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一冲动把自己给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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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唐正想着呢,忽然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哨声,这哨声,像极了自己让孩子们出操时的出操哨。唐唐抬头向四周张望。突然!她看见远处隔水的高坡上,树底下站着一个憨憨壮壮的大个子男的。大概二三十岁的年纪。

这人唐唐在村里见过,不过每次见面的时候,她总是看见这人牵着一头水牛,穿着一身简便的衣服。所谓的简便,就是穿着个大裤头和一件无袖的上衣。还有他那招牌的发型,前面剪的一刷齐,看上去有些傻里傻气的。也许是他的样貌打扮显得有些傻吧?所以,全村无论男女老少都喊他傻子。

“你是想过来吗”那人再次吹响口哨,吸引着唐唐的注意说。

唐唐点点头说:“是的,可是我不敢过去。”

“你等一下,”那人回答着。

说是迟那是快,那人飞快的冲到河水里,转眼就到了唐唐的面前。让唐唐没有想到的是,这人背对着唐唐往下一蹲说:“我背你过去吧。”

说来也怪,唐唐并没有推辞,而是顺从的趴在了这个叫傻子的背上。

河并不宽,只有五六米,一眨眼就到了对岸上。这个人又小心翼翼的蹲下来,把唐唐安全的放在了地上。然后说:“以后你要是想过河的活,就用这个叫我就可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只是将他那只有些发黄的手伸向了后边。张开的手心里除了满是老茧以外,还有一个发亮穿绳的哨子。

“你转过来,”唐唐用命令的口吻说,“我也有一个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哨子,你收起来吧,我不要,”唐唐对傻子说。

那个人将身子慢慢的转过来,喔,了一声,脸上有些失落,将手紧紧的攥紧,然后低着头往前走,一副没精打彩颓废的样子。

“我要是吹哨叫你,你能听得见吗?”身后传来唐唐的声音。

没想到,这个拥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竟然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瞬间被激活了!笑得一脸灿烂。他指着右手边高处的那座房子对唐唐说:“你看那儿,那就是我家,你只要对着那房子吹口哨,我就能听见。”

男人高兴的说着,这个人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天真的笑着,一笑时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

此后每逢下雨,还没等唐唐吹口哨呢,这个被人叫做傻子的男人,就早已等在了河对岸。

而且像别的家长接送孩子那样认真负责,有时他还混在了接孩子的家长队伍之中。

其实有句老话说的好,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傻子一点都不傻,只是家里穷,别人轻视他而已,开玩笑的叫,叫着叫着,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叫习惯了,他也就习惯的接受了。老话说,扶人成王,扶土城墙。如果他有个体面的家和一个漂亮的妻子,人们是不敢这样轻视他的。

唐唐向舅妈问起哨子家的情况。这是唐唐在心里给傻子取的新名字。管他叫“哨子”。

“傻子家姓刘,”舅妈一边切着菜说,“文刀刘,傻子从小就失去了妈妈,所以他一直跟着老刘头两个人相依为命到现在,他家就靠老刘头挖点药材为生。

这么多年了,家境一直很穷没变过,穷到现在他也没娶上个媳妇。傻子今年都二十八九岁了。人们都说他们家,一个老光棍又加上一个小光棍,真是光溜到家了。”舅妈非常同情的说。

慢慢的,哨子接唐唐就有人说风凉话了,这些话早就传到唐唐的耳朵里了,只是她不在乎而已。

今天又下过一场大雨了。现在正值初夏季节。所谓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哨子又像家长接孩子似的,早早的等在了河边上。

他一看见唐唐出现在孩子们的中间,他就飞快地冲到对岸,背起唐唐就走。不过他一个人过河的时候像闪电,背唐唐过河的时候,他慢的就像蜗牛,他生怕有个闪失。

这样一来,导致家长中间有人说:“他是猪八戒背媳妇,生怕媳妇摔着了。”

大家哈哈的笑着,还有人讽刺的称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人家小唐老师那么漂亮,怎么会看得上你哟!”又有人插了一句说。

大家哈哈哈的笑,拿哨子取乐,而此时憨憨傻傻的哨子,并不敢反驳大家对他的嘲讽,而是一味的躲避这些人刺耳的笑声。

那些话真是太难听,太刺耳了,这些人见哨子不说话,她们说笑的就更加起劲了。唐唐听了这些话很生气!

