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又梦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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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城市陷入沉睡,沈奕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恍惚间,他又踏入那片熟悉而又诡异的黑暗。

昏暗的灯光在浓稠如墨的雾气中摇曳,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缠绕,将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成一团混沌。脚下的地面湿滑且泥泞,沈奕每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鞋底陷入其中,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潮湿腐朽气息,像是从地下深处散发出来的,混合着腐败植物与陈旧金属的味道,令他几欲作呕。

寂静的夜里,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风笛声,音调低沉而哀婉,在雾气中蜿蜒回荡,像是迷失灵魂的呜咽。风笛声停歇后,紧接着是水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不知从何处而来,在这片死寂里,每一声都敲在沈奕的心弦上。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老鼠在暗处跑动的“簌簌”声,伴随着老鼠偶尔的“吱吱”叫声,为这阴森的氛围更添几分恐怖。

沈奕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那“砰砰”的心跳声在这片死寂中格外清晰,如同急促的战鼓。

突然,一个身影从街角闪过,那人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面具质地似玉却又透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表面光滑得如同镜面,却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气息。面具上的“F”字鲜红如血,像是刚刚用新鲜的血液书写上去,正缓缓向下流淌,在黯淡光线中闪烁着诡异光芒。

“站住!”沈奕大喊,拔腿追去。面具人听到呼喊,身形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步伐。在面具之下,那双眼睛闪烁着戏谑的光,心中暗自思忖:“你以为能轻易追上我?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这么久了,你们警方依旧在黑暗中摸索,而我,将继续操控这一切。”

面具人脚下生风,轻盈地穿梭在街巷之间,周围的雾气像是有意识地为其让路,又迅速合拢,阻挡着沈奕的脚步。每一次沈奕试图靠近,面具人就会消失在浓稠的雾气中,紧接着又出现在更远的前方,仿佛在故意戏耍他。面具人心中满是得意,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着你在这迷雾中挣扎,徒劳地追寻,真是有趣极了。你们永远也无法触及真相的核心,而我将一直隐藏在这面具之后,掌控全局。”

沈奕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更多的却是疑惑与不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梦到这个戴面具的人了。每一次,这个神秘身影都与那一系列和“F”相关的案件纠缠在一起。在现实中,他带领着团队全力追查,那些案件却如同迷宫,错综复杂,每解开一个谜团,就会出现更多新的问题。

在之前的案件里,“F”手帕出现的现场,都留下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线索,指向不同的方向,却又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联起来。每一次,他都感觉自己即将抓住真相,可那真相却又如同指间沙,瞬间溜走。而这个面具人,就像是这些案件背后的影子,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却又难以捕捉。

“你到底是谁?和这些案子有什么关系?”沈奕冲着面具人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面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透过面具上的空洞,沈奕似乎能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面具人在心中冷哼一声:“告诉你?那可就没意思了。你就继续在这无尽的困惑中徘徊吧,等我玩腻了这场游戏,或许会让你知道一切,但不是现在。”

这个人缓缓抬起手,指向沈奕身后。沈奕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熟悉的案发现场——老张的家。老旧的木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房间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抽屉被拉开,文件散落一地。

老张的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板,那鲜红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大地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那块带有“F”字的手帕就落在老张手边,洁白的手帕被鲜血浸染,“F”字在血色的映衬下愈发诡异。周围的墙壁上,似乎有虫子爬行的“沙沙”声,像是在吞噬着这房间里的哀伤。

“不!”沈奕痛苦地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面具人已经来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让他能看清面具上的纹理。面具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神秘的图案,散发着一种神秘而邪恶的气息。面具人微微歪头,似乎在审视着他,随后,从面具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这笑声起初像是从遥远的深渊底部传来,低沉而浑浊,“嗬嗬”作响,随后逐渐变大,音调不断扭曲,尖锐起来,像是用生锈的锯子在锯金属,“吱呀——吱呀——”,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得沈奕耳膜生疼,头皮一阵发麻。面具人心中畅快无比,看着沈奕痛苦的神情,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无能导致的结果。老张的死,不过是这场宏大表演的一个小插曲,而你,注定只能成为这出戏里的失败者。”

笑声戛然而止,面具人突然伸出手,那只手苍白如纸,骨节分明,指甲又尖又长,像是锋利的爪子。向着沈奕的咽喉抓来。沈奕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面具人的手越来越近,沈奕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指尖几乎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啊!”沈奕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睡衣。他望向窗外,城市依旧沉浸在黑暗中,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划破黑暗,又迅速消失。

“又是这个梦……”沈奕喃喃自语,双手抱住头。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潜意识在提醒他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还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控,给他传递某种信息?他想起之前和队员们分析案件时的情景,大家围坐在会议桌前,对着各种线索和证据绞尽脑汁,可依旧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街道,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梦里面具人的一举一动。那指向老张案发现场的手势,是不是在暗示他,老张的死才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还是说,这只是他被案件折磨得精神紧张,产生的混乱臆想?

无论如何,沈奕知道,自己不能再被这些梦境扰乱思绪。天一亮,他就要回到警局,重新梳理案件,从老张的人际关系、他生前接触的最后线索开始,一寸一寸地寻找真相,哪怕这真相隐藏在最深的黑暗之中,他也要将其揪出,让那些被“F”阴影笼罩的冤屈得以昭雪,让城市重归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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