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霍躺在岩石上，望着系统光屏上跳动的数字，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方才吸收毒瘴时溢出的金光还残留在指尖，系统提示却比那金光更灼眼——「当前签到地点晦气值100%，奖励叠加至300%！」他望着悬崖下方浓重的阴翳，嘴角慢慢翘起来。
自从觉醒无息圣体，他最爱的就是这种「躺着也能捡宝」的好事，何况这晦气值还是陆少游送的「大礼」。
等我先布置护体阵法。沈雪的手突然按在他肩膀上，温度透过粗布守夜服渗进来。
林霍偏头，见她眉峰紧蹙，发梢还沾着篝火的火星，唐刀半出鞘搁在脚边——方才陆少游逃跑时她就没完全收刀，此刻刀身映着月光，像条蓄势待发的白蛇。
不急——林霍刚要说话，崖边忽然传来破空声。
那声音像蛇信子扫过耳膜，沈雪瞳孔骤缩，手腕翻转就要拔刀，却见一道暗青色鞭影已缠上她脚踝！
蛇鳞摩擦的腥气扑面而来，陆少游的狞笑跟着飘过来：想独吞灵视符？
当我陆少游是死的？
林霍这才看清那鞭子——竟是活的！
蛇头吐着信子，蛇身布满暗纹，正是陆少游养的赤鳞蟒所化。
沈雪被拽得踉跄，唐刀当啷落地，她反手扣住岩石，指节泛白：林霍！
林霍没接话。
他望着陆少游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眼悬崖下翻涌的阴雾。
系统光屏上签到二字正发出灼热的光，他突然笑出声，翻身就往悬崖外跳去！
林霍！沈雪的惊呼被山风撕碎。
下坠的瞬间，林霍听见耳边风声呼啸，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高晦气值地点，签到启动——金光从他掌心炸开，照亮了崖壁上斑驳的青苔，也照亮了下方密密麻麻的骸骨。
那些骸骨或坐或卧，玄铁铠甲虽已锈蚀，却仍泛着冷光，最中央那具尤为显眼——它左手死死攥着半枚青铜钥匙，指骨与钥匙锈成了一体。
灵视符激活。系统音刚落，林霍眼前浮现半透明符纸，骸骨群在符光中透出幽蓝纹路，像无数条发光的锁链，最终汇聚到那具玄铁骸骨上。检测到九渊密钥与目标骸骨共鸣。
林霍落在骸骨堆前，掌心虎符突然发烫。
那是他从殡仪馆老院长那里继承的遗物，此刻正剧烈震动，仿佛在回应青铜钥匙的召唤。
他蹲下身，骸骨的指骨咔地断裂，半枚钥匙落入掌心。
虎符上的纹路突然活了，金纹游走着缠上钥匙，两枚钥匙严丝合缝嵌在一起，发出清越的鸣响。
整座悬崖突然嗡地一颤。
林霍抬头，眼前的崖壁竟像被擦净的玻璃，逐渐变得透明。
下方蜿蜒的地下河显露出来，河水泛着幽绿荧光，河底沉着数不清的青铜灯台，灯芯上的火焰千年不熄，将河道照得如同银河倒悬。
那是......沈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霍抬头，见她正攀着崖壁往下滑，唐刀咬在嘴里，发绳散开，碎发被风吹得乱飞。
她望着透明化的悬崖，瞳孔里映着地下河的光，九渊之心的暗道！
我师父说过，只有凑齐九渊密钥，才能打开通往...