“傻子,我劝你还是对唐老师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唐老师那么年轻漂亮,怎么会看上你?免得以后你没得到便宜,还会更伤心哪,啊?这叫什么呀?哦,我想起来了,这叫葱勾挑水,两头失落,”旁边的人起哄说。

“你们不要欺负老实人,说这些话也太难听了,”唐唐抱打不平说。

“我们没有欺负他,是跟他闹着玩呢,”人群中有人答道。

“你们欺负老实人有意思吗?”唐唐生气的问。

“我们欺负他,只是嘴上说说,总比有些人装好人,用实际行动欺负他要好一些?”有人阴阳怪气的说。

锣鼓听音,唐唐听出了这些话外之音。她把她妈遗传给她的脾气发扬光大了。她生气的说:“你们闲扯欺负人家,还扯到我头上来了,我怎么欺负他了?你们道是说说。”

“你别装清高了,还在这里装好人,我们只是嘴上说说,而你整天让他背来背去的,让他觉得你给了他希望,你不是欺负他是什么?你要觉得你没欺负他,那你嫁给他呀。”那些人刁钻的质问唐唐。

唐唐觉得这些人的话太刺耳,太难听,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听不下去了。看着一旁捂着脸,无处躲避的哨子,唐唐有些心疼他,不由的火往上冒!

说:“我没想到你们的心里这么黑暗?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猪八戒是怎么背上媳妇的,还有!癞蛤蟆是怎么吃到天鹅肉的。

从现在起,你们不许叫他傻子听见了吗?他有名字,他的大名叫刘宝知道吗?你们不叫他大名也可以,也可以和我一样叫他哨子。口哨的哨,听见了吗?如果谁胆敢再叫他傻子的话?我就对谁不客气!”唐唐严厉的说。

这些人都惊呆了,但她们真没想到,小唐老师会做出这样奇怪的决定。有的人还以为唐唐这是在说笑话呢,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朝哨子指手画脚的笑着。

“你们不信是吧?那好!我今天我就当着你们的面,让你们看看!癞蛤蟆是怎么吃到天鹅肉的。走哨子,背我去你家,我要嫁给你当老婆,”唐唐提高嗓门喊着。

唐唐的这番话,把岸边的所有人都给镇住了。这帮人没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老师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一时间,这个消息传遍了十里八村,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不是嫁给傻子的人傻,就是嫁给傻子的人疯。

这段时间,唐唐和哨子都成了名人,有人不相信,还专门跑到学校来证实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傻女的,看看她是不是没有长鼻子耳朵?或者缺个别的什么零件。要不怎么会肯嫁给这么个穷光棍呢。

哨子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他爹就更别说了。

“娶你要多少钱彩礼呀?多了我们可掏不起呀?”哨子爹问唐唐。

“娶我不用彩礼,也不用办喜宴,”唐唐对未来的公公说。

“连喜宴都不办,那别人也不知道你和我儿子成亲了啊?”刘老头有些怀疑的说着。

“您放心吧,这会儿村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我是你家儿媳妇的事情了。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是怕我反悔,放心吧,我既然说要做您的儿媳妇,那我就绝不更改!我说到做到。

不过我说不办喜宴,只是要把办喜宴的钱省下来,给我盖一间新婚房子。您看这样可以吗?”唐唐对刘老头说。

刘老头看着姑娘聪明伶俐,说话也斩钉截铁,不像是骗自己的人,再说了,他做我的儿媳妇,我又没损失什么?于是就选择相信她。刘老头心里暗自想着。

这姑娘真是雷厉风行啊?她在选择盖房子的位置。

唐唐跟老人说好,等新房子盖好以后,自己就搬过来住。她到外头转了转,暗自叫苦,自己真是太冲动了!哨子家是真穷啊!家里家外,除了有这三间整齐的瓦房以外,再没别的啥了。哦,还有一头猪,大概七八十斤重吧,拴在大门口不远的地方。

还有一头大水牛,全拴在大门口。拉的粪便招来了好多的苍蝇蚊子,太阳一晒臭烘烘的,难闻的要命。

哨子家住在村庄最高的地方,三面都有山,一眼看过去,哨子家周围都是一片荒凉。他家很偏,在最东边,他家离村里有100多米远。有的时候偏也有偏的好处,这个后来慢慢就能体现出来。

哨子家去往舅舅家的路上,是个斜坡。离哨子家不到100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远远望去,房子破败不堪,好像是没人住。

等唐唐走近了,才发现门口坐着一位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的老太婆,像是个孬子,唐唐不敢多看。她有些害怕!于是加快了脚步往舅舅家跑。

回到家,唐唐把要嫁给哨子的决定告诉了舅舅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