~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更迷人了~”

“死花痴,司马医师喜欢她师姐,听说那女子医术高超,在世华佗,就是脾气不大好。”

“可我怎么听说,她师姐喜欢赵护卫啊!!!”

“三!三脚恋!!!”

“哎哎哎!!我还听说早上太子殿下和司马先生打起来了,场面可难看了。”

“对,我就在这花园里后门,听到什么救你啊,为你生为你死啊,什么完婚什么的!司马先生一脸娇羞的跑出殿,这个我可是看的真真的!”

“完婚?啊!阮二少主要来了吗?妈妈呀!”

“你妈在潜拙宫当差呢。本来就要完婚的,少主来了就是太子妃,你们说话做事要当心些。”

“是!”

赵五把殿门一关,一把扛起厉竹卿,摔到椅上,佯装恶狠狠的说“竹卿,好好休息,我要出去解决点事情,这段日子不要出门。”

厉竹卿还没缓过神,呆呆的,道“你要去哪?”

“泸州。”

“泸州?我也要去!”太子慌慌张张的扒拉黏在脸上的湿答答的头发,从椅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指捏成兰花指叩在脑门上,不怀好意着。

“不带我去,你一个人…搞得定?”

赵五无奈的给这位爷换便服,千叮咛万嘱咐要低调行事,举止稳重,不可小孩子心气。正说着,略带急促的脚步踩着地毯哗啦啦的进来,用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疯了吧!我看你们都是疯了!你当皇宫是你家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学人家微服私访,你是嫌我命不够长?还是嫌赵五命太短啊!”

厉竹卿同情且感激的安抚着司马洛,因为他知道赵五甚至都没有和他说去的是泸州,不然他这太子殿恐怕是要重建了,之前又让他受了委屈,真真是对不起了。

“洛~洛哥哥~绝世神医司马洛!你是我永远的神!我永远相信你!”

“咳咳,再说了,殿里只有你和那些宫女们关系好,而且皇后那边你不也抱上大腿了?半个月太子体验卡,免费的,不收钱,放心~”赵五见厉竹卿心虚,立马佯装起来。

“你,你们俩,被发现了怎么办!”

太子换好便服,嘴里塞了两坨棉花,改变脸型不被认出。一手持剑,一手握玉,嘟囔着,“那你就…飞鸽传书,或者装病,你们风月族不是有一种药可以变化形态,你我都吃一颗就好。”

“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主子。”说着,司马洛丢了一颗药,直达太子殿下的喉咙,害的他咳咳起来,赵五连忙扒开太子的嘴,拿出之前的棉团,灌了两杯水,边拍边威胁着,“你差点脑袋要被我当球踢了。”

司马洛可丝毫不怕,穿起太子服就坐在椅子上,变成厉竹卿的模样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看看,一想到自己能呼风唤雨就激动,怎么挥霍呢…啊!让水玥师姐来太子殿给“太子”看病……所谓富贵险中求说的就是如此吧。

“别做些奇怪的事,我们出发了。”

切。司马洛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文人气息,太子服也衬着他的气色红润,在官册里面夹好医书章节片段,确保没人发现,就睡觉了。

几日后,宫门外两辆马车在黑夜里缓缓前进,不一会其中一辆停下来,黑影飞到另一辆上,对着马夫说着我来吧,说完给了两倍工钱,将马车缓缓停在离历竹卿不远处,低声询问里面人的去处。

“关你什么事?”

紫藤萝香渐渐浓郁起来,月光洒在马车窗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探出帘子仔细分辨对面破破烂烂的马车,破烂马车里的太子已听出是谁,便抢先道“阿霖没和你一起吗?”

“关你屁事,驾!”

水玥将赵五一推,驾着马车踏尘而去,溶溶月色下像极了另一个人。

赵五驾车按了按身后之人的肩膀,示意不要激动,低调为上。自己则判断出他们要去的或许是同一个地方,要见的或许是同一人。真是伤脑筋,带了一个憨憨太子还不够,这……唉。

“阿霖…在车上”

“嗯”

“他们去泸州干嘛?”

“治病。”

厉竹卿不再说话,抬头望了望天空,月旁一圈光晕撒向旁边的云,泛出淡淡的凄凉,年少心爱之人莫名消失,打探回来的消息早已身死,自刎前被封太子…桩桩件件都在被命运推着他走,破烂的马车里是无心皇位的太子,亦是年少时苍绿竹林里舞剑的少年。



“刚刚…是太子吧…”阮霖软软糯糯趴在窗前望着明月,用手轻轻远远的描摹月亮的轮廓,薄纱披在脸上凉凉的随呼吸一鼓一吸,去泸州是父亲安排的。

自她醒后,只记得射箭和瞬杀的本领,其他的都模模糊糊。

“少主此次去泸州非必要不出手,以免暴露,休息吧。”

“好”

“姐姐…救我!!!”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国离这里很远的,我给你画图…”

“阿霖,姐姐要出嫁了,姐姐不在射箭也不要偷懒…”

“终身监禁,死无所出。”

“少主…少主!!!”阮霖突然惊醒,手便从心口拿下来,姐姐说过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少主!我释放了安抚神香,有没有好点?”

阮霖抱着水玥,身体缩成一团往水玥肩膀里钻,水玥轻拍后背,缓缓释放香气,让阮霖继续安眠。

经历了几日奔波劳累终于到达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