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将刀举起,直指来人,大声质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大有一股稍有异动,便要挥刀抢杀的态势。
只见那少年,放下窦玉临,从容不迫的将刀收了起来,挺起胸膛,大声喝道:
“狄公弟子...武崇堂!”
卢凌风两日之内,接连受挫,心里憋着一股怨气:
“休要胡言,再不老实交代,金吾卫的刀可不是好惹的。”
武崇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量了四周,正好看见了苏无名。
回头抱拳行礼:“苏师兄,别来无恙啊...”
苏无名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
窦玉临险些被杀,又突然冒出一个少年喊自己师兄。
伸长脖子,仔细打量了半晌,似乎是有点印象,又不多。
“你是...武崇堂?”
“正是。”
“狄公关门弟子?”
武崇堂露出一抹和煦:“正是在下。”
苏无名精神一震,喜笑颜开:
“果真是武师弟啊,恩师狄公去世之时,你才八岁,如今过去十年,当真是认不出来了。”
苏无名走上前,扶住他,左右连番打量。
见武崇堂往旁边使了个眼神,瞬间明白。
“嘿嘿,自家人...这是我恩师的关门弟子,狄公弟子武崇堂。”
看见苏无名为他正名,卢凌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哼一声,将刀收了回去。
武崇堂心存高远,朝着卢凌风抱拳行礼:“中郎将,多有冒犯...”
“无妨。”
卢凌风回礼之后,便走到了人群簇拥的窦玉临身前。
“说说怎么回事吧。”
窦玉临有些后怕,半喘着气说道:“阴十郎,他是鬼市的阴十郎...”
“鬼市?”
两人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此事又为何与鬼市扯上了关系。
武崇堂老神在在,半眯着眼,等着窦玉临继续往后说。
他知道这个未来的姐夫宋柴不是好东西。
不想看着姐姐,就这样跳入火坑,几次三番的阻拦,却依然无法说服父亲。
偶然机会下,打听到了鬼市中,有一个人,能解万般困苦,只需银两到位,有的是办法。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携重金找到了阴十郎。
按计划提前给马喂了药,结亲当日,车马受惊,不停地狂奔,让大家无法追上。
窦家家主听完,大声呵斥:“哎呀...你这个逆子!”
伸手就要打的时候,被武崇堂一把拦住。
窦家家主不明所以,又看见自己的儿子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大叹一声,背过了身去。
...
几人正在思索案情,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人:
“父亲...玉临。”
窦家家主,急促回头,当看见来人之时,急忙迎了上去,两行清泪止不住往外流:
“啊...是窦丛...我的丛儿回来啦。”
“丛儿啊...”
“姐..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失踪了几天的新娘窦丛。
“父亲,女儿好苦啊...”
三人簇拥在一团,相互掩面啜泣。
半晌之后,这个唯一一个,能自己跑回来,而没有遇害的新娘窦丛,被唤进了堂中问话。
苏无名、卢凌风、武崇堂三人端坐在堂中。
窦丛、窦玉临站在场内,窦家家主屏退了下人。
“将你这几日的事,如实交代一番,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
窦丛行礼之后说道:“那日出嫁,晴天忽响一声惊雷,怕是惊到了马匹......”
那日马匹受惊,带着她一路狂奔,不知是过了多久时间,突然马车翻倒在一处荒石坡前。
窦丛爬出了马车,惊吓过度,又见荒野一个活人都没有,不知往了哪处地方跑。
只跑了一段,就掉进了一个林边的土坑之中,险些晕倒。
窦丛像是有些后怕,身体战战兢兢:“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在讨论,这次新娘抓不到,就只能另外去寻找出嫁之人。”
“否则就会耽误了出货的时间...”
听到这里苏无名双眸略微晃动,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之后..之后等对方离开,又过了许久,我才...才出来..望着星象,跑回了长安。”
后续之事,便是窦丛觉得哪都有疑点,便独自住在一户,废弃的民房之中。
直到今天才返回,却不想,今日自己的弟弟也差点遇害。
窦丛转身朝着武崇堂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救下舍弟。”
武崇堂挥了挥手,没有答话,只是四平八稳的坐在交椅上。
卢凌风眼帘微合,看了过来问道:
“武崇堂,你又是如何知道,窦玉临正在房内遇害?”
“我等走近,都没有发现屋内的动静...”
武崇堂双手抱肩,微扬下颌:
“家师秘法,不便透露。”
“你!”
卢凌风猝然起身,指着武崇堂,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哎..坐坐坐,不急不急。”
苏无名急忙打着圆场,挤眉弄眼的,也想这个小师弟透露几句。
只见武崇堂起身,清了一下嗓子:
“师兄...你们的方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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