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密室中杀气未散。李世民将密信与印信收入怀中,目光沉稳如水。尉迟恭横枪而立,挡在前方,浑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应敌。
那道黑影缓步走入密室,脚步轻得几乎无声。他身着一袭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他的佩剑并未出鞘,但那股压迫感已让整个空间变得窒息。
“你果真还活着。”李世民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那人微微一顿,随即冷笑:“我早就该死,可你们偏偏不肯让我安生。”
尉迟恭眼神一凝,低声问道:“公子,此人是谁?”
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迎上对方的视线。
“动手吧。”那人低声道。
两道身影瞬间交错,剑光乍起!
密室内本就狭窄,两人交手更是寸土必争。李世民虽不以武艺见长,但多年征战,临阵经验极为丰富。他避开正面硬拼,专寻对手破绽,一剑刺向其肋下空门。
那人反应极快,旋身避过,反手一剑直取咽喉。尉迟恭怒吼一声,横枪拦截,却被一股巨力震退数步。
“别插手!”那人冷喝,“这是我和他的事!”
尉迟恭咬牙,却没有再上前。他知道,这一战,不是靠武力能解决的。
剑来剑往,数十回合不分胜负。李世民心中已有判断:此人武功极高,却不急于取胜,似乎另有目的。
果然,片刻后,那人忽然收剑,退后一步。
“你还是老样子,步步为营。”他淡淡道,“可惜,这一次,你猜不到我要做什么。”
李世民站定,气息平稳:“你是谁?为何要在此处等我?”
那人沉默片刻,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瘦却轮廓分明的脸庞。
尉迟恭瞳孔骤缩:“是你?!”
李世民神色微动,缓缓点头:“果然是你……你还活着。”
那人嘴角微扬,眼中却无笑意:“我若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气氛顿时凝固。
——
外头鼓声渐息,援军已至。但此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所震慑,无人敢轻举妄动。
“你说得没错。”李世民缓缓道,“你若死了,便不会有今日之局。”
那人冷笑:“你以为自己赢了?这场棋局才刚开始。”
“你想说什么?”房玄龄走上前,语气谨慎。
那人扫了眼众人,最终又看向李世民:“你可愿与我赌一场?胜者得真相,败者……死。”
尉迟恭立刻怒目而视:“想得美!”
“我答应。”李世民却平静地应下。
房玄龄皱眉:“公子,不可冒险!”
“他不会杀我。”李世民淡然一笑,“否则,他早就可以动手。”
那人嘴角微扬:“聪明。”
“比什么?”尉迟恭冷冷问。
那人指向密室一角:“那里有三扇铜门,其中一扇通往真正的核心之地,其余两扇通向机关陷阱。我们各选一道,同时进入,谁能活着出来,便是胜者。”
尉迟恭怒道:“这种赌命的事你也答应?”
李世民摆手制止他,看向那人:“你先选。”
那人毫不犹豫地走向左侧铜门,推门而入。
李世民略作思索,走向右侧铜门。
“公子!”房玄龄急呼。
“不必担心。”李世民回头,眼神坚定,“他若想杀我,不会用这种方式。”
铜门缓缓关闭,密室恢复寂静。
——
时间仿佛凝固。
不多时,左侧铜门突然发出一阵闷响,接着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众人屏息。
片刻后,右侧铜门打开,李世民安然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输了。”他对那道倒在地上的身影说道。
那人艰难抬头,嘴角溢血,却仍笑得讽刺:“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李世民蹲下身,看着他:“告诉我,‘影’是谁?”
那人喘息几声,忽而低声道:“你终究会知道……但他,远比你想象的可怕。”
话音刚落,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尉迟恭上前探了探鼻息,摇头:“死了。”
“他为何要设下这个赌局?”房玄龄皱眉,“明明可以暗中脱身。”
李世民站起身,望向那扇通往核心的铜门:“因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也因为他想试探我。”
“试探?”
“是的。”李世民语气沉重,“他在测试我是否配得上那个位置。”
尉迟恭闻言一怔:“哪个位置?”
李世民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铜门深处。
——
穿过铜门,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尽头是一座封闭的大厅。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密文与符号,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就是他们的核心据点。”房玄龄低声说。
李世民走近铜镜,仔细观察。镜面映出的不仅是他们的身影,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似曾相识。
“江南。”他喃喃道。
房玄龄猛然想起什么:“公子,这镜子……是不是和我们在江南某位官员府邸见过的一模一样?”
李世民点头:“正是。”
尉迟恭皱眉:“难道他们早在那时就开始布局?”
“不止。”李世民转身,语气凝重,“他们一直在等这一天。”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赵无极冲进来,脸色苍白:“公子,不好了!敌人开始集结,准备总攻!”
“他们知道失败了。”房玄龄低声道,“所以,决定提前行动。”
“来不及了。”李世民冷静地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这些文书……”房玄龄指了指大厅中的卷轴。
“带走一部分,其余烧毁。”李世民下令,“不能让他们利用这些资料继续推进计划。”
尉迟恭立即行动,将关键文书装入包袱。玄奘则取出火折子,点燃角落里的干草。
火焰迅速蔓延,照亮了整个大厅。
就在众人即将撤离之际,李世民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铜镜。
镜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依旧存在。
仿佛……从未离开。
“公子?”尉迟恭催促。
李世民收回目光,轻轻点头:“走。”
一行人迅速撤离密室,身后,火焰吞噬了一切。
——
夜色深沉,风卷残云。
李世民站在广场高处,望着远方逐渐逼近的敌军主力,神情冷静。
“他们来了。”尉迟恭握紧长枪。
“准备迎战。”李世民沉声道,“这一战,不容有失。”
房玄龄走到他身旁,低声问:“公子,刚才在镜中……你看到了什么?”
李世民没有立刻回答,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看到的,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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