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望着燃烧殆尽的营地，余烬在风中翻滚，如同昨日未散的硝烟。他回头望向山坡下的临时营地，百姓们已经开始搭建简易帐篷，受伤的人也在接受救治。天色微明，晨光洒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映出一片残破却逐渐恢复秩序的景象。
“陛下。”房玄龄低声开口，“昨夜乌兰与铁木部落的援兵来得恰到好处，但他们的到来，也意味着草原各部已开始重新审视阿史那骨咄禄的地位。”
李世民点头：“他们不是为了我而来，而是为了自己。”
尉迟恭站在一旁，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冷哼一声：“只要能把这老贼的罪证坐实，这些部落就再也无法骑墙观望了。”
“关键证据尚未找到。”房玄龄沉声道，“那些账册虽能证明他与马匪勾结，但若要彻底扳倒他，还需更直接的物证——尤其是涉及外邦的部分。”
李世民目光一凝，缓缓道：“那就去他的营地深处看看。”
三人迅速回到营地外围，乌兰部落的战士仍在清理残敌，火药库爆炸后的空气中仍残留着硫磺的味道。巴图迎上来，拱手道：“陛下，骨咄禄已被关押，但他手下仍有零星抵抗，营地西侧仍未完全控制。”
“我们不打算久留。”李世民道，“带几个人，随我去核心区域。”
巴图立刻安排了几名熟悉地形的勇士同行。穿过满是焦痕的营帐，几人来到一座半塌的石屋前。这里曾是骨咄禄议事之所，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但仍能看出其曾经的威严。
“此处守卫森严。”房玄龄观察四周，“昨晚的战斗并未波及此地，说明敌人有意保护这里。”
“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尉迟恭握紧刀柄，率先踏入废墟。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陶器和干涸的血迹，显然不久前这里还发生过搏斗。林风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痕迹：“有人拖着重物往东侧去了。”
“追。”李世民当机立断。
他们沿着痕迹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进入一间密闭的小屋。门被粗重的铁链锁住，尉迟恭上前一脚踹开，门板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屋内堆满了皮革卷轴、金器玉器，还有几箱未曾启封的箭矢。房玄龄翻开几份文书，眉头渐渐皱起：“这不是普通商贩的账目……这些文字是突厥语夹杂着西域文，内容涉及边疆贸易路线。”
“继续找。”李世民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只檀木箱子上。
林风上前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份密信，每一封都盖有异族印章，且有不少唐字批注。
“这是……”房玄龄抽出一封，展开后脸色骤变，“陛下，这份信件提及‘大食’，并附有详细的边防布防图！”
李世民接过信件，指尖微微收紧。大食，即阿拉伯帝国，近年来在西域扩张势力，若骨咄禄与之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仅勾结马匪，还想借外力颠覆西北！”尉迟恭怒道，“该死的老贼！”
“把这些全部带走。”李世民下令，“一个字都不能漏。”
正当众人准备将证据打包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林风低声警告。
尉迟恭立刻挡在门口，手按刀柄。李世民示意众人熄灭灯火，藏身于阴影之中。
片刻后，几名身穿皮甲的士兵推门而入，为首者是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几分阴鸷。
“搜。”那人低声道，“骨咄禄大人说，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入唐皇手中。”
几人四散开来，在屋内翻找。其中一人甚至掀开了藏书的木架，露出一角纸张。
“这里有东西！”他兴奋地喊道。
“快拿过来！”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就在此刻，尉迟恭猛然跃出，一刀劈下，鲜血飞溅。那名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其余几人惊叫着拔刀，却被林风与巴图分别制住。中年男子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李世民一把抓住衣领，狠狠摔在地上。
“你是谁？”李世民冷冷问道。
那人咬牙不语，尉迟恭一脚踩在他胸口，刀尖抵住咽喉：“不说，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万箭穿心。”
“我是……骨咄禄的亲信，负责保管这些密信。”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他说，若事不可为，就把这些毁掉。”
“毁掉？你可知道，这些证据足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房玄龄冷笑。
那人嘴角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把他带走。”李世民下令，“我要亲自审问。”
众人迅速将证据打包完毕，由林风先行送出营地，李世民、尉迟恭等人断后。
刚走出小屋，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身影从废墟中窜出，直奔他们而来。
“拦住他们！”巴图大喝一声，带领战士冲上去。
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密信，心中明白：这些人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些证据。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为了掩盖骨咄禄的罪行那么简单。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营地的废墟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李世民紧紧攥住密信，心中已有决断。
这场反击虽然胜利，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必须尽快掌握更多证据，才能在这场关乎国家安危的斗争中占据主动。
“走。”他低声说道，脚步坚定地踏上了通往真相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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