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残火未熄。
李世民立于战场中央,目光追随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尉迟恭握紧手中长枪,眼中杀意未散,脚步却已不自觉地向前迈出一步。
“公子,我去追。”他低声道。
李世民点头:“去吧。”
玄奘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低声说道:“那人临走前的话……似有深意。”
“我听到了。”李世民神色凝重,“但他逃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尉迟恭已跃身而出,身形如猛虎下山,直奔东侧密林而去。
密林深处,枝叶交错,月光被层层遮蔽,仅在地面投下斑驳碎影。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低语,仿佛有人潜伏其中。
尉迟恭放缓脚步,耳中捕捉着每一丝异响。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忽然停驻在一棵断裂的灌木上——那是方才那人奔跑时踩断的痕迹。
他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发现了一串凌乱的脚印。顺着痕迹深入林中,前方地势逐渐陡峭,一条小径蜿蜒通向一处断崖。
尉迟恭心中一动,加快脚步。
与此同时,巴图也赶了过来,与房玄龄、玄奘一同汇合。他们一路追踪至此,皆察觉到不对劲。
“这人逃得太急,似乎并非单纯为了活命。”房玄龄皱眉道。
“他在等什么?”巴图低声问。
玄奘没有说话,只是望向远方那片漆黑的树林,眼神若有所思。
另一边,尉迟恭终于在断崖边缘发现了目标的身影。
那人背靠悬崖,脸色苍白,额角渗血,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他一手撑着岩壁,另一只手紧握着一个小小的瓷瓶,指节发白。
“你无路可逃了。”尉迟恭沉声道,缓步逼近。
那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是吗?”
尉迟恭没有答话,而是缓缓拔出腰间短刀,目光锁定对方手中的瓶子。
“放下它。”尉迟恭语气不容置疑。
那人轻笑一声,忽然将瓶子举至唇边,作势欲饮。
尉迟恭暴喝一声,猛然跃起,长矛横扫,将瓶子击飞。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落在岩石上,碎成数块。
那人踉跄后退,脸色骤变。
“你疯了吗!”尉迟恭怒吼,“你以为死就能掩盖一切?”
那人喘息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又恢复平静。
“你们赢了。”他低声道,“但黑曜之眼……不会放过大唐。”
尉迟恭眉头一皱:“黑曜之眼?那是什么?”
那人却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片刻后,李世民带着众人赶到断崖边。看到那人已被制服,他微微颔首,缓步上前。
“你是谁?”李世民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那人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不会想知道。”他说,“因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李世民目光锐利:“我必须知道。”
那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当年,你亲手斩下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李世民瞳孔微缩。
那人继续道:“他曾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用另一种方式。”
李世民神情不变,但内心已然震动。
“他是谁?”李世民追问。
那人却没有再回答,只是缓缓闭上双眼,仿佛等待命运的裁决。
尉迟恭见状,一把将其拎起,押送下山。
回到战场旧址,百姓们早已在玄奘和房玄龄的安抚下安定下来。火光映照下,众人围拢过来,看着这个曾令他们恐惧的核心人物如今束手就擒。
“接下来怎么办?”尉迟恭问。
“先审问他。”李世民道,“我要知道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启程返回营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林中传来。
几道黑影迅速逼近!
“敌袭!”巴图大喝一声,立刻拔刀迎战。
来者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明显不是之前组织的人马。他们的衣袖上绣着一个黑色太阳图案,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尉迟恭怒吼一声,冲入敌阵,短刀翻飞,瞬间放倒两人。巴图亦毫不示弱,以一敌二,招招致命。
房玄龄迅速指挥众人后撤,护住核心人物。玄奘则盘膝坐下,口中诵经,佛音震荡,试图扰乱敌人节奏。
李世民站在原地,目光冷峻地望着这群神秘袭击者。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不同于先前的敌人——他们更专业,更有目的性。
“他们不是来杀人。”他低声自语,“他们是来救人。”
果然,一名刺客趁着混乱,直扑被绑的核心人物。眼看就要靠近,尉迟恭怒吼一声,挥刀斩断其手臂,鲜血喷溅。
刺客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其余几人见事不可为,迅速撤退,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世民走上前,看向那名奄奄一息的刺客。他脸上还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们是谁派来的?”李世民问。
那人嘴角溢血,却只是冷冷一笑,随后头一歪,气绝身亡。
尉迟恭蹲下身,撕开刺客的衣袖,露出那个黑色太阳的刺青。
“这是什么标志?”他皱眉。
玄奘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凝重:“这不是中原的印记。”
李世民沉默良久,缓缓道:“看来,我们揭开的,只是一个开始。”
他回头看向被俘的核心人物,后者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竟有一丝释然。
“你说的‘黑曜’……到底是谁?”李世民再次问道。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哑:“是另一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更远、更深。”
“什么意思?”尉迟恭怒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
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或许才刚刚踏入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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