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咱们继续上楼!”小李说道。
“快快快!”李燃此时只想越快越好,就恨不得他能飞起来。
随着第一块碎片刺进了大楼里,后边的碎片也纷纷袭来,转眼大楼里已经遍布刺进来的碎片,在分割大楼的同时也成了阻挡李燃他们前进的阻碍。
“哗啦——”
李燃运起魂力用之前同样的方式破开了一块档在他们身前的碎片。
“小李,快跟上!”
此时楼外,伴随狂风的是铺天盖地的大雨。雨水落下,地面也开始碎裂。碎片被狂风卷起,又刺进了大楼之内。
没多久,大楼已经满目疮痍,开始摇晃起来。
“来不及了,直接上楼顶!”
随着越来越多的碎片刺进楼内,留给李燃他们的空间也越来越小,继续呆在里面,肯定会被刺死。
“出去我们不是死定了?”小李不知道李燃怎么想的,上了楼顶他们就会完全暴露,想躲也躲不掉。
“呆在里面才死定了!上楼顶!上去还有希望,不然就等着被这些切进楼里的碎片刺死吧!”李燃大声的吼叫着,又破开了一块碎片,碎片的尖角差一点就连同把他也串起来。
看到这情形,小李也是急火上涌,回应李燃,道:“好!上去,反正今天有你陪着一起死!”说完,他又拖紧了背上的童沫晨,快步地朝楼顶跑去。
两人一路狂飙,差点没把肺里的鲜血给喘出来,终于是上了楼顶。
这时,他们注意到大楼外的空间已经完全破碎,只剩下了黑色来填补。天空是暗黄色的,雨水倾盆像是横亘在了天地之间。
“现在,怎么办?”小李放下了童沫晨,已经没有路了,除了这个空旷的楼顶他们哪里也去不了。
李燃极目看着四周搜索着可能的细节,接着又跑到楼顶边缘朝外面看去,“妈的!”他狠狠地骂了一句。
听到李燃的骂声,小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知道,李燃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楼顶上他们哪里也去不了,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他慢慢向李燃走去,即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小李朝自己走来,李燃心里很难过。同时也很不甘心,事情从始至终他都不清不楚,为什么是自己成了平安客栈掌柜,为什么马面非要带着他来查镜鬼,为什么这只镜鬼好像是冲着他来的?
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睛,眼前起的雾气让看着一切都看得不那么真实了。
呵,这些本来就不是真实的。李燃心里想着,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看着小李越走越近,就这无意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地面上,小李被雨水打得模模糊糊的倒影。
倒影!
李燃抓住了这个救命的线索。他记得的,之前所有的镜子都照不出他们的样子!这积水的地面却映了出来,他明白了,这积水的地面就是他们的出路。
李燃发疯似的就扑到了楼顶的围栏上,看着下面的地面。
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
顺着围栏往下一番找寻,终于是被李燃看到了就在大楼背后,离墙面不远的一处挖开的路面形成了积水凼。
“就是这里!”李燃冲着跟在他后面的小李激动的说道。
小李搞不清李燃为什么突然变得激动,像是在找什么,就跟在他身后。现在突然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李燃是找到了出路。
小李赶紧靠了上去,欣喜地问道:“哪里?”
“就是那里!看到了么?”李燃指着那处积水凼说道,小李顺着看下去,凭着他的目力,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原来是这样!”小李也明白了过来,镜鬼说的那面镜子居然是这个。难怪所有的镜子都照不出他们样子,不过这真的是在跟他们玩游戏?
一个不是镜子的镜子就是他们的出路,设计这些就只是想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从中取乐?
小李还记得之前他跟童沫晨就是跳进水里差点淹死,在他看来,这又是另外一个陷阱罢了。
看出了小李的犹豫,李燃急切地说道:“来不及了,先逃出这里再说,后面我们再想办法。”
想办法?从头到尾他们不过是被镜鬼推着走罢了,哪里谈得上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只是眼下也确实不能再犹豫了,李燃看到就在积水凼不远处,地面在狂风暴雨中不断地破碎,很快就要波及过来。
“快啊!”李燃大声地吼道。
小李才艰难地跑去把童沫晨背了过来,不确定地说道:“你确定?”
