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破庙内火光熄灭已久,只剩外头微弱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落进来。房玄龄靠在墙边,目光紧锁着那幅斑驳的壁画;赵无极则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地砖缝隙中的一块碎布片。
“这城中的百姓……”赵无极低声开口,“他们的眼神不对。”
房玄龄缓缓点头:“我也注意到了。他们并非真心敌视我们,而是被某种力量所操控。”
赵无极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碎布递到他眼前:“这是从壁画下挖出来的,你看这纹路——和我们在组织据点里发现的手帕一模一样。”
房玄龄接过布片,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看,眉头越皱越深:“看来,这座城早已被那个神秘组织渗透得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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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赵无极便带着房玄龄悄然离开破庙,沿着偏僻小巷穿行至城中心的一家酒馆。这里人声鼎沸,却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热闹之地,敌人反而越难察觉他们的行踪。
他们在角落处找了个位置坐下,赵无极点了壶劣质黄酒,装作闲聊模样,不时与其他酒客搭话。起初众人对他并不在意,但随着他几句话问出,几个醉醺醺的汉子开始吐露心声。
“最近城里来了不少生面孔。”一个满脸胡渣的汉子咕哝道,“夜里还常常有马车进出,动静大得很。”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话,“我家隔壁老王昨晚就听见了,说是有人偷偷往西郊运东西。”
赵无极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些信息,又故意提了几句关于朝廷的传言,果然看到几人脸色瞬间变了。
“你们别听那些官老爷的话!”一人低声呵斥,“他们才是祸害百姓的人!”
赵无极心中已有判断:这些百姓虽被蛊惑,却仍有怀疑之意。只要稍加引导,未必不能唤醒他们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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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之外,街道上巡逻的守卫依旧严密。赵无极知道,正面突围几乎不可能。他望向远处城墙下的集市,忽然有了主意。
“今晚动手。”他对房玄龄低声道,“我有个计划。”
夜幕再次降临,赵无极独自一人出现在城东一处废弃的柴房前。他故意高声说话、踢翻木桶,引来数名巡兵围堵。待人群聚集之时,他猛地转身冲入小巷,引得一众追兵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房玄龄已乔装成一名挑夫,混入一群清晨出城劳作的村民之中。队伍缓慢前行,守卫例行检查,却未注意到其中多了一位“新面孔”。
赵无极的引诱战术奏效,大部分守卫都被调离原位。当房玄龄顺利通过城门时,赵无极也甩开了追踪者,绕回城外与他会合。
两人汇合于一片密林之中,终于松了口气。
“你可真敢赌。”房玄龄笑道。
赵无极摇头:“不是赌,是观察。百姓虽被蒙蔽,但人心尚存。只要找到愿意倾听的人,真相自然能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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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赵无极与房玄龄找到了那位曾在酒馆中透露线索的汉子。汉子名叫陈三,是个卖豆腐的小贩,虽然日子清苦,却颇有正义感。
“你说的那些事,是真的?”陈三迟疑地望着他们。
赵无极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的信纸,上面赫然写着几句密语:“鹰盟已与突厥达成协议,助其策反西北军营,以换得金银粮草。”
陈三看完脸色骤变:“这……这不是真的吧?”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的邻居们。”赵无极语气平静,“问问他们,为何家中粮食越来越少,为何税赋一年比一年重。”
陈三沉默片刻,终是咬牙点头:“好,我去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赵无极与房玄龄在城外秘密联络了一批曾受压迫的百姓,并将一些确凿证据交予他们。这些人中有的是失去田地的农民,有的是被强行征税的小商贩,他们原本愤怒却无力反抗,如今有了证据,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第七日傍晚,城中广场上聚集了数十名百姓,赵无极站在石阶之上,大声讲述组织的阴谋,揭露他们如何勾结外敌、压榨百姓、制造谣言。
人群中有人质疑,有人愤怒,更多人则是震惊与犹豫。
“你们说朝廷害民?”一个老妇人颤声问道,“可我们听说的是,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毁了我们的庄稼!”
赵无极没有反驳,只是将那张信纸递给她:“您识字吗?若您不识,我可以读给您听。”
老妇人接过信纸,颤抖着双手展开,眼中泪光闪动:“这是我儿子写的字迹……他就是因揭发此事被带走的。”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原来如此!”有人怒吼,“他们是骗子!”
“我们要报仇!”另一人高喊。
赵无极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但至少,百姓的心已经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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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赵无极与房玄龄站在城外的山丘上,望着远方灯火稀疏的城池。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房玄龄问。
赵无极轻叹一声:“他们会犹豫,会害怕,但也会有人站出来。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真相无法再被掩盖。”
房玄龄点头,目光坚定:“那么,我们就继续走下去。”
赵无极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手中一块手帕上——那是昨夜在骚乱现场捡到的,上面绣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似鹰非鹰,似蛇非蛇。
他将其小心收起,仿佛它藏着某个尚未揭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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