吼——
一声蛇啸震得崖壁落石。
林霍转头，就见陆少游站在崖顶，青衫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他怀里抱着赤鳞蟒的蛇蜕，蛇蜕上还沾着血——看来方才蛇影鞭偷袭失败，他竟直接捏碎了本命蛇。
无数赤鳞蛇从他脚边涌出，蛇信子扫过岩石，在月光下织成一片猩红的网。
林霍摸了摸怀里的九渊密钥，突然盘膝坐下。
风掀起他的守夜服下摆，系统光屏在他眼底流转，灵视符的光从他指尖渗出，将整座悬崖照得透亮。
赤鳞蛇群已爬到崖边，蛇头攒动着就要扑下——
但林霍没动。
他望着地下河尽头若隐若现的青铜门，听着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回荡：「检测到九渊之心入口，是否触发下一阶段签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崖顶，陆少游的蛇群正顺着崖壁攀爬；崖底，林霍的影子被灵视符的光照得很长，落在地下河的倒影里，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赤鳞蛇群攒动的蛇头离林霍头顶不过三尺时，他忽然屈指弹向半空。
那抹弹动的指尖泛着灵视符的幽蓝，像是勾动了某种看不见的丝线。
最先扑来的花斑蛇突然顿住，蛇信子在空中凝成诡异的弧度——下一刻，它猛地调转蛇头，毒牙狠狠扎进身后同类的七寸。
怎么回事？！陆少游的青衫被冷汗浸透，他掐诀的手剧烈发抖。
百骸蛊是他花三年时间用百种毒蛇养出的本命蛊，此刻却像被人抽走了主魂，蛇群翻涌的猩红突然调转方向，成百上千的蛇信子如钢针般刺向他的脚踝。
林霍望着系统光屏上刚跳出的提示——「签到奖励：百骸蛊主契（可操控以毒养蛊类灵物）」，嘴角的笑意漫到眼底。
他盘坐在骸骨堆上，守夜服被山风掀起，声音却懒洋洋的：陆少主，你养蛊时没看《万毒秘典》？
用百蛇祭炼的蛊，最怕沾了至阴之地的死气。他屈指敲了敲脚边玄铁骸骨，这崖底埋的可都是当年镇九渊的死士，你那些蛇...早被死气腌入味了。
不！
不可能！陆少游踉跄着后退，裤脚已被毒蛇撕出几道血痕。
他的本命蛊蛇在蛇群最中央疯狂扭曲，蛇信子却始终不敢触及林霍半分——方才那抹弹指的幽蓝，早已在所有蛇类识海烙下绝对的恐惧。
哥！看我！
一道身影从崖壁藤蔓间窜出，小壮的灰布短打沾着青苔，却不妨碍他在蛇群上方踏出诡异步伐。
他足尖点着蛇背掠过，像条游弋的青鳞鱼，正是林霍前日教他的蛇形步。我刚才在岩缝里看到地下河冒金光！小壮落地时顺手捞起条蛇尾甩向崖顶，是不是能换糖葫芦？
林霍望着小壮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这孩子跟着他在殡仪馆长大，总把金光和糖葫芦划等号，倒比那些精于算计的世家子可爱得多。
他抬手指向地下河，灵视符的光如流水般漫开——河底青铜灯台的阴影里，一道青光突然刺痛他的眼。
那光纹竟与陆少游腰间玉佩的暗纹一模一样！
林霍的瞳孔骤然收缩。
前日在镇北楼，陆少游炫耀过那块万毒门嫡传的青鳞佩，说是能引百毒不侵。
此刻河底的青光却像条毒蛇信子，在灵视符下显露出万毒门·九渊的刻痕——原来这地下河，早被万毒门动了手脚。
啊——！
崖顶突然传来陆少游的惨叫。
沈雪握刀的手刚要动，却被一道掌风按住。
陆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玄色外袍沾着夜露，声音像淬了冰：别去。
那是傀儡蛇的叫声。
林霍抬头，灵视符的光已冲上云霄。
金光炸开的瞬间，崖顶那道陆少游的身影突然崩成碎片——无数蛇鳞簌簌坠落，真正的陆少游正缩在百米外的岩缝里，青衫被划破十几道口子，连束发玉簪都掉了，活像条被踩碎脊梁的癞皮蛇。
你...你怎么发现的？陆少游嗓音发颤，手指死死抠进岩缝里。
他早该想到，能识破百骸蛊的人，怎会看不出区区蛇傀儡？
林霍没答。
他望着小壮还沾着蛇鳞的鞋尖，又看了眼地下河翻涌的青光，心底突然浮起股阴寒。
万毒门的标记、九渊的密钥、陆少游的急切...这潭水，比他想的更深。
回营地。沈雪收刀入鞘，刀背不轻不重磕了下林霍肩膀。
她发梢还沾着崖壁的青苔，目光却扫过岩缝里的陆少游，今夜的事，该跟老院长汇报了。
篝火在营地噼啪作响时，陆少游正蹲在火边烤青衫。
他望着小壮蹲在石墩上啃野果，突然摸出水囊递过去：小兄弟，脉境突破得这么快？
我像你这么大时，可连锻体三重都没到。
小壮接过水囊，喉结动了动。
林霍坐在不远处擦守夜服上的蛇血，余光瞥见陆少游指尖在水囊口抹了抹——极淡的青雾，混着野果的甜香散在风里。
他垂眸笑了笑。这出戏，才刚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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