就目前的情况,他们只有跳下去,而且还不能出什么差错,要是没落进积水里,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成功了那接下来还有什么情况,谁也说不上来。
“跳!”李燃只肯定地说了一个字。
“好吧。”小李当然也明白,现在没得选,已经做好准备。
只见小李爬到了围栏上,他把童沫晨抱到了身前,小声地对昏迷中的她说道:“小姐姐,你不要怕啊……”
“跳吧,你先,我后。把她给我看好了。”李燃也爬了上来,对小李说道。
两人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小李率先调整好后跳了下去,李燃随即也跟着往前跨出一步让身体自由降落。
大楼再次震动起来,只是这震动越来越大。
终于,大楼开始崩塌!
李燃还在下坠,突然,一块碎片飞射出来正好挂住了李燃,带着他朝旁边飞去,李燃睁大了眼睛。
那一刻,好像时间都慢了下来。
他看见小李抱着童沫晨已经掉进了积水里没有了动静,而他离积水越来越远,下边的地面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色。
身体又开始坠落,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落向哪里。
李燃的眼里闪过了绝望,随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擦身而过的风,等待着他的终点……
就像是没有终点,李燃一直在下落。
终于,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里是?
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很干净,大朵大朵的白云在空中缓慢地变换着形状,好像才刚下过雨,空气很清爽带着一股土地的清香。
这是哪里?
李燃发现他正正躺在地上,他支撑着坐了起来。
黄昏的青石板街道,旁边楼里亮起的白炽灯。时不时传来的狗吠声和小孩打闹的笑声,一切都那么熟悉,又显得特别的生分。
李燃认了出来,这里是他的家乡。
只是,镜鬼到底想搞什么花样,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起身寻着路,李燃来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前。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有点不真实。
李燃正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就听到了镜鬼低沉的声音:“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了。”
李燃一听就来了火气,随随便便就复刻他记忆中的老家,刚才他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还是期待着推门而入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这种情绪是容不得随便践踏的,而这只镜鬼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
“镜鬼,你给老子出来!”李燃一脚就踢开了院子大门,他现在想的就是,不管自己能不能活,就是咬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
“咳咳,小伙子别那么大火气嘛!”这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完全不像是之前镜鬼的声音。李燃惊奇,以为这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循声看去,眼前是一个中年大叔,披散着头发坐在院坝的角落。
“你是?”李燃问道。
中年大叔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深褐色大衣,又把头发捋到耳后,整理完一切之后,他脸上满带疲惫地说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镜鬼。”
“是你?”李燃完全不敢相信,他们面对的是眼前这个大叔。
“其实,我有个名字。你应该知道的……”中年大叔顿了顿又说道,“张山风。”
张山风!?
李燃瞪目,张山风不就是在之前的那一任平安客栈掌柜么?
他还在心里骂他是个坑货啥也没留下,这一转眼就以镜鬼的身份出现了。
李燃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马面说他有腰牌了。张山风本来就是客栈掌柜,有资格得到腰牌。只是,为什么会是他?
“你是张山风?你不是我之前的客栈掌柜么,怎么变成了镜鬼?”李燃质问道。
张山风嘴角带起一丝冷笑,没有立即回答李燃,而是摸出了一支烟,为自己点上。
“嘶,呼!”
深吸了一口烟气,看张山风的样子似乎很满足。
“你知道他们的世界么?”张山风吐着烟气缓缓的说道。
“什么他们的世界?”李燃搞不明白,张山风要干什么,不过看来,是没和他动手的意思。
“唉,咱们山前未相见,山后也别相逢。”张山风又慢慢地说着。
这牛头不对马嘴地搞得李燃心里更加奇怪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燃听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也坐到了张山风旁边,看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
“李燃,你知道么?其实,我是你的七叔!平安客栈发生了什么,我全都知道!”张山风说得平淡,李燃却听得心惊胆战。
七叔?
让他继承了客栈一条街的人,居然是张山风!
原来是张山风指引他来平安客